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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戰(zhàn)國當名嘴

第五十七章 完蛋了

逆流戰(zhàn)國當名嘴 虞龍澤 4114 2018-10-31 23:55:41

  現(xiàn)在七八名陰陽派弟子就尷尬了,原本就算他們勝,也是勝之不武。因為欒燁出的這道題本就有點狠,別說他們這些士子,就連稷下學宮的十杰也未必能夠回答出來,而蘇秦僅僅是個黔首。

  “我去一趟茅廁?!辈淌⒖嘈σ槐妿煹艿?,在路過蘇秦跟前時,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角度悄悄打了一個眼色。

  等他轉過走廊,蘇秦拱手對大廳之人笑笑,“在下方便一下,失陪片刻?!?p>  說罷,匆匆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張儀和姜杏兒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

  蘇秦剛走過一個回廊。

  人影一閃,差點嚇他一跳。

  “咳咳,”

  蔡盛走到蘇秦面前,尬笑著壓低聲音,“蘇兄,可否借一步說話?!?p>  蘇秦微微一笑,隨他來到茅廁后面的角落,就見蔡盛從懷里錢袋取出一個金餅子,塞到蘇秦手中,干笑道,“這頓飯我們請了,再多給蘇兄一個金餅,還請笑納,咳咳,那么這狗叫和狗爬……”

  蘇秦笑瞇瞇看了手中金餅一眼,顛了顛,分量十足,蔡盛且喜且鄙。

  不料蘇秦手一抖,又將金餅拋回蔡盛手中,正色道,“人無信則無立,你當自己是什么,又當我蘇二是什么?”

  看來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更貪啊,蔡盛咬咬牙,又掏出一個金餅,兩枚一起塞到蘇秦的手中,他一臉肉痛,如此一來自己這個月的零用錢,全泡湯了,可是他們陰陽一派的臉面,別說兩枚,就算十枚金餅,也得拿呀!

  他壓抑怒火啞聲問蘇秦:“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蘇秦裂嘴一笑,就在蔡盛暗松一口氣時,蘇秦又懶洋洋地把金餅再次放回他手里:“多謝,相對于金子,在下更想要的是你等的汪汪狗叫?!?p>  言罷,他拍拍手轉身就走。

  蔡盛表情復雜地立在原地,他是恨得牙癢癢的,心里卻滋生出一股莫名的崇敬,他知道自己多么喜歡錢,所以驚奇這個黔首居然舍得放下讓任何人都為之心動的兩個金燦燦的餅子。

  他喃喃道,“老爹,你說世人都貪財,可兒子想說,世上還真有不愛財之人,今日兒子就遇到一個。

  蔡盛正呆立感慨。

  突聽腳步聲響起,竟是蘇秦去而復返,在蔡盛目瞪口呆中,蘇秦緩緩伸出手,拿起他手中的金餅……

  ……

  等蔡盛回到大廳之時,一屋子人都嬉笑地盯著呆坐在地上的欒燁,他目光呆滯,面如士色,今日若真的學狗叫狗爬,必然會成為整個學宮近萬學子的笑餅,這一刻他內心是崩潰的。

  自己不僅會丟了師門的臉,還丟了身居下大夫之職父親的臉!

  怪?只能怪自己飛揚跋扈,原本輸贏不過是一頓飯而已,非要提什么狗叫狗爬,結果害人不成反害己。

  果然夫子說的對,人生于世,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

  可嘆,悔之晚矣!

  ……

  就在欒燁呆坐于地,神情恍惚時,突聽一聲高喊,“剛才那一題,我等認輸,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蘇二,你也出一題讓我等解答如何,若我答錯了,我等愿學兩次狗叫和狗爬,如果答對了,第一次狗叫和狗爬就此抵消如何?”

  這是蔡盛的聲音。

  此言一出,大廳一片嗡嗡。

  同門師弟立刻扯過蔡盛的衣袖,苦勸道,“師兄,那姓蘇的著實厲害,萬一輸了,就要學兩次狗叫,那我等今日臉面,真的要一丟再丟,丟個精光了。”

  蔡盛咬牙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叫一次是丟臉,叫二次也是丟臉,但如果贏一次,我們的臉都保住了,這險值得一冒,萬一輸了,這狗叫我一人承擔……”

  不是自己就好,幾個師兄弟稍稍一喜,正想擦去額頭的冷汗,就聽蔡盛把下一句話說完,“這狗爬你們來?!?p>  幾人差點暈倒。

  ……

  大廳再次恢復了平靜,這前一道戲好看,那么下一道戲估計更加精彩,不少人胃口大開,紛紛叫伙計加菜加酒,掌柜圓臉笑得像四喜丸子,這幾個泥腿子今日給自己店里增財不少啊。

  想到這里他對蘇秦這邊拋了一個媚眼,驚得五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蘇二,請出題!”蔡盛昂然道。

  他口里的二字尾音拖得很長,聽得蘇秦嘴角抽搐,他清清嗓子拱手道:

  “蔡士子請聽題,屋里有十盞燈,吹滅了三盞,還剩下幾盞?”

  蘇秦這題一出,立刻驚呆了四座。

  不是被這題難度驚呆了,恰恰相反,而是這道題實在太容易了,容易得就連兩三歲的童子都能隨口答出。

  大廳眾人看看蘇秦,又看看一臉正氣的蔡盛,心中突然了然,有幾個明眼之人憤怒地敲碗大喊,“你等剛才一前一后去茅廁,一定達成了某種交易!”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紛紛攘臂高喊,“卑鄙!無恥!蘇二一定收了人家的好處了,把我等觀者當猴耍了呢!”

  田東和荊尚,張儀和姜杏兒,四人罕見地沒有發(fā)聲,蘇秦和蔡盛一前一后去茅廁,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一定就是貓膩,所以他們只能保持沉默。

  ……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蘇秦和蔡盛都一臉淡定,對眾人的聲討置若罔聞,這究竟是他們臉皮厚,還是真的沒有所謂的交易?讓事情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有趣?!苯觾和蝗恍α恕?p>  張儀看了她一眼,這丫頭怎么看什么都有趣,他也咧嘴配合地笑了笑。

  蘇秦一伸手,讓現(xiàn)場的喧嘩音漸漸平息,他團團拱手一禮,朗聲說道:

  “諸位,你們有誰說這道題容易的,請站起身來,說出你們的答案,如果答對,我蘇二愿每輸一人就學一次狗叫亦或給你們每人100錢來代替,反之,若你等輸了也同樣,如不學狗叫亦可用一人100錢代替,你等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

  田東他們大驚失色!

  而現(xiàn)場士子大喜過望!

  田東猛然一扯蘇秦胳膊,怒道,“師弟你瘋了,這大廳可有七八十人呢,一人100錢,就是五六個金餅子,就算把我等褲子賣掉也輸不起??!”

  張儀荊尚一擁而上,就要搬蘇秦的腿,將這個瘋子抬出去,連一直保持微笑的姜杏兒都皺起眉頭,感覺蘇秦太托大了,這題目三歲小兒都能回答,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還有其他答案。

  她一咬牙,罷了,大不了,自己身上還有收賬得來的七個金餅,拼著回去挨父親痛罵,也要把蘇秦的賬給抵了。

  ……

  “喂喂,把我放下,輸了我學狗叫,不花錢成么?”

  蘇秦哭笑不得,對田東三人眨眨眼,三人看他可忴兮兮,終于將快被扯得變形的蘇秦放了下來。

  田東和張儀荊尚大眼瞪小眼,齊齊嘆口氣,罷了,反正眾人不知他們是鬼谷弟子,蘇秦狗叫也不會丟了師門的臉,最近他太順了,給他一個教訓也好!

  活該!

  他們恨恨地坐回原地。

  ……

  這等天下掉下餡餅的好處是人都不會放過呀,現(xiàn)場儒家弟子,法家弟子,道家弟子,雜家弟子除了幾個忠厚老實人外,其他人都紛紛站了起來。

  荊尚伸手數(shù)了數(shù),“麻蛋,足有76個人,那師兄得學76聲狗叫啊?!?p>  “是77聲狗叫?!?p>  身邊一人緩緩說道,他也慢慢地站了起來,荊尚一看差點暈倒,此人竟然是大師兄田東!

  “看他狂,多給一點教訓!”

  田東目光噴火低吼,他好久沒有被一個人氣得如此模樣。

  ……

  “好了,你們人多,先報答案!”蘇秦對眾人優(yōu)雅的做個邀請手勢。

  “屋里十盞燈,吹滅了三盞,還剩下七盞啊,笨蛋!”眾人異口同聲。

  蘇秦看向田東,“師兄,你呢?”

  “我也是七盞,剛才我的嗓門最大,師弟沒聽到嗎?”田東翻了個白眼。

  蘇秦嘿嘿轉過頭去。

  目光緩緩從眾人臉上掃過,“好,你等都說七盞,還有誰?”

  “還有我!”

  這聲音來自門外,很熟悉。

  眾人一齊扭頭看去,一個青衣老者走了進來,又高又瘦,就像根竹竿。

  正是朱記文房的朱掌柜。

  他和又矮又胖的酒家劉掌柜倒是形成有趣的對比。

  “老夫能否也算上一個?”他看向蘇秦,一臉溫和地笑問。

  蘇秦搖搖頭,“在下不欺負老者,若掌柜萬一輸了,怎忍心讓朱掌柜這一大把年紀,還學狗叫呢?那豈不成了一條老狗?萬萬使不得?!?p>  朱掌柜啪一聲將一個金餅,拍在柜臺之上,“老夫若輸了不學狗叫,這金餅子是你的,老夫若贏了,不要你的錢,你給我學十聲狗叫如何?”

  蘇秦無奈地聳聳肩,“長者賜不敢辭,好吧,就算朱掌柜一個。”

  酒樓劉掌柜肥碩的身體閃電一般從柜臺扭到蘇秦跟前,搓搓手,“小兄弟,能不能也算我一個?嘿嘿。”

  “也是一個金餅子,但若小兄弟輸了,我不要狗叫,小兄弟也同樣給我一金餅子如何?”酒樓掌柜不厚道地笑道,掏出金餅和朱撐柜的放一塊。

  這些人太無恥了!都把師兄當做一塊天下掉了來的肥肉呢,人人都想咬一口,荊尚恨得咬牙切齒。

  完蛋了!

  這回我等虧大了。

  可忴的小家伙欲哭無淚。

  ……

  “兩位大掌柜,您二位的答案是?”蘇秦客客氣氣的問。

  “和在場的眾位士子一樣,當然是七盞,我的小兄弟!我等都是商人,天天跟數(shù)字打交道,閉著眼都知道,十減三等于七也?!眱晌徽乒駧缀跬暤馈?p>  “哦,在下知道了?!?p>  蘇秦臉上的表情很古怪,眾人看他像是在哭,而姜杏兒感覺蘇秦是在笑,莫非是是幻覺,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你呢?蔡士子?”蘇秦的目光終于回到了原點。

  在眾目睽睽之下,蔡盛看蘇秦的目光似乎帶著壓抑不住的笑容,眾人看出了那是一種濃濃恭喜之色。

  恭喜蘇秦即將變成狗和破產(chǎn)嗎?

  果然,還是他的怨念最深了,可是這時他身后有幾個師弟蠢蠢欲動,也想舉手報名,趁火打劫,坑蘇秦一把,但卻被蔡士子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在一幕又讓眾人不理解了。

  ……

  “蔡士子,請說出你的答案?”蘇秦含笑再次重復一遍。

  蔡士子緩緩看向眾人,終于舔舔舌開口道,“屋里有十盞燈,吹滅了三盞,還剩下幾盞?我的答案是,還有十盞!”

  他的話一經(jīng)出口,身后的師兄弟們頓時氣得暈倒一片。

  現(xiàn)場士子們發(fā)出雷鳴般的群嘲,“哈哈哈,又一個笨蛋,十減三,居然還等于十,哈哈哈,和蘇二那小子是一對活寶呀!”

  “蔡士子,他人都是七盞,你為何說是十盞,不是吹滅了三盞么?”

  蘇秦含笑故意問道。

  蔡士子昂頭挺胸,在大廳中央緩緩踱了一圈,然后用微笑的目光在嘲笑他們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一字一頓說道:

  “屋里有十盞燈,吹滅了三盞,還剩下幾盞?當然還剩十盞,燈被吹滅了,但燈還在屋內,你等說是不是?”

  大廳一片死寂。

  然后轟然一聲炸開,聲浪之高,差點把整個酒樓都掀翻了!

  完蛋了!

  原來竟還有這種操作?

  他們個個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這答案說白了,傻瓜都知道。

  一高一矮兩個掌柜眼前頓時一黑搖搖欲墜,兩人本能地抱在一起,才讓彼此身體沒有栽倒在地。

  蘇秦笑瞇瞇將柜臺上兩個金餅子優(yōu)雅地收入囊中。

  又踢踢呆若木雞的荊張二人,翻了個白眼,“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收錢?!?p>  兩人如夢初醒,歡天喜地。

  “咳咳,師弟我,咳咳咳,”一旁的田東紅著臉,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你也去幫忙吧,人多錢重?!?p>  “好好,好咧!”田東歡騰而去。

  他身后突然傳來蘇秦一句話,“你那100錢,別忘了給我哈?!?p>  田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

  蘇秦倚門而立,靜靜望著一屋子的雞飛狗跳鬼哭狼嚎,目光和蔡盛一觸而笑之后,徐徐伸了一個懶腰。

  考慮到士可殺不可辱,如果真讓欒燁在眾目睽睽之下學狗叫,那這人恐怕這一輩子都毀了,自己必然和陰陽派結下不解之仇,再說他對高逸印象極好,多少要給他一個面子,所以蘇秦是和蔡盛在茅廁外做了一個秘密的交易。

  這個交易既讓欒燁他們這些陰陽派弟子不失信于人,又可保全他們的顏面,還能讓蘇秦有額外收入,一舉三得。

  可蘇秦萬萬沒想到是,這個交易帶給他的好處之大竟然遠超他的想象。

  原本只是想安慰一只小蝦米。

  卻空手釣了一籮筐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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