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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yī)

第45章 子夜血案

將女神醫(yī) 君生半夏 2278 2018-11-15 19:31:10

  臨行前一天,秦越父女忙著打包行李,他們謝絕了何府準備的行裝,只留下一些散碎的盤纏,輕裝簡行。

  聽說林謙和回京,何老尚書特地擺宴相請,一來為其接風,二來為秦越父女餞行。當晚席間,眾人有說有笑,十分盡興。第二日一早,父女二人便啟程離去了。

  隨著二人的離去,清涼苑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寂靜,人去院空,唯有那處曾經(jīng)載滿歡笑的八角亭獨立院中。秋風吹過,落葉飄零,更顯出幾分蕭索來。

  子鈺獨坐亭中,茫然四顧,心里似乎缺失了一處。他似乎仍看見那個歡快的身影在院子里追逐,仍聽見那陣清亮的笑聲在身邊響起。人走了,回憶卻揮之不去。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一聲,她終究是不屬于這里,她向往自由,無拘無束,充滿活力,那種恣意灑脫的生活才更加適合她。

  人這一生,會與多少人擦肩而過?能與她有這樣短暫的交集,留下美好的回憶,縱然有些遺憾,那也足夠了。

  “兄長?!币宦曋赡鄣穆曇魝鱽?,子灝抱著小白走進了亭子

  雖已得到解禁,可以繼續(xù)四處玩耍,但子灝似乎并未因此而開心起來。他走到子鈺身旁,拉著子鈺的手,滿臉落寞道:“兄長,伊姐姐走了,秦伯伯也走了,院子里空蕩蕩的,他們還會回來嗎?”

  子鈺低下頭,溫和地對他道:“將他們記在心里,他們就永遠都在?!?p>  子灝嘟起嘴道:“兄長又在唬人。我問起爹娘時,兄長就是這么說的,秦伯伯和伊姐姐他們又沒過世?!?p>  子鈺笑嘆道:“是,子灝懂事了,糊弄不得了。那等你長大后,你去尋他們,可好?”

  子灝滿意地點了點頭,卻忽略了等他長大怎么都得個十年左右。

  一陣寒風吹起,站在一旁的尹風出聲提醒道:“公子,起風了,回屋去吧。秦大夫臨走時叮囑過,公子不能受涼。”

  子鈺點了點頭,牽著子灝走出了亭子。

  當天夜里,子灝鬧騰不肯睡覺,硬要人給他講故事。這可為難了何老尚書與二郎主,讓他們談?wù)撜碌故窃谛?,書寫文案也是手到擒來,可是誰也沒有給人講過故事。父子二人硬著頭皮輪番上陣,不是被嫌棄聲音不夠溫和,沒有抑揚頓挫,就是被挑剔太過空洞,不夠生動。

  何老尚書嘆了口氣,看著撒潑胡鬧的子灝,無奈道:“這小祖宗真是要命了!以前也不這樣?。俊鞭D(zhuǎn)頭瞪著兒子道:“你倒是快想想,還有什么故事?”

  何二郎主平白招來一記白眼,十分委屈道:“爹,我打小您也沒給我講過故事啊,您給我們講的都是四書五經(jīng),可這小子又說沒趣!”

  “嘿!”何老尚書吹胡子瞪眼道:“我打小也沒聽過故事啊!再說你打小也沒像他這樣,非要聽故事啊!”

  父子二人一頓嘆氣,他們一個侍奉寧帝,一個侍奉太子,這大寧最最尊貴的兩個男人都伺候得住,卻偏偏伺候不了他們家的小祖宗。無奈之下,二人只能求助子鈺。

  當子鈺抱著子灝學著秦越的腔調(diào)講故事時,不禁暗自佩服秦伊的未卜先知。夜色已深,他們在何處落腳?是否已然安歇?

  屋里燭光漸滅,天際的盡頭漸漸露出一抹微白,新的一天就此而來。

  寂靜的清晨,何府門外便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門房出門一看,卻并無人影,只見門外一封書信躺在地上,信封上寫著“子鈺親啟”四個字。門房不敢怠慢,慌忙送到了清涼苑中。

  子鈺接到信后很是疑惑,這是和人所送?待到打開一看,不禁心驚肉跳冷汗浹背,忙吩咐尹風備了車,匆匆離府而去。

  馬車一路向西南疾馳,午后便到達花興鎮(zhèn)。這里是一個小鎮(zhèn),是從寧都到南豫州的必經(jīng)之路。因占據(jù)地利,往來商客眾多,是以鎮(zhèn)上多以客棧為生。

  此時,一家名叫“朋緣”的客棧前擠滿了好奇的看客。子鈺和尹風擠過人群,只見客棧門前守著幾個衙役,二人剛要進入,就被衙役攔了下來,尹風情急之下與那衙役起了爭執(zhí)。

  “發(fā)生何事?”一個身著官服之人聞聲走了出來。

  子鈺忙躬身拜道:“徐大人?!?p>  這身著官服之人,正是新任丹陽尹徐鐸。

  “哦?子鈺啊,你怎么在這里?”

  徐鐸有些驚訝,不是說何府長孫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嗎?可他這不是好好的嗎?他來這里做什么?

  子鈺回道:“我有兩位朋友在此落腳,特來相尋?!?p>  “朋友?”徐鐸挑了挑眉,指著身后的客棧道:“這里昨夜剛剛發(fā)生了一起血案,不知子鈺的兩位朋友是?”

  子鈺心頭一震,忙道:“一對父女,姓秦?!?p>  徐鐸疑惑地看了看子鈺,說了一句“跟我來”,便轉(zhuǎn)身進了客棧。

  子鈺心中一沉,眼皮撲騰撲騰直跳,雙手不住地顫抖起來。十年前那血淋淋的場景再次浮現(xiàn)眼前,他的至親就倒在那片鮮紅的血色中。那一幕,如今又要重現(xiàn)嗎?

  進了客棧上到二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飄蕩在空氣中。徐鐸在一間客房前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向身后兩步遠的子鈺。

  子鈺卻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著那耷拉在一邊的破損的客房門扇,顯然那是被人用暴力踹開的。他沒有勇氣走上前去,他有些害怕看到屋里的景象。

  尹風上前一步,攙住子鈺的胳膊,給了他一些支撐。他這才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那扇門前。短短兩步,卻是那樣沉重如山。

  從門外向里望去,只見房間里一片狼藉,花架案幾被砸了個稀爛,杯盞被褥和行李等物品零散在地上各處,屋子正中一灘鮮紅的血跡,是那般觸目驚心。

  血!鮮紅的血跡,勾起了噩夢般的記憶,那樣粘稠的血液沾滿雙手,猶自帶著腥熱的溫度,哭喊聲,嘶吼聲,悲泣聲,交織在昏昏蒙蒙的腦海中……

  子鈺雙腿發(fā)軟,險些軟倒在地,幸被尹風及時扶住。

  徐鐸看著子鈺的反應(yīng),冷靜道:“據(jù)店家說,住在這間客房的乃是一對姓秦的父女,不知是不是你說的那二人?”

  子鈺從記憶中清醒過來,視線掃過地上的衣物,那件粉紫的衣裙是那樣刺目,灼熱地刺痛著他的雙眼,也刺穿了他的心肺,痛得他無法呼吸。

  “徐大人,他們……人呢?”子鈺無力道,語帶哽咽,他還是想再看他們一眼。

  徐鐸將雙手背到身后,環(huán)視了一眼屋子,道:“本官倒是也想知道人在哪里?!?p>  聞言,子鈺怔了一怔,“大人這是何意?”

  徐鐸道:“店家說,這父女自昨日傍晚入住,入住時倒也沒見有什么異常,但是待到夜里,眾人都已安睡,樓上卻忽然傳來呼救與打斗的聲音,店家匆忙起身查看,只見幾個人影已沖出了客棧,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等到上了樓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父女二人已經(jīng)不在了,屋子里就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子鈺聞言,稍稍松了口氣,沒有命喪在此,或許還有活命的希望。只是,他們是逃走了,還是被人劫持了?

  “可知兇手是什么人?究竟有何目的?”

  徐鐸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是何人所為,也不確定是劫財還是仇殺。我已派人在四周搜查,目前尚無任何發(fā)現(xiàn)?!鳖D了頓,又問子鈺道:“你既認識那父女二人,可否告知本官他們是何身份,可與什么人結(jié)怨?”

  子鈺想了想,回道:“他父女二人乃是民間游醫(yī),一向與人和善,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仇家?!?p>  “哦,那你是如何認識他們的?”

  “偶然?!?p>  “偶然?”徐鐸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子鈺,“今日又為何要來尋他們?”

  “得知他們要走,想送他們一程罷了。”

  徐鐸“嗯”了一聲,若有所思,頓了頓,又讓衙役拾起地上的行李,交給子鈺道:“你且看看這行李中可缺了些什么?”

  子鈺仔細查看了一番,秦越父女是輕裝而行,只帶了幾身衣物,還有......

  “金銀細軟都不見了,像是劫財。”徐鐸在一旁道。

  子鈺卻有些疑惑道:“還有書。”

  “什么書?”

  “醫(yī)書?!?p>  子鈺不解,他分明看見秦伊帶走了那幾本醫(yī)書,怎么這時卻不見了?難道她在逃命時還會帶在身上?

  徐鐸則納悶地看著子鈺,心里暗想著:連人家的行李都一清二楚,想來這關(guān)系必不一般。

  正這時,衙役帶來一人,說是客棧斜對面的茶鋪伙計。那伙計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一見到地上那灘血跡,嚇得大叫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跑,被衙役一把揪住后衣領(lǐng)轉(zhuǎn)了過來。

  伙計顫巍巍地說,昨日曾有一輛馬車跟在秦氏父女后面,到了客棧門口,卻不進去,只那帶著笠帽的車夫下了車,在門口朝里張望了一會兒,這才轉(zhuǎn)身駕車離去了。他當時看見這情形,心中也很是納悶,不知這些人是要做什么。

  但他一想,這里雖是商業(yè)繁華,三教九流往來如潮,但是天子腳下治理嚴明,因此一向也是太平安定,偶有些爭執(zhí)鬧到官府也不過是些家長里短的瑣碎糾紛。再者,他也沒看見什么明顯的違法之舉,無憑無據(jù),也不愿多生是非,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如今,卻得知這父女二人竟遇了難,倒像是他縱容行兇見死不救似的。如果早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他昨日就會及時提醒那父女二人了。

  伙計說罷,在那里一陣捶胸頓足唉聲嘆氣。徐鐸囑咐他,如果隨后還想起什么來,一定要及時上報官府,便命人將他帶了下去。

  子鈺看向徐鐸,堅定道:“徐大人,此事恐怕并非劫財那么簡單?!?p>  徐鐸點了點頭,心中滿是疑惑,有人在跟蹤秦氏父女,看來這是早有預(yù)謀。更沒想到的是,此事竟然關(guān)涉何府,不知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徐鐸和子鈺繞著客棧轉(zhuǎn)了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更多的線索。而被派出去的衙役前來回報說,至今仍是搜查無果。徐鐸令人擴大搜索范圍,隨后便與子鈺各乘馬車,一道回了寧都城。

  子鈺回到府里,何老尚書匆忙來問發(fā)生何事。子鈺拿出那封匿名信遞了過去。何老尚書接過一看,不禁大驚,只見信上寫著“昨夜朋緣客棧秦氏遇刺,速救!”

  原來,這是一封求救信!

  何老尚書忙問:“是何人送的信?”

  子鈺搖了搖頭。

  “那秦大夫父女如今何在?”

  子鈺嘆了一聲道:“下落不明?!?p>  “難道,難道是慕王得知秦大夫為你治病,所以要殺他們報復(fù)我們?”何老尚書不愿相信自己的這個揣測,重重地嘆了一聲,自責道:“如果真是慕王,那就是我們害了他們父女??!”

  子鈺卻不以為然,“此事不像是慕王所為。我們保密嚴實,慕王未必知道他們父女,就算是知道了,以慕王的手段,想殺兩個手無寸鐵之人,絕不會這么拖泥帶水鬧出動靜。況且,慕王剛剛被貶,此時應(yīng)當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動手?!?p>  何老尚書點頭道:“不錯,慕王府的侍衛(wèi)說是侍衛(wèi),卻更像是殺手,冷血殘酷,殺人如麻,要對付秦大夫父女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如果不是慕王,那又會是誰呢?”

  子鈺想了想,皺起了眉頭,“現(xiàn)場有打斗的痕跡,還有血跡,想來是秦大夫與兇手搏斗不敵,受傷而逃,或是被人劫持。還有,他們隨身的盤纏都不見了,如果不是他們逃走時帶走,那就是兇手拿走的。然而,慕王府的侍衛(wèi)一向訓練有素,怎會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順手摸金?我看,這更像是唯利是圖的宵小之徒所為?!?p>  “嗯,你分析的不無道理??墒侨绻侨胧覔尳?,就為了這些散碎的盤纏,還不至于鬧出血案。嗯,倒是不知秦大夫之前可曾得罪過什么人?”

  二人沉思半晌,秦越父女住在何府的這段時日,從未聽二人說起有過什么仇家。再說,以這二人與世無爭的性格,能與什么人結(jié)仇呢?

  忽然,子鈺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我們不知道,但或許有人知道,我這就去打聽!”說罷,轉(zhuǎn)身出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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