那天在華山玉女峰上,石川正一郎因為鄙夷夏侯英杰的為人,不惜與之當(dāng)場翻臉,后來變故接二連三的發(fā)生,誰也未留意此人的下落,想不到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柳宗棠正感納悶,就聽那邊人群中一個鐵塔般的壯漢高聲道:“哥幾個不用急,反正這肥羊已是砧上之肉,不怕他跑了!”
另一個滿臉黑須的人道:“董老大,你看出來沒有?這廝究竟是何門何派,怎么武功這么奇怪?”
那姓董的大漢哂笑道:“不知道,這廝不但武功怪,連說話也怪,舌頭好像不會打彎!”
一個瘦小精悍的漢子道:“管他是何門何派呢,反正落在咱們手中,一樣教他刀下做鬼,他手里那柄劍就歸我們了!”
那黑須人點頭道:“今天大伙加把勁兒,說什么也要把這廝放倒,不然這些天的辛苦就白費了。”
那瘦小的漢子道:“不錯,讓他看看我們黃山七杰的能耐,幾位哥哥稍候,小弟先去會會他!”說著躍起身來,從腰間抽出一支匕首,直向石川撲去。
石川正一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當(dāng)即一聲大吼,揮長劍迎戰(zhàn)來敵。三招兩式一過,那瘦小的漢子已然險象環(huán)生,那董老大見勢不對,當(dāng)即高聲道:“點子扎手,大伙并肩子上??!”一時間幾個人兵刃紛紛出手,齊朝石川正一郎砍殺過去。
柳宗堂將身子掩在一棵合抱粗的松樹后面,心想:黃山七杰是何方神圣?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扶桑武士為何會惹上這些人?
一邊想著一邊冷眼旁觀,就見黃山七杰雖然人多勢眾,氣勢洶洶,但身手卻實在不敢恭維,較之一個華山派的尋常弟子都頗有不及,而石川的武功別人不知道,柳宗堂可是有切身體會,倆人曾在玉女峰上激斗近百合,若非最后柳宗堂憑鐵膽將其制住,再打下去可說必敗無疑,就算是夏侯英杰也不敢對這個異國高手掉以輕心。按理說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即便敵人數(shù)量再多一倍,石川也當(dāng)輕松勝出,但奇怪的是,此時的石川卻打得頗為吃力,只見他目光渙散,行動遲滯,手中長劍好像重逾百斤,只十余合便開始?xì)獯跤?,有幾次險些被對方兵刃斫中,情形十分狼狽。明顯是氣力不濟(jì),只憑著一股堅強(qiáng)的意志在苦苦支撐。
柳宗堂看得心有不忍,石川正一郎雖是個倭人,但實是一條鐵錚錚的好漢,此時虎落平陽,竟遭受這般宵小的欺凌。
眼見石川形勢越來越危急,柳宗堂一時俠性激發(fā),當(dāng)即咳嗽一聲,從樹后邁步而出。
那邊黃山七杰正全神貫注在石川身上,猛聽旁邊有人出現(xiàn),連忙停下手,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須發(fā)如銀,精神矍鑠,卻并不認(rèn)得。
那姓董的見對方樣貌不凡但只有一人,倒也不懼,當(dāng)即開口問道:“來者何人?”
柳宗堂笑瞇瞇的道:“勞駕,敢問幾位可是‘黃山七杰’么?”
一句話說得七杰很是受用,沒想到自己竟也名聲在外,江湖上居然有人識得,董老大面帶得色道:“不才正是,敢問老俠客如何稱呼?”
柳宗堂手捻須髯,微笑道:“老夫姓柳,上宗下棠!”
七杰聞言俱是一震,人的名樹的影,西霸天是陜北首屈一指的武林大豪,望重一方,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那姓董的咕咚一聲咽了口吐沫,強(qiáng)笑道:“沒想到竟然是柳老英雄,失敬失敬,不知老英雄到此有何貴干?”
柳宗堂用手朝石川一指,道:“老夫是專為此人而來?!币婞S山七杰臉上都露出詫異的表情,遂笑了笑道:“各位不要誤會,你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與老夫并無關(guān)系,我絕不插手你們的紛爭,老夫一生最喜獨門兵刃,一旦遇到,無論如何也要收入囊下,我見他那柄劍造型獨特,似非中原產(chǎn)物,因此便想弄到手把玩把玩,這沒礙著幾位吧?”
黃山七杰又驚又怒,那姓董的大聲道:“這是我們先發(fā)現(xiàn)的,理應(yīng)歸我們所有!”
柳宗堂眉頭一皺,搖了搖頭,自嘆道:“看來老夫的確是不行了,說話越來越不好使,若再不活動活動,恐怕沒人知道武林中還有柳宗棠這一號人物了!”
黃山七杰幾個人面面相覷,心中大感為難,他們都垂涎于石川那柄劍,這些日子一直暗中盯梢,終于等到了下手的機(jī)會,不料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們深知以西霸天的江湖地位,自己哥幾個絕對招惹不起,但若說就此罷手離開,又實在心有不甘。
正當(dāng)那姓董的躊躇難決時,那精瘦的漢子過來低聲道:“老大,聽說那柳宗堂常年出沒于陜甘涼一帶,是西北綠林的瓢把子,所以號稱西霸天,何以突然在這南方出現(xiàn)?此人身份真假難定,咱們可別叫他給唬了!”
董老大聞言頓覺有理,立時將胸膛一挺,對柳宗堂道:“柳老英雄,按說以您西霸天三個字,您看上的東西,我們絕不敢爭,只是我們弟兄一向在黃山地界出沒,沒見過什么世面,更沒見過西霸天的尊容,倘若今天憑閣下兩句話就叫我們滾蛋,以后傳揚出去,我們的臉可沒地方擱了?!?p> 柳宗堂哦了一聲,沉吟道:“原來尊駕是心有所疑,想驗驗老夫的成色,有理有理?!闭f著俯身從地上拾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隨手一捏,石塊立碎,黃山七杰暗暗心驚,不知對方要搞什么玄虛,就見柳宗堂低頭看著手中的碎石,自言自語道:“想當(dāng)年老夫以幾招暗器手法成名,不知這些年懈怠下來,功夫還剩下幾成?”說罷也沒見他抬頭,手指一彈,一塊碎石驟然發(fā)出,啪的一聲正中董老大額頭,登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董老大一聲大叫,掉頭欲跑,剛一轉(zhuǎn)頭,第二顆石子已然飛至,董老大只覺后腦好像挨了一記悶棍,眼前一黑,險些栽倒,用手一摸,已腫起老大一個鼓包,未等手放下,破空聲又起,董老大只覺手背猶如被蝎子蜇中一般,疼得整只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時間哪敢再作耽擱,當(dāng)即雙手抱頭,如喪家之犬般眨眼就沒了蹤影。
其余六人在旁邊看得真切,早嚇得面白如紙,望著柳宗堂一個個體如篩糠,耳聽得當(dāng)啷聲不絕,一件件兵刃紛紛脫手掉在地上。
柳宗堂大喝一聲:“諸位英雄好漢,都給老夫請了吧!”聲如暴雷,震人心魄,幾個人相互望了望,突然齊叫一聲,同時掉轉(zhuǎn)身去,連地上的兵刃也顧不上,轉(zhuǎn)眼便化作鳥獸一哄而散了。
柳宗堂見狀搖了搖頭,轉(zhuǎn)回頭再看石川正一郎,就見此時那位扶桑高手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柳宗堂微微一驚,趕忙走近仔細(xì)觀瞧,就見石川滿頭虛汗,面如菜色,伸手試了試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脈相,這才明白他之所以如此不濟(jì),原來是多日粒米未進(jìn),導(dǎo)致身體透支,這才不支而倒。
那邊李樂山久等柳宗棠不見,遂將馬匹在道旁栓好,過來查看,見到石川正一郎出現(xiàn)也是一愣,柳宗堂將方才經(jīng)歷一講,最后皺著眉道:“此人眼下急需進(jìn)食,可咱們手頭也無多余的干糧,這可如何是好?”
李樂山道:“沒辦法,此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得帶上他一起,去前面尋個村落了?!?p> 當(dāng)下李樂山把石川抬上自己的馬背,與之共乘一騎,繼續(xù)往前趕路,又走出十余里,遙遙看到前方山道旁現(xiàn)出一所道觀,二人一合計,就在這里討點吃食,試試能否將石川救醒。
上前叩開觀門,出來一老一小兩個道士,問明情況后忙將他們讓進(jìn)觀內(nèi),這座道觀規(guī)模很小,只有一座正殿,外加四五間偏房。正殿上供著太上老君的神位,表皮已顯斑駁,可知香火十分蕭條,看來這位道教天尊并沒有降靈此地,好在環(huán)境倒還整潔,尤其是那幾間閑房,收拾得得一塵不染,那也是這座道觀一筆收入來源,偶爾有些遠(yuǎn)行的旅客路過此地,住上幾天,臨走時布施幾錢銀子,權(quán)當(dāng)住宿的酬資。
柳宗堂拿出一塊二十兩紋銀遞給老道,老道眼睛都瞪圓了,他當(dāng)初盤下這座道觀,這么多年的積蓄還不到二十兩,窮得連身上的道袍都換不起新的,眼見柳宗堂如此大方,知道是財神爺?shù)搅?,哪敢怠慢,催著小道士立刻去后廚燒水做飯,并把自己珍藏的茶葉取出來,忙著給對方泡茶解渴。石川正一郎躺在偏房內(nèi)休息,李樂山與柳宗堂坐在房中一邊喝茶一邊與老道士閑聊,工夫不大,小道士把做好的飯菜端來,無非是些米湯野菜,但對石川這等久未進(jìn)食的人來說卻也利于消化,老道很是殷勤,親自扶起石川,一勺一勺把米湯給他喂了下去,石川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他本無大礙,轉(zhuǎn)眼就恢復(fù)了意識,李樂山又取出攜帶的咸魚、肉脯、雞蛋,石川一見立時抓在手里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一頓飽餐之后,石川徹底復(fù)原了,他一眼便認(rèn)出了李樂山,過去問道:“可是閣下救了敝人一命?”
李樂山笑道:“你應(yīng)該感謝柳老前輩,若非是他把那伙強(qiáng)人趕走,閣下恐怕早已死在那片松林中了!”
石川望著柳宗棠怔怔出神,似在極力回憶之前發(fā)生的那一幕。
柳宗堂笑道:“閣下功力不凡,怎地落至如此下場?”
石川嘆了口氣,將事情經(jīng)過娓娓道來,原來他受夏侯英杰所邀,從東瀛渡海而來,原是為與中原高手切磋劍術(shù),一切開銷均由華山派提供,而夏侯英杰一倒,令他頓失所依,無奈下只得向著東南方向流浪,準(zhǔn)備挨到沿海地區(qū)搭船返回扶桑。
他一路從陜西行至此地,身上僅有的一點盤纏早已告罄,最后竟連吃飯的錢也沒有,餓得實在不行,本想沿途乞討,哪知飯沒乞到,卻引起了一伙強(qiáng)人的注意。那黃山七杰見他那柄東瀛劍造型獨特,頗為不凡,已暗中跟蹤了數(shù)日,若非是柳宗堂湊巧路過將他救下,這個在東瀛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高手便糊里糊涂的客死他鄉(xiāng)了。
話說完,石川正一郎撲通一聲跪在柳宗堂跟前,頓首道:“數(shù)日前在華山之上,敝人曾與尊駕交手,言語中頗有不敬,如今尊駕不計前嫌,從強(qiáng)盜手中救下敝人一命,恩同再造,今后有生之年,石川愿以身為奴,誓死相隨。本人孑然一身,了無牽掛,還望尊駕收納!”
他這番舉動大出柳宗堂意料,錯愕之下連連擺手道:“言重了,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閣下不必如此!”
石川正一郎肅容道:“天照大神在上,即日起,石川正一郎跟隨主姓,更名為柳一郎,今后世上只有柳一郎,再無石川正一郎其人!”
柳宗棠急道:“萬萬使不得!”
柳一郎道:“閣下不答應(yīng),敝人絕不起身!”
柳宗棠大感為難,轉(zhuǎn)眼望向李樂山,李樂山沉吟道:“石川君,我們中原武人以俠義為本,柳堡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絕無施恩圖報之念,閣下不必放在心上,為奴報恩之事,還望再多加斟酌?!?p> 柳一郎面容一整,正色道:“敝人一言出口駟馬難追,此刻我已是柳大俠的家奴,從今往后,有關(guān)敝人一切之事全由主人定奪,我身不屬己,再無權(quán)決定!”
眼見他意堅如鐵,一時之間難以動搖,柳宗棠沒辦法,只得先暫時答應(yīng),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柳一郎人雖起身卻拒不落座,恭恭敬敬的立在柳宗堂身后,柳宗棠拗不過也只好由他。幾個人一起聊了會天便各自回房休息,次日一早,三人便準(zhǔn)備上路,這道觀中有條毛驢,被柳宗堂以十五兩銀子買了下來,柳一郎騎上毛驢,跟著二人一道,直奔金陵。
一路上柳宗堂始終不肯對柳一郎以奴仆相待,聲言如蒙不棄,二人可以兄弟相稱,柳一郎執(zhí)意不從。實在勸說不通,二人也只得由他,不過言談話語間并無半點輕視,處處尊敬有加,柳一郎嘴上不說,心中卻深受感動。此后再無意外發(fā)生,三人曉行夜宿,終于在八月中秋的前兩天趕到金陵的華夏鏢局。
華天雄得到消息,趕忙出迎,他久聞西霸天大名,一見面就要行晚輩大禮,柳宗堂急忙雙手?jǐn)r住,說道:“總盟主莫要折煞老夫!”
此前倆人從未謀面,柳宗棠見對方形貌威猛卻舉止瀟灑,極有禮數(shù),心底暗暗喝彩:“難怪李樂山對此人如此推崇,金翅大鵬果然魅力非凡!”二人寒暄了幾句,柳宗棠特意將柳一郎引薦給對方,華天雄見此人髡頭束髻,樣貌頗為奇特,又聽說是來自東瀛島上的劍道高手,不禁嘖嘖稱奇。
李樂山對華天雄道:“大哥,小弟沒用,此番出征華山,不但損失了鳳凰雙刀夫婦,就連鶯妹也不知所蹤,小弟有負(fù)大哥重托,愿受責(zé)罰!”
華天雄已從野人熊焦猛口中了解了始末原由,連連搖首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這都是命理使然,也可說是吾輩武林人的必然歸宿,賢弟何責(zé)之有?況且,愚兄相信以玉鶯的身手不會有事的,這孩子畢竟年輕,遇事難免偏激,待她想通之后,自會出來與我們見面?!?p> 李樂山痛惜的道:“我沒想到這一仗損員如此之大,實感對不住咱們鏢局聯(lián)盟,更對不住大哥!”
華天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慨然道:“好兄弟,你在外面流血拼命,我卻在家中坐享其成,說起來是愚兄對你不起,你不怪愚兄,愚兄已然感激不盡了!”
李樂山誠惶誠恐地道:“大哥說的是什么話?大哥對我的知遇之恩,小弟縱死難報!”
華天雄笑道:“好了好了,咱們自家弟兄,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也不怕柳堡主笑話,對了,聽說柳堡主的義女也在玉女峰上受了傷,不知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由于當(dāng)天山雪姥趕到華山時,焦猛已動身離開,所以隨后的事情華天雄并不知曉。待李樂山將一番經(jīng)過講述之后。華天雄嘆道:“天山雪姥真乃陸地神仙,柳老英雄,令媛有這等高人相助,必保無憂,老英雄當(dāng)可放心了!”
柳宗棠點頭道:“借總盟主吉言!”
當(dāng)天晚間,華天雄在鏢局內(nèi)大擺筵席,一是為李樂山洗塵,二是歡迎柳氏主仆的到來。席間觥籌交錯,酒過數(shù)巡,李樂山問華天雄道:“大哥,后天便是中秋了,看意思七大門派都不會前來了,咱們也不必再籌備宴席了吧!”
華天雄嘆口氣道:“如今華山派已形同覆滅,另外除少林與崆峒之外,武當(dāng)、天門、邛崍、青城幾家均表明了態(tài)度,七大門派一向聲氣相通,步調(diào)一致,想必是沒人會來出席了!”
旁邊夏忠良開口道:“我還是不明白,七大門派為何不支持我們的伐焱行動?”
華天雄沉思良久,苦笑道:“恐怕就是因為我們發(fā)展太快,表現(xiàn)過于搶眼,此起彼落,人家自然就看我們不順眼了?!?p> 夏忠良皺著眉道:“七大門派不至于這么小家子氣吧!”
華天雄搖了搖頭,嘿嘿冷笑。
柳宗棠道:“依老夫之見,出征焱門之事風(fēng)險甚大,雖說是為武林除害,但對七大派來說畢竟得不償失,他們早已功成名就,自惜羽毛,對這等冒險之舉自然不愿參與,恐怕這也是這些傳統(tǒng)豪門日漸衰微的原因吧!”頓了頓,又道:“不過話說回來,第一次聽說你們要去南疆討伐焱門,老夫?qū)嵲诔泽@不小,這么大的事情,你們都已做好準(zhǔn)備了么?”
李樂山道:“我們這邊早已萬事俱備,眼下只要征得七大派的同意,即刻便可出發(fā),那焱門數(shù)十年來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回定要將他們揪出來,看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圣!”
柳宗堂沉吟道:“沒那么久,有關(guān)焱門的傳聞也就是近十年才開始的,老夫年輕時便未曾聽過。”跟著又道:“說來也確實有些不可思議,拋開那些大道理不說,你們此番出征南疆,實可謂驚天動地之舉,這等盛事誰不想?yún)⑴c其中,老夫這把年紀(jì)聽了都是熱血沸騰,躍躍欲試,也虧得他們七大門派真按耐得住!”
李樂山開口道:“說起來,我們前一陣子剿滅了長江水寇巨鯤幫,也積累了些聲望,但畢竟資歷尚淺,跟七大門派動輒百年的歷史無法相比,眼下幸得柳前輩出頭,為我等大壯聲威!”
華天雄也跟著道:“就是這話,有老英雄在場,我們爺們說起話來底氣也足了!”
柳宗堂哈哈大笑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老夫我活了六十多歲,卻還是勘不破,你們這幾句諛詞正搔到老夫的癢癢肉上,令我大感受用,豈能不盡力效勞?”說罷一桌人不約而同的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