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我從柔軟的草地上醒過來,揉了揉腦袋。身邊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左右搖晃著,我捋了捋狼尾巴,嚇得它轉(zhuǎn)過身來看我。我笑了一下,拍了拍赤心的屁股,但是他好像沒心思理我,又轉(zhuǎn)過頭去。
我可能是第一個拽狼尾巴、拍狼屁股但是狼不生氣的人了吧。
我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在我的左邊圍了一圈的狼,好像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什么。我之所以睡在了狼窩,是因為我的木屋里還沒有任何家具,連床也沒有,所以與其睡在硬硬的木板上,不如在柔軟的草上睡一覺。
我也好奇地湊了上去,擠開兩側(cè)的赤心和加加,看到地上躺著鈴鐺,身邊已然有兩個濕漉漉的小東西在蠕動!
鈴鐺也分娩了!
我驚喜地蹲下身子,黑條分娩時我因為忙于大業(yè)沒能親眼看到三個小家伙出生,鈴鐺的這一窩我又差一點錯過了。
鈴鐺的前兩只幼崽居然都攜帶了赤心的基因!兩只狼崽雖然狼毛又濕又軟,但顏色卻一目了然,就是異于草原狼的橙紅色毛發(fā)。
紅狼在這個世界真的很少再見到了,據(jù)報道,野生紅狼已經(jīng)完全滅絕。但是來到世外山谷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著很多幸運兒。
看著兩只小紅狼出生,我也是心存慰藉,替赤心高興。鈴鐺尚未分娩完畢,躺在地上有些痛苦,這應(yīng)該也是她的首次分娩,我又看到了年輕母狼經(jīng)歷分娩時眼神里的恐懼和堅毅。
作為小母狼,她們恐懼、害怕,失色于未知。但作為母親,她們受得起皮肉之苦,換來健康的心頭肉。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終于,在狼們的期盼下,鈴鐺誕生下了最后兩只狼崽,這兩只就保留了草原狼的本色,可以說赤心和鈴鐺的基因平分開來。
鈴鐺憐愛地舔了舔新生的幼崽,小家伙們好奇地在草地上拱來拱去,赤心寵溺地看著孩子,不時用爪子輕輕扒拉一下。三只一個月大的小狼見到了比自己更小的弟弟妹妹,都蹦蹦跳跳地圍在周圍,聞了聞,又跳開。
我由衷地感到開心,這個貧瘠的狼群一下子多了七個新成員,這樣下來,我們也是一個擁有十八只狼的大家庭了。我咧著嘴大笑著,抬起頭一眼瞥見了故狼王。她也露出開心的面容,伸長著脖子注視著新生的狼崽,偶爾動一下耳朵。
我的笑容漸漸僵硬,然后閉上了嘴,又微笑起來。她一定在幻想自己曾經(jīng)的未來吧。
我悄悄地蹭過去,然后摸了摸故狼王的頭。她歪了一下頭,抬起頭,眨眨眼,舔了我一下下巴。
我受寵若驚,完全沒想到冷冷的故狼王竟然對我有了友好的回應(yīng)。我看向她時,她已經(jīng)又把目光投向了狼崽,看得入神。真叫人心疼。
晚一些時,狼們已經(jīng)出去捕獵了。雖然說是捕獵,但估計會有八成的幾率空手而歸,年中的時期,獵物們的活動沒有那么頻繁了,狼們的捕獵更多是偵查。
我熬了一盆大麥粥,撒了點鹽,然后到一旁去搗小麥。我要嘗試看能不能做出面餅等面食來?;鹪陲L的鼓動下越來越大,黑條和鈴鐺張望著,雖不責怪我但也并不喜歡火。它們習慣了我在吃飯時點火,但大火屬實奪走了同伴的生命,讓它們望而卻步。
巧的是,我在吃飯的時候,狼們也回來了??礃幼永莻冞€是有收獲的,赤心的嘴里叼了一條大魚,銀鼻的嘴里也有。據(jù)我所知,捕魚應(yīng)該是森林狼才常用的技能,為了讓母狼有充足的營養(yǎng),狼們真是拼了。
不過好在紅狼是草原狼和森林狼的臨界種族,會一些捕魚技巧,而銀鼻也盡力抓到了一條魚。不用想,這兩條魚必然是黑條和鈴鐺的食物了。
狼就是這樣的一個團隊動物,一旦有母狼進入哺乳期,全部的狼都會動員捕獵,把食物給母狼吃,照顧好母狼。這樣的種群更像是人類的母系社會。
其他的狼只好享用下一個獵物了。平安有些垂頭喪氣,趴在地上四腳朝天,黑夜見面舔了舔她的脖子以表安慰。
我不知不覺已經(jīng)剝出了一竹杯的小麥,現(xiàn)在準備搗碎它們。我取來了我的搗器,其實就是一根一頭粗一頭細的圓石,還有一個半圓形的石器。我把麥粒倒入石器,然后用圓石用力地磨,把麥粒都磨制成面粉。雖然這種面粉很粗糙,但是已經(jīng)足夠我食用了,
當我磨了滿滿一盆的面粉時,我把他們端到河邊,用清水和面。做餅的話,面不可以太干,要制成面糊。我用木棍和好了面,又回到火苗處,把大麥粥取了下來。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的工具很有限吧?
我把我的石鍋搬了出來。其實這就是我在山腳下?lián)斓降囊粔K大石頭,背面疙疙瘩瘩,正面卻光滑得很,而且擁有一定曲度,糙面向內(nèi)凹去。這種石頭在材質(zhì)上看好像麥飯石一樣,是一種導熱性和耐熱行都不錯的石頭,但是一般只有小碎塊,我撿到大塊石頭真是幸運。
我把糙面向下扣在火上,等待石板燒熱以后,把摻了鹽的面糊均勻地倒了上去。頓時,白面轉(zhuǎn)黃,香味兒也飄了起來。
于是這頓早飯就變得完美了:一碗清新的大麥粥,還有一張卷著淮花的卷餅。
看到小麥又不多了,我得再去金色麥田儲備糧食了。我必須隨時讓領(lǐng)地內(nèi)有各種食物,不然想吃的時候臨時獲取食材,就太吊人胃口了。
我向麥田走去,看到一頭牦牛正慢悠悠地吃草。見我過來,牦牛又慢悠悠地走開了。牦牛把麥稈上的葉子啃得一干二凈,估計這麥穗也挺不了多久了,我便收下了這把麥子。
在我割下麥子的根部時,我看到地上一團黃黃的帶著液體的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牦牛吃了一半的麥草,又吐到了地上。我很費解,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便蹲下來好好看了一番。
天呢。我居然在這團還未嚼爛的麥草里看到了數(shù)只蟲子,這種蟲子白色的肉肉的,彎成一團,如果我沒猜錯應(yīng)該就是蠐螬。蠐螬多以植物為食,繁衍速度快,對莊稼有很大威脅。這團麥草里,有的蟲子已經(jīng)被嚼碎,有的還在僥幸地爬著,弄得我渾身發(fā)麻。我再看那些挺立的麥子,葉子上居然也有了蠐螬,但更多的是一小團一小團的蟲卵。
我不由得擔心,因為這種蟲子一旦多起來,對麥子的破壞還是很嚴重的。
不過,金色麥田有很多鳥類,它們應(yīng)該會捕食蟲子。我也沒多想,把葉子擼掉,割了小麥便回了領(lǐng)地。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一批蟲子破卵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