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是最怡人的,太陽懸于萬丈高空之中,拋灑著萬丈光芒及恰到其份的溫暖,然而這份光亮卻照不進偌大的勒斯特莊園里面,僅僅只能照耀到陽臺這一方寸之地,而芙洛特就躺在陽臺的搖椅上,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暖。
兩位奧羅手里拿著出庭的逮捕令踏入了勒斯特莊園,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子異香,倆人倒是也沒覺得奇怪,畢竟是名門望族,家里用些特殊的香料也是正常,還是干正事要緊。倆人朝著陽臺上躺著的芙洛特走去,剛要開口,卻被芙洛特給打斷了。
“來了?!避铰逄匾琅f躺在那,頭也沒有回,而是閉著眼睛,手里撫摸著胸前掛著的石娃娃,手腕上帶著一只帶鈴鐺的銀鐲子,那鈴鐺應著耀眼的陽光,不停的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請勒斯特夫人配合我們一下,出一下庭?!眱扇肆脸鍪种械拇读?,但面前這人畢竟身份不同尋常,說話還是得客氣一些。
芙洛特從躺椅上坐起來,又拿魔杖將胸前的石娃娃恢復成吊墜一樣的大小,笑著說道:“當然要配合了,畢竟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躲也躲不過?!?p> 是啊,她父親老布福德死了,這不就是該來的來了嘛,你要問他怎么死的,那就得從兩天前說起了。
……
兩天前。
“母親?!避铰逄卦跇翘萆辖凶×死^母沃瑞斯特。
端著藥剛上完樓梯的沃瑞斯特好似被這一聲嚇了一跳,趕忙扭過頭看向來人,發(fā)現(xiàn)竟是最近死了兒子又死了丈夫的芙洛特,沃瑞斯特對這個沒血緣關系更沒好感的女兒一點都可憐不起來,跟何況原本長的就一般眼神也不討喜,現(xiàn)如今更是削瘦的讓人覺得陰惻惻的??稍俨幌裁孀庸こ桃驳米鲎?,尤其還是眼前這人將勒斯特家產(chǎn)都繼承到了手里,她更不能現(xiàn)在就撕破臉,于是故作驚訝的問道:“芙洛特回來了呀,怎么樣身體好點了嗎?你可別太傷心了?!?p> 芙洛特淡淡的一笑,說道:“多謝母親關心,父親最近身體如何了?”
“可能年輕時勞累過度,這病痛都落在老了的時候,你父親他最近不太好。”繼母沃瑞斯特的臉上做出惋惜與哀傷的表情。
“那最近勞煩母親了,能不能讓我現(xiàn)在去看看父親?”
沃瑞斯特看了看手中的藥,表情有些猶豫。
芙洛特了然一笑,說道:“既然我都回來了,照顧父親就由我來吧,母親你也歇一歇,可別累病了?!?p> 這話說的讓沃瑞斯特沒辦法接下去,若是不給反而會引起嫌疑,但要是給,可這藥……
芙洛特可不給沃瑞斯特琢磨的時間,上前就輕柔的將藥碗端了過來,留在沃瑞斯特的手里只有一個空空的托盤了。
芙洛特端著藥輕輕的推開了老布福德的臥室門,里面的味道并不好聞,不過也難怪,老布福德臥床不起很久了,這倒是跟芙洛特親生母親很像,臨死前都是癱瘓在床,只是這次要由她這個恥辱來送走老布福德了,話說,這算不算是因果輪回的一種報應?
“沃瑞斯特,我要喝藥!”老勒斯特還未看清來人就大喊道。
芙洛特聽見這句話,心里不禁產(chǎn)生一絲懷疑,她盯著藥凝視了片刻,那一抹猜測更是被加深了,看來她費勁法子給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身上按了個驗藥官的魔法部閑職是做對了。芙洛特的心事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轉(zhuǎn)身將門反鎖上,輕微施了一個悄無聲息,然后扭頭沖著床上的人,笑道:“父親,藥來了。”
“你?你怎么回來了?!钡壤喜几5驴辞鍋砣耍劬锍錆M著震驚。
“女兒無家可歸了,只能來找父親你了?!避铰逄鼐従彽淖叩嚼喜几5碌拇策叄喜几5驴匆娔峭胨庪x自己越來越近,不禁想要起身去奪,卻沒曾想被芙洛特輕盈的閃開放到了桌上,并解釋道,“太燙了?!?p> 老布福德看見芙洛特這樣,有些沒好氣的冷笑道:“哼,怎么,把孩子丈夫都克死了,回來想克死我?!?p> “父親這是說的哪里的話,咱們家人可都是希望你長命百歲呢。”
“別在這給我打啞迷,說,這次回來干什么。”
芙洛特的表情依舊沒什么變化,還是笑著說:“我說了,就想看看父親你好不好?!比缓蟾阏f說你外孫好不好,當然后半句芙洛特并沒有說出口。
老布福德狠狠的看了眼芙洛特,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回來干什么,你以為拿了勒斯特的全部家產(chǎn),就能脫離了我的控制?你最好是想都不要想?!?p> “父親,你原來還在擔心這個問題阿??磥聿几5录易宓漠a(chǎn)業(yè)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了吧?!?p> 老布福德并沒有答話,而是躺在床上閉了下眼睛又睜開了。
芙洛特看見老布福德不愿回她的話也不惱,而是拿起了剛剛放在一旁的那碗藥,芙洛特輕輕的吹了吹,將熱氣吹跑了些,然后遞給老布福德說:“來,不燙了,喝藥吧?!?p> 老布福德好像忘卻了剛剛的憤怒與不屑,將芙洛特手中的藥碗搶過來就灌進嘴里,芙洛特看見這一幕,眸色好似又暗了一層。
芙洛特將老布福德喝盡的藥碗拿在手里,看著老布福德滿意的神色,芙洛特的笑意更濃了:“父親,我一直想問,是不是您的尊嚴沒有布福德家族的榮譽重要阿?”
“你什么意思?”
“呵?!避铰逄剌p笑出聲,“父親明知道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一種恥辱,為什么還要留著我呢?”
老布福德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吼道:“你在胡說些什么!”
“其實女兒心中有個答案,只是那答案太過殘忍,我不敢確認,想親耳聽父親您的答案?!?p> “你閉嘴!”
“父親不說呀,那我可說了?!避铰逄匮劬锏暮抟獠辉傺诓亓?,“父親養(yǎng)我不就是為了要一個布福德家的真正傀儡,一個被你利用被你指揮被你折磨可以讓你毫無愧疚的傀儡。是啊,我又不是你親生,更是你的恥辱,父親當然不會對我這個純粹的傀儡有任何愧疚心。”
“芙洛特!我命令你閉嘴!”
芙洛特無視了老布福德的要求,繼續(xù)自言自語的說道:“在我不知道我的身世前,我特別的天真,我當時甚至傻傻的認為,等兩個姐姐都嫁人了,父親你就會疼我,然后給我選一個上門女婿,甚至讓我繼承布福德家的產(chǎn)業(yè),所以我恨,我恨我最后代替二姐嫁到了勒斯特家,但是等我知道我跟布福德這個姓沒有血緣關系的時候,當我知道我其實是一個恥辱的時候,你知道嗎?我有多么慶幸撿到了勒斯特夫人這個位置!因為我明白,我這個恥辱被你養(yǎng)在身邊生來就是要給你做傀儡的,你不會在意我嫁的好不好,你甚至會把我送給某個老頭當一個禮物,若不是我二姐逃了婚,你慌了,我可能現(xiàn)在還沒有出頭之日!可是父親,就在我意識到這些,了解到這些的那一個晚上,我丈夫出事了,成了一個啞炮,我原本的慶幸,就在一瞬間,沒錯,就一瞬間!一瞬間!全部都破滅了!我要替他上戰(zhàn)場,替他殺人,為那個人做事,不過我不在乎,因為這樣只要換來我兒子平安就夠了,我可以熬著,我相信我早晚能爬起來,得到我應該有的一切,讓我兒子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是結(jié)果呢,我兒子死了,被我丈夫給活生生折磨死了,還烤成了干尸,而你!不光是給那畜牲希望的人,還是同意給他提供材料的人!”
“我……我不知道他……他要……”
“無所謂了,父親。呵,我叫了你這么多年父親,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了?!?p> 驚恐開始悄然爬在了老布福德的臉上:“你……你要干什么?!?p> 芙洛特彎下身子,貼近老勒斯特的耳邊,輕柔細語的說道:“不干什么呀,就是替繼母終結(jié)一下你?!?p> ……
說回現(xiàn)在,芙洛特走到香爐的旁邊,打開爐蓋輕輕的弄滅了里面的香。這時,那兩個在一旁等候的奧羅,缺好似都聽見了屋中有一串小孩子的輕笑聲,倆人對視一眼,不禁開始東張西望起來,不過什么也沒有,估計是幻聽,畢竟勒斯特家的孩子死的時間不短了。
芙洛特從柜子里隨便拿了件大衣便出來了,然后說道:“不好意思,讓兩位長官等急了?!?p> “沒事沒事,夫人,您不稍微打扮一下?”奧羅看著芙洛特素白的一張臉問道。
“父親也去了,我哪里還有打扮的心情,還是走吧?!?p> 兩位奧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不再多說話,而是給芙洛特另一個沒有帶鈴鐺鐲子的手腕套上了控制魔法的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