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八月八,放煙花
“那好,有什么事再去找我,我在上舟十一組西屋,和奶奶住在一個院子?!鄙现垡驗椴幌衿渌齻€區(qū)面積那么大,住的人家也少很多,就直接分組,一家一組,數(shù)著數(shù)就知道哪家是誰家了。
“辛苦巫家哥哥了,代我像巫婆婆問好。”小芽道謝后送巫梨出門,看著巫梨走遠(yuǎn)才松口氣。
“嘖嘖,原來巫婆婆說的孫子巫梨竟是這般美人,真是要將我的靈魂都攝走。”攝走靈魂這一說法源自人面蛇的傳說,說是有美人面蛇,能在夜里來到窗口,只露出上半身人的模樣,互換人的名字,若是應(yīng)聲就會攝走人的靈魂。
“那你不也是應(yīng)聲了,見了美色就走不動路的好色之徒?!敝窟叞阉幨掌饋磉呎f,酸溜溜的語氣隔老遠(yuǎn)都能聞見味道。
“我才沒有,你沒看見我都沒好意思看人家嗎?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焉,沒聽說過嗎?當(dāng)你覺得對方絕對完美的時候,是不會有額外的想法的,那是褻瀆,而容貌,是判斷一個人是否完美的第一印象?!毙⊙款^頭是道地說,看似一本正經(jīng),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開始腦補在她眼里完美的巫梨以后有妻子的模樣,是相敬如賓還是溫柔似水,亦或者熱情如火?真好奇。
“胡言亂語,沒人要聽你說這些,我去燒水,等會把白色藥粉沖水喝了,現(xiàn)在先去把外敷的藥膏敷上?!敝柯柭柤缃o小芽一個好自為之的表情。
“誒,這就敷上嗎?不用確定下成分再用嗎?”小芽驚訝于之晨竟然如此信任這些藥。
“沒辦法確認(rèn)的吧,其中好多的藥材都沒見過,又怎么能夠根據(jù)味道就分辨出來,我們沒有這個天賦的,至于里面包含的藥材,今天我問巫婆婆了,沒有你過敏的成分,不過效果如何我也不敢確定?!敝靠孔V地回答道。
“那就好,還以為你想趁機害死我?!毙⊙块_玩笑說。
“別胡說,再胡言亂語就讓你,讓你......”之晨本想說說狠話,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能夠說什么,畢竟吃飯這一類生活中的事情,都是小芽在遷就自己。
突然間之晨有些難受,那種覺得自己是個廢物的挫敗感,無力感,這種感覺像惡魔一樣,吞噬著人類的的生命力。
真是糟糕啊。
小芽邊敷藥邊和之晨談?wù)摻裉炝牡降氖?,推測各種可能性,也算是倆人日常的小樂趣。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小芽和之晨忙碌的日常,倆人就像磚頭一樣,哪里需要往哪搬。等身體習(xí)慣了忙碌和勞累,就是八月八了。
八月八,放煙花的日子。
作為親元節(jié)的第一天,算是三天里最主要的一天,幾乎要從早熱(忙)鬧(乎)到晚上。
小芽和之晨早早起來,雖然困意經(jīng)過一晚的休息還沒有徹底消散,就算用冷水洗臉也沒解決任何問題。不過據(jù)說祭祀山神是在太陽日出之時開始的,所以天還沒亮就要起來出發(fā),等到了上舟,也就是祭祀儀式舉辦之地,時間也沒剩多少了。
小芽在臉上花了一些時間,接著便開始埋怨之晨為什么不早一點叫她起床,如果錯過了祭祀的祝舞,可是一大遺憾。
祭祀山神主要由巫扈兩家家主主持供奉、希冀風(fēng)調(diào)雨順,之后便是祭祀的重頭戲,祝舞。
他們匆匆趕來的時候剛好是祝舞開始之際,雖然錯過了祝舞開始的部分有些遺憾,不過最應(yīng)該的還是慶幸趕上了精彩的部分。
倆人擠過人群找到一個一個合適觀看的地方——樹上,也不怪倆人來晚了沒位置,誰讓這是整個一舟山下的大事,傾巢出動也不為過,人山人海,擠過來已經(jīng)耗費了兩個人所有的熱情。
平時也沒見到一舟山下有這么多人,話說前兩天干活做準(zhǔn)備的時候可是人手緊缺得很。
抱怨歸抱怨,倆人的心情可沒被這點小事影響到,爬到合適的高度往下看過去,祝舞的隊伍剛好出現(xiàn)在二人視野里。
祝舞是用于祭祀的舞蹈,向神明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同時作為一種文化被傳承下來,對一舟山下的人來說,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遠(yuǎn)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趁這個機會懷念巫扈山神以及享受親元節(jié)的熱鬧才是重中之重。
祝舞只有一個領(lǐng)舞者,穿著繁瑣華麗的長袍,頭上戴著有彩色羽毛裝飾的帽子,右手拿著百花編織而成的拂塵,左手托著一袋象征生命的稻谷,一邊跳著祝舞一邊將手里的稻谷灑向周圍。
領(lǐng)舞者后面是四列十二排,四列代表的是四季,身上穿的服裝就是四季的顏色,春的綠色、夏的彩色、秋的金黃與冬的雪色。十二排代表的是十二個月份,一年十二月,十二一循環(huán),表示生命生生不息。
這些都是從大家口中得知的,小芽用自己的眼睛一一印證,最后的視線終是被領(lǐng)舞者吸引。
如果說祝舞的每一個成員都有所象征的話,那么領(lǐng)舞者代表的就是造物主,四季和時間在造物主的手里流轉(zhuǎn),誕生出生命和奇跡。不過話說,這個領(lǐng)舞者的身形怎么有些眼熟呢?
因為祝舞成員的臉上都要畫上很濃很濃的彩妝,看不出人模樣的那種,領(lǐng)舞者臉上的妝更濃,就像彩繪面具一樣,絕對看不出五官輪廓。
“之晨,我看領(lǐng)舞那人有點眼熟。”小芽揪著之晨的袖子說。
之晨原本在專心看著祝舞的動作,聽到小芽的話后看向領(lǐng)舞,一眼就認(rèn)出來領(lǐng)舞者是誰,畢竟這人的頭發(fā)還被小芽夸過好多遍。
“是你的美人哥哥。”之晨不情不愿地說。
“咦,美人哥哥不是你嗎?”小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很真誠。
“嘁。”之晨不為之所動,至少皮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嘖嘖,臉紅了臉紅了。”小芽起哄道。
“沒有!”之晨邊說變上手探自己臉上的溫度,越摸越熱。
“逗你的,不過現(xiàn)在臉紅了,嘛,之晨哥哥?!毙⊙孔詈蠊室庥煤茑堑恼Z調(diào)說,這還是她跟林雪音學(xué)的呢,自稱小公主的林雪音叫之晨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嗲嗲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別鬧,祝舞快結(jié)束了,好好看舞?!敝棵D(zhuǎn)移話題,不讓小芽再有機會調(diào)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