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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清平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永樂清平 卿卿河邊草 3557 2019-02-21 22:31:11

  巴天龍嘆了口氣,說道:“烏蓮娜,咱家說句話,你那些族人實在不像話,反正她們也不服你的管束,你剛好借這個機(jī)會遠(yuǎn)離她們,你不是一直想去中原看看嗎?等身體恢復(fù)后,大哥我親自陪著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可千萬不能再這么尋死覓活的!”

  之前烏蓮娜一時羞憤難抑,只求一死,如今重新活了過來,求死的念頭便消淡了很多,此時抬頭望著巴天龍,只覺眼前這個人樣貌雖然粗豪,但對自己卻呵護(hù)備至,尤其幾次不顧性命的相救,令她大為感動。烏蓮娜止住了哭聲,坐在那里呆呆的出了會神,隨后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仰起頭望著巴天龍,說道:“大哥,你如肯答應(yīng)一件事,我就不死啦!”

  巴天龍一怔,問道:“你要我答應(yīng)什么?”

  烏蓮娜正色道:“你若肯答應(yīng)娶我為妻,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巴天龍大吃一驚,直愣愣的望著烏蓮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旁邊李樂山與韓玉鶯也是一愣,隨后對視了一眼,同時對巴天龍道:“巴峒主,恭喜恭喜!”

  巴天龍滿臉通紅,窘不可當(dāng),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這個......這個......烏蓮娜,你可別跟我開玩笑??!”

  烏蓮娜幽幽的道:“大哥,我說的是真心話,你若是嫌棄我,我這就離開!”說著翻身就要下床。

  巴天龍趕忙將她按住,搖頭道:“胡鬧胡鬧,烏蓮娜,你我相識多年,彼此也很了解了,我知道你喜歡的是俊俏的少年郎,哪會看得上我這樣的大老粗,我......你......不要這么委屈自己!”

  烏蓮娜道:“不錯,以前我確實喜歡俊俏的漢郎,但現(xiàn)在我想通了,我是一個苗女,漢人根本不適合我,只要大哥不嫌我貌丑,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去哪里我都跟著你!”一邊說著,一邊朝旁邊的韓玉鶯狠狠橫了一眼,此時的韓玉鶯滿懷歉意,對她眼中的怨憤故作不見。

  李樂山在旁邊附和道:“大哥,自古美人配英雄,烏蓮娜姑娘才貌雙絕,與大哥堪稱絕配,你還在顧慮什么?”

  巴天龍抓耳撓腮,抱怨道:“李兄弟,怎么你也調(diào)侃起我來了?烏蓮娜是我們苗峒第一美人,咱家自慚形穢,知道配不上人家!”

  李樂山笑道:“大哥你想得太多了,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烏蓮娜姑娘只希望能找個愛她的男人,托付此生,其它的她根本不在乎,難道說你對她真的沒有感覺嗎?”

  一句話說得巴天龍垂首無語,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半晌后把頭一昂,看著烏蓮娜,道:“烏蓮娜,從今而后,我也不要去做那勞什子峒主了,咱們兩個尋一個沒人的地方,打魚曬網(wǎng),耕田狩獵,生一大堆娃娃,再不去管那些鳥事,金砂也好,族長也罷,統(tǒng)統(tǒng)去他媽的,與我們再無半點關(guān)系,你可愿意?”

  烏蓮娜眼泛淚光,動情的道:“大哥,你舍得放下這一切嗎?”

  巴天龍大笑道:“我有了你,還有什么舍不得的?”

  烏蓮娜努力控制著淚水,使勁點了下頭,說道:“就是這樣,大哥,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

  巴天龍皺眉道:“你的身子......撐得住嗎?”

  烏蓮娜笑道:“確實有點勉強(qiáng),但不是有你嗎?”

  巴天龍一怔,隨即大嘴一咧,笑道:“說得對!”說著踏前一步,抓過烏蓮娜的手臂,一把將她負(fù)在了背上。他大喜之下用力稍猛,烏蓮娜秀眉一皺,嗔怪道:“輕一點,我的手還在痛,要是把我捏傷了,看以后誰給你縫衣煮飯?”

  巴天龍手勁略松,但仍抓著她的手臂不放,說道:“我來做!就算侍候你一輩子我也心甘情愿!”說完轉(zhuǎn)頭對李樂山與韓玉鶯道:“李兄弟,韓女俠,咱們就此別過,來日方長,二位好自珍重!”說著彎腰一拜,而后轉(zhuǎn)身拎起熟銅棍,負(fù)著烏蓮娜,唱著山歌,朝著遠(yuǎn)處的青山大步而去,悠揚的歌聲在群山的回蕩下良久不絕。

  望著二人遠(yuǎn)去的身影,李樂山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惆悵,正在怔然出神時,韓玉鶯在旁邊開口道:“李大哥,下一步你要去哪里?”

  李樂山想了想,說道:“我準(zhǔn)備動身前往回疆,去天山給柳姑娘治傷,你和我一起去吧?”

  韓玉鶯搖頭道:“不,我沒臉去見她!”見李樂山又要開口,韓玉鶯搶先說道:“李大哥,以后你還回中原嗎?”

  李樂山苦笑道:“也許不會了,如今焱門的真相已經(jīng)水落石出,我的使命也完成了,而且我現(xiàn)在是戴罪之身,待把柳姑娘的臉治好以后,少不得還要重回云南,無論如何也要給沐王府一個交待!”

  韓玉鶯沉吟片刻,說道:“李大哥,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李樂山點頭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辦?!?p>  韓玉鶯道:“我了解你的性格,你不是個甘于失敗的人,我?guī)熜衷O(shè)計害了你們所有人,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不能阻攔你對付金陵鏢局聯(lián)盟,我只求你看在我的情面上,饒過我?guī)熜忠幻抑浪麑δ悴黄?,所作所為令人不齒,但不管怎么說,當(dāng)初是他救的我,我不能看著他死在別人手里?!?p>  李樂山一愣,遂輕嘆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我那位義兄的計劃里,我李樂山本該死在云南,就算我不去找他,只怕他也不會放過我......總之不管怎樣,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頓了頓,又苦笑道:“不過華天雄現(xiàn)在已成了武林公敵,臥龍嶺一役七大門派險死還生,所有人都對他恨之入骨,今后想在中原立足,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p>  這些天韓玉鶯已從李樂山口中了解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此時聽著李樂山的話沉默良久,忽臉色一凜,咬牙道:“不必再說了!不管他是英雄也好,奸賊也罷,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待我如親妹子一般,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無論是誰,只要膽敢動姓華的一根汗毛,我一定會讓他以血償還!即便與整個中原武林為敵,我也在所不惜!”說罷飛身而起,頭也不回的朝疾奔而去。

  李樂山一驚非小,大喊道:“鶯妹,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任性!”但韓玉鶯恍若未聞,展開輕功幾個起落便消失于密林之中。只剩李樂山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發(fā)懵,驀地,一陣寒意自心底涌起,他知道如今的韓玉鶯已是白蓮教教主,麾下高手如云,假若她一怒之下兵發(fā)中原,對七大門派的威脅遠(yuǎn)非徒有其名的焱門可比。想到這里心頭一沉,不知該如何才能消弭這場浩劫。一時之間苦思無果,忽然臉上一涼,似有雨滴掉落,抬頭望去,就見上方黑云壓頂,如鉛塊一般填滿整個天空,整個江湖亦如這天氣一般,被一片愁云慘霧所籠,一場暴雨即將臨襲!

  正是:風(fēng)云變幻去又來,人間能得幾時安?血雨腥風(fēng)無所避,天下何處是桃源?

  然而李樂山與韓玉鶯都沒想到,那個令他們思茲念茲,耿耿于懷的金翅大鵬如今已不在人世。也正因此,這段時期中原武林出奇的平靜。由于此番金陵鏢局聯(lián)盟在南疆大破“焱門”,并奪回了鄭和丟失的珍寶,沐王府將消息傳至金陵,一時間朝野震動,永樂帝龍顏大悅,特頒圣旨,敕封華夏鏢局為“護(hù)國鏢局”,以彰其功,并特頒皇帑,以撫恤為國捐軀的眾英雄。這一來金陵鏢局聯(lián)盟猶如渡上了金身,平步青云,令所有人為之側(cè)目。

  不過如今金陵各大鏢局的首領(lǐng)十之七八已葬身臥龍嶺,少數(shù)幸存下來的也惶惶不可終日,他們心里都很清楚,當(dāng)時出現(xiàn)在臥龍嶺上的絕不是什么焱門,而是中原七大門派,經(jīng)此一役,雙方已結(jié)下了不解之仇,今后鏢局聯(lián)盟恐怕在江湖上寸步難行,為躲避七大門派的報復(fù),很多鏢頭在獲得朝廷的嘉賞后紛紛金盆洗手,封刀退隱。趁此機(jī)會,華夏鏢局將其它所有鏢局一并接收過來,整個金陵鏢業(yè)盡歸一家。論財富之多、人馬之盛、其它鏢局再難望其項背。不過一些了解內(nèi)情的人知道,此時的華夏鏢局不過是虛張聲勢,徒有其表,由于華天雄已死,鏢局中做主的只剩夏忠良一人,他因為在金陵留守,未參與伐焱之行,故此才躲過了一劫。

  本來以金風(fēng)道人為首的七派掌門好幾次想要采取行動,對華夏鏢局展開報復(fù)。但少林圓峰卻阻止了他們的行為,反復(fù)勸誡他們?nèi)缃袷讗阂颜D,不必再遷怒他人,況且金陵乃京畿重地,實不可輕易造次。

  其實金風(fēng)等人也都明白,經(jīng)過臥龍嶺一役,七大門派除少林外皆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如果沒有圓峰的支持,以現(xiàn)有的實力也無力再掀戰(zhàn)端,一番權(quán)衡之后,最終七大門派放棄了復(fù)仇的念頭,也算賣給了圓峰一個人情,以償其在云南的相救之恩。

  消息傳至金陵,夏忠良聽說以后大受感動,他親自將圓峰請到金陵,并當(dāng)眾宣布了一個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決定:今后鏢局所有人員連同招賢館在內(nèi),皆奉圓峰為主,唯其馬首是瞻。這一來圓峰便接管了華天雄生前的全部基業(yè),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少林俗家長老,搖身一變成了帝都新寵,那一陣子華夏鏢局每日迎來送往,賓客不斷,無論黑白兩道,都爭相結(jié)攏這位新的當(dāng)家人,但圓峰卻虛懷若谷,推辭了一切酬酢,他把鏢局業(yè)務(wù)交給他人打理,自己則躲在招賢館內(nèi)深居簡出,甚少露面。

  消息很快風(fēng)傳整個武林,很多不解內(nèi)情的人都對夏忠良的做法莫名其妙,金翅大鵬華天雄在云南意外身故,如今尸骨未寒,華夏鏢局卻另立新主,甚至還有人說,這個新東家非是旁個,乃是少林寺的俗家長老,而華天雄正是死在此人手里!

  七大派方面得知后則看法不一,有人認(rèn)為夏忠良能夠顧全大局,主動讓賢,化解了七派與鏢局之間的仇恨,寫下了一段化戾氣為祥和的佳話;但另一些人則嗤之以鼻,認(rèn)為夏忠良無非是對七大派心懷畏懼,恐其報復(fù),為自己和金陵鏢局拉來個強(qiáng)硬的靠山。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圓峰甫一上位便大刀闊斧,不但將鏢局的舊有人馬重新撤換,就連招賢館內(nèi)的那些門客,甚至莊丁仆役也全部遣散,除了夏忠良一人留用外,其它所有人員全部更換一新,但圓峰人很厚道,給每人都發(fā)了一筆不菲的遣散費,所以這些人雖然丟了飯碗,卻并無怨言,反而對圓峰稱道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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