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梟雄陳友諒
“主公,李自成和姬宮湦對峙不到半個時辰,期間雙方并未發(fā)生任何交戰(zhàn),最終以李自成重新入駐陽關(guān),姬宮湦領(lǐng)兵退回營寨而結(jié)束!”
陽關(guān)城外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就被陳友諒派出的斥候傳送回來。
張定邊聽后,臉上頓時就有幾分慍怒之色,待揮退斥候后,張定邊就著急道:“主公,李自成這廝擺明了是另有心思,他難道就不知道,只有殺了姬宮湦,他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才有爭霸天下的資格嗎?”
“定邊,人之常情,何必動氣,還好這一切都在我的預(yù)料之中。”
陳友諒并未有任何的意外或是憤怒,反而滿臉都是自信從容之色。
他頗為神秘地笑道:“你之前不是還在納悶,我為什么會說即使沒有你和姜松的約斗,我也要讓你主動放他們通過伏牛山嗎?”
“為什么?”張定邊顯得十分的配合。
“很簡單,我要給李自成施壓,既然他雜念太多,不肯出手,那我就幫助他清除雜念,逼他出手!”
陳友諒繼續(xù)道:“放姜松和徐寧前往陽關(guān),一方面可以給李自成造成我們兵弱不能抵擋的假象,讓他放下對我們的忌憚;另一方面也是告訴他,倘若再不動手的話,等姬宮湦的各路援軍盡數(shù)趕來,到時候他不但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甚至連逃跑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盧城方向的敵軍會在半個月后過來,這對我們而言,同樣是迫在眉睫之事。難道李自成就不會利用這一點,讓我們先出手和姬宮湦斗上一陣嗎?”
陳友諒擺了擺手,無比自信道:“不會,當(dāng)日李自成趁亂從陽關(guān)逃走后,就一直忙于收斂兵馬,根本就無暇顧及各方面的消息?!?p> “既然他不清楚盧城的兵馬何時會到,又如何能夠加以利用呢?何況,就算他知道這個消息,也只會催促他更快對姬宮湦出兵而已。”
張定邊聽完后,不由得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對啊,不管如何,姬宮湦才是我們共同的最大敵人,李自成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p> 陳友諒見他想通,不由得笑了笑,旋即面色一肅,對旁邊的親衛(wèi)大將問道:“傅友德,姜松和徐寧還有多久才能趕到陽關(guān)?”
傅友德立即答道:“回稟主公,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不出意外的話,當(dāng)在一天后能和姬宮湦會合。”
“一天嗎?”陳友諒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一天的時間,說不不算長,說短也不算短。
但對于陳友諒這樣的梟雄而言,是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環(huán)顧營帳里僅剩下的三員大將,忍不住皺眉低嘆了一聲。
他之所以能夠在混亂的齊地立足,甚至割據(jù)一方,位列諸侯,不但是憑借著其過人的膽識和謀略,更和麾下濟濟一堂的人才息息相關(guān)。
可惜自從和姬宮湦交戰(zhàn)以來,每一次的失利都伴隨著嚴重的損兵折將。
尤其是這一次,仗還沒有打完,俞家四父子、廖氏兩兄弟等中層將領(lǐng)幾乎損失殆盡。
而可以獨自領(lǐng)兵的肱骨大將趙普勝和丁普郎,則是一個被生擒為俘虜,另一個更是直接投降了姬宮湦。
以至于現(xiàn)在,他空有十五萬大軍,卻苦于缺乏將領(lǐng)去統(tǒng)率他們。
若是平時還好,可是即將就要和姬宮湦這般強勁的對手交戰(zhàn),如此巨大的漏洞一旦被對方抓住,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想到這里,陳友諒不由得出聲問道:“這段時間里,竇建德和孟海公在做什么?”
“回稟主公,如今他們兩人沒有了兵權(quán),可以說是無所事事,幾乎每天都會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不過因為有王伏寶和劉黑闥貼身護衛(wèi),是故我們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討論什么。”
答話的仍舊是傅友德,他雖然名義上是陳友諒的親衛(wèi)大將,實際上他還負責(zé)情報等各個方面的事情。
所以,他如今的地位和權(quán)力,并非像丁普郎說的那樣,是憑借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便利,阿諛奉承而來的。
“必先,你去向他們傳達我的命令,就說大戰(zhàn)在即,我要臨時征用王伏寶和劉黑闥二人為將。記住,去的時候多帶些人馬!”
陳友諒冷冷道,如果竇建德不肯吃敬酒的話,那自己就讓他吃罰酒!
張必先跟隨陳友諒多年,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當(dāng)即就心領(lǐng)神會。
倒是旁邊的張定邊氣怒道:“哼,若不是丁普郎臨陣反叛,我們也不用采取這種手段。日后若是讓我遇上丁普郎,我定要手刃此獠!”
“定邊此言差矣,什么叫做這種手段?”
陳友諒不以為忤,反而得意地冷笑道:“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越是想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yè),越是要物盡其用,人盡其才,謀盡其略,兵盡其伐。不管是陰謀也好,還是詭計也罷,只要能夠助我成就大業(yè),與我而言,便是不二之法!”
“至于世人的看法,紛紛紜紜,那又如何?千百年后,所有的功過皆由勝負定說。我陳友諒,如果不能流芳千古,那就遺臭萬年,我堂堂大好男兒,豈能作那籍籍無名之輩!”
這一刻,陳友諒的野心昭然若揭,他的梟雄之資也越發(fā)張揚暴露,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
“我等愿為主公,效生死犬馬之勞!”
張定邊、張必先和傅友德三人齊齊俯身拜下,全都被陳友諒的梟雄之資所征服,就算要他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好,我陳友諒能得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來人,倒酒!”
在陳友諒充滿威嚴的命令中,馬上就有士兵拿著酒水和大碗彎腰走了進來。
陳友諒端起裝滿酒水的酒碗,高聲言道:“什么俠肝義膽,什么忠情滿懷,什么人言可畏,什么丹書汗青,在我看來通通都是屁話!”
“身逢亂世,禮崩樂壞,瓦釜雷鳴,高岸為谷,深谷為陵,我等有志男兒,此時不搏,更待何時,今我欲成大業(yè),誰來助我?!”
“末將在此!”
眾人慷慨激昂,君臣相視大笑,隨即端起酒碗,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