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鷸蚌相爭
近年來她雖與蕭寅有些意見不合,見面也多是爭吵,但她卻無法對他置之不理。
神秘劍客提起劍,如白虹貫日,劃破綿綿暗色,剎時風(fēng)雷齊鳴,周遭的黑暗好似扭曲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壓力直襲她而來,恐怖的波動讓她感到一陣陣心悸。
洛梵音祭出護(hù)身法寶,一條五彩緞帶,五彩之光交織于綢緞之上,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乃是取自人間與冥界的交界處的玄光所制,再注入信仰之力,經(jīng)百年蘊養(yǎng)而成,是極好的攻伐之器,若說洛梵音的功力有五分,有了這個法寶便能再為她添上三分。
彩帶飛舞,如金蛇舞動一般,而洛梵音自身已被一道璀璨的光芒籠罩住,眼肉之處已見不到她本身,只見到幻化出來的數(shù)道光影,如作壁上的仕女,有的甩袖,有的飛舞,身輕如燕,云氣飄流。
數(shù)道光芒交織在神秘劍者的周身,能量涌動,勁風(fēng)呼嘯,只見他手腕一翻,綿密凌厲的劍意從四面八方斬斷那交纏而來的光芒,那數(shù)道光影像是懼了這劍意似,一道道皆慢慢地縮回中心的地方,不斷聚集、翻涌著,光圈慢慢變大,風(fēng)不斷地刮在他的臉上,他能感受到這股力量在漸漸壯大,咆哮著,肆虐地朝他靠近。
劍者握劍,凝神,劍平指光圈中心,一往直前,破空而出,剎那間兩股力量劇烈撞擊,整個樹林為之一震,樹木更是摧枯拉朽之勢成排成排倒下,由內(nèi)力摧動的罡風(fēng),將洛梵音的彩綾燒織得近乎一團(tuán)白光。
洛梵音抽回彩綾,氣息不穩(wěn)地站于劍者數(shù)十米之外,五彩綾是法器,自然是不易被損壞,她用這法器已數(shù)年,早已與其心靈相通,她感受到這五彩綾已生懼意,要戰(zhàn)勝這名劍者十分困難。
只是……無論如何,她萬不能叫此人把蕭寅帶走,而且以此人下手狠辣的作風(fēng),她既撞見了這場面,只怕他也不會留她這個活口的,如此,便只能全力以赴了。
擦掉嘴角邊上的血跡,洛梵音閉上右手捻起食指與中指,并攏抵在臉前,默念起口訣,彩綾無風(fēng)自動,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如一條矯健的金蛇飛速地伸向劍者,瞬間便纏住了他握劍的手,繼而再纏上他的脖子,緊緊地箍住,勒緊。
劍者左手握住彩綾的一端,化了幾分勒住他脖子的力道,欲轉(zhuǎn)動自己的右手,發(fā)現(xiàn)完全被彩綾束縛住了半絲不能動,忽就松開了手中的劍,將劍往上一拋,那劍帶了凌厲的氣勢竟憑空轉(zhuǎn)了個彎,往彩綾上砍去。
五彩綾是法器,而劍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一把劍,自然無法將其砍斷,試探了幾次皆是無果。
洛梵音眼中露出笑意,驅(qū)動彩綾,劍者脖子上的綾帶立刻又緊了幾分,他的呼吸明顯加重,脖子上青筋暴起,就在洛梵音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時,卻見那劍忽而幻化成虛空的七把,爆射出耀眼的白光,七道白光融合成一把巨刃,眼前的一切似乎要被這陣刺眼的白光席卷。
洛梵音的眼睛被閃了一下,就這么一閉眼的功夫,再爭開眼時,恍若實質(zhì)的巨刃已懸在她的頭頂上,凌冽如罡的劍氣噴涌而出,撕裂空氣,呼嘯著,以一股鋒銳而不可匹敵的無上劍意斬向她。
洛梵音瞪大眼睛,布滿驚恐,要喚回彩綾抵擋卻已然是來不及了,這強大凌厲的一擊,她,躲不過……
正當(dāng)洛梵音以為必死無疑時,一只透明如水狀十分巨大的手掌憑空出現(xiàn),如入無人之境,穿過那把白色巨刃,穿透時玄金色光芒在掌中大盛,有如實體一般拍向劍者的胸口。
這一擊看著再輕綿不過,實則有如雷霆一擊,這一只如鬼魅般出現(xiàn)的巨掌往他胸口這么一拍,有如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他壓來,他的氣息登時窒住,身體不受控制地往摔出去,哇的一口,吐出好些淤血。
透明光掌同時亦消失不見,好似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一般。
林中一片寂靜,唯有呼呼的風(fēng)聲吹響在兩人耳邊,憑添了幾分蕭瑟之感。
洛梵音抬頭四望,卻見放眼之處皆無異相,她更感受不到在場有其他人的氣息,方才那可怕的無形巨掌從她頭頂上飛過時帶給她的懼意更甚于那把要斬向她的巨刃,那是一種絕對凌駕的威壓,一種弱者對強者的臣服。
她可以肯定出手助她必定是一名術(shù)者,且功力之深深不可測,當(dāng)今世上能有這等能耐的人并不多,莫非是……
“師傅,是你來救徒兒么?”洛梵音對著黑暗的夜色喊道,但回應(yīng)她的只有寥寥的風(fēng)聲。
“師傅……難道不是師傅?”洛梵音喃喃自語道。
迷茫只是片刻,洛梵音深知這里非久留之地,就且不管是誰救了她,再望向那名黑衣劍者,意地發(fā)現(xiàn)那名劍者雖倒在地上,神智卻還清醒著,充滿肅殺的眼神直盯著她,手里仍緊握著劍。
如此重?fù)糁?,這劍者還能保持清醒,可以想像出這名劍者的心智有多么堅韌和頑強,若她現(xiàn)在出手殺他,雖是個好機會,卻可能會引來他拼死一搏,反而可能會誤了師傅的大事,這么一想,洛梵音便歇了殺人的心思。
在場的兩個人中誰也不曾注意到被隨意丟在地上的麻袋里,其中有一個曾在他們打的最激烈時有那么一瞬間發(fā)過光,玄金之光。
洛梵音一手提起一個袋子,迅速消失于黑暗之中。
黑衣劍者終是支撐不住,松開劍,暈了過去。
蕭寅是被餓醒的,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換了地方,雖然同樣是監(jiān)獄,但明顯品質(zhì)不是同一檔次,辰王宮的監(jiān)獄陰暗潮濕,連床破被子都沒有,只有一個破草堆,這里的明亮寬敞,一張極大且干凈的石床,還貼心地放了個枕頭以及一床綿軟絲滑的被子。
蕭寅此刻正是坐在床上,背靠著墻,手被反綁在身后,掙扎了一會,沒掙扎掉也就作罷,舉目四望時,在地上的墻角活捉一只生物。
“喂,醒醒。”他輕聲地呼喚著,卻發(fā)現(xiàn)那人睡得跟死豬似的,叫了半天也不見她有反應(yīng)。
“喂,妖道……葉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