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道回朝
安靜的書房里,數(shù)只蠟燭的光照在完顏宗弼的臉上,使得多年在沙場征戰(zhàn)所形成殺氣顯露出來,尤其是那雙近乎可以殺人的眼睛,就那樣盯著韓孝天,許久后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可是這件事對我好像沒有任何好處?!表n孝天低下頭,查昂出了口氣,“大人,我既然是來求您辦事,給您的好處自然是準備好了的。我怎么可能讓您做沒有好處的是呢?”“說來聽聽,如果條件夠好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留下全尸。”
“這個條件好到足以讓您留我一條活路。”韓孝天頓了一下,直接看著完顏宗弼,“我說過,帶趙桓回去是為了在趙構(gòu)那里謀個一官半職,那時我會提議在我的轄區(qū)內(nèi)于金開榷市。即便宋皇不允或是宋廷阻力太大,我也會私下于金交易。當然你也可以以您個人的名義參與進來。這個條件與您個人,與您身后的朝廷都有莫大的好處?!?p> 完顏宗弼聽完后,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fā)。良久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這樣對我個人,對大金朝廷,對你個人都有好處,但是對你生活所在地的南朝,好像沒什么好處。開榷市我們可以得到很多我們想得到的東西,可是南朝最需要的馬匹,卻不可能出現(xiàn)在榷市的。”“完顏大人為何一直糾纏于這個問題呢。這么說吧,南朝命不久矣。皇上大臣茍且偷安,為了一時的平安,為了一時的享樂,棄祖宗的江山于不顧,打壓主張北伐之人。為換來安寧,可以毫無底線。這樣的朝廷我還能做什么?不聚眾造反已是感恩,還指望我去為其做什么嗎?所以,完顏宗弼你顧慮的有點太多了?!?p> 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韓孝天嘆道:“完顏大人,在下就在客棧等您的消息了。聽說趙桓現(xiàn)在就在中都,所以三天時間的應(yīng)該足夠您去說服您的皇上了?!闭f完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
就在韓孝天走出房門后,管家把們管好的瞬間,完顏宗弼依然靠在椅背,說:“亨兒,茶。”聲音是虛弱物理,把完顏亨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把茶碗拿起來,試試了溫度,便送到父親嘴邊:“父親?!甭陌巡杷瓦M完顏宗弼的嘴里。茶水喝完后,長吸一口氣,有些有氣無力地對完顏亨說:“亨兒,日后必要不惜代價的除掉他?!薄笆歉赣H,我這就親自去?!薄艾F(xiàn)在不用去,去了你也殺不了他。他今天既然敢明目張膽的來,就說明他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愛,你們先下去吧?!薄案赣H我還是扶您去....”“不用,下去吧?!蓖觐伜嗪苁菬o奈的轉(zhuǎn)身離開了,而管家離開后,不一會有進來放了杯茶,“老爺小的給您到了杯茶,放著了。您....”完顏宗弼只是擺了擺手,老管家便躬身退出了書房。
完顏宗弼幼時跟隨父親的腳步,征戰(zhàn)沙場,追擊遼天祚帝于鴛鴦濼。天會三年,隨軍攻宋,克湯陰,圍攻東京。天會六年,親自率軍攻山東,連克青州、臨朐等城。大大小小戰(zhàn)斗無數(shù),同樣也經(jīng)歷過戰(zhàn)敗后逃亡,但是無論何種情況,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無力感?!按巳瞬怀共荒苊??!?p> 韓孝天出的書房,便看到馬李二人在院子中央走來走去,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二人看到少爺出來,忙了迎上去,只見韓孝天滿臉的汗水,“少爺,你怎么了?”韓孝天擺擺手,說:“先離開這里?!倍艘膊桓业R,一左一右,和韓孝天走出了府門,扶著少爺先上了馬車,隨后,李洪文也鉆進車內(nèi),由馬志超趕著馬車絕塵而去。在車內(nèi),韓孝天靠在坐墊上,說:“去大興商號?!闭f完就暈死了過去。
北方冬天和南方還是有些不同的,北方衣服穿的多一些,還是可以抵抗些寒冷的,當然那是對別人而言,對于一向錦衣玉食的韓孝天來說,穿著貂絨,帶著貂帽,抱著火爐,這才不喊“凍死了?!本嚯x三天的約定,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據(jù)得到的消息是——完顏宗弼在金廷上提起此事后,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原因是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西遼有內(nèi)訌或是遼天祚帝死亡的消息,所以無法確認這步棋是不是朕的走對了,若此時再將宋人放回,實在得不償失。完顏宗弼則以榷市有諸多好處為由予以回擊,并稱即便宋廷沒有內(nèi)訌,以一個廢物換來榷市的開放,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最終完顏宗弼的話說服了皇上,兩人力排眾議,決定將趙桓交由宋人帶回。
第三天,趙桓由完顏亨帶到中都燕京城門處,看著不遠處韓孝天和李洪文、馬志超三個人,并看了看他們身后那輛馬車和單獨的一匹馬。完顏亨走到近前,狠狠瞪著韓孝天,“你就這么放心,認為我一定不會殺你?”“亨公子是個做大事的人,而且若是現(xiàn)在殺了我有兩點是你承受不起的,一,會使得我承諾的榷市開放,變的遙遙無期,這對金廷可是不小的損失,二嘛,嘿嘿,就是你父親的怒火。我相信你父親要殺我,一定會在確定榷市真的開放或是無法開放后,才會動手。因為這樣才符合他老人家的利益。所以我早點帶趙桓會宋,你也可以早點殺了我,以解被我戲耍之仇。您說呢,亨公子?!表n孝天陰陽怪氣的,把完顏亨差點被自己的一口血給嗆死。
看著完顏亨一臉豬肝色,笑了笑,走到金兵保衛(wèi)趙桓的圈外,高聲喊道:“宋人韓孝天,特來迎駕,敢問太上皇安否?”趙桓對看著眼前的人眼熟,但不敢確定,等到聽到這句哈,才朕確定這人就是去年秋時去五國城劍過自己并承諾要帶自己回宋朝的人,雖然想快些渠道那個人身邊,但是有金兵擋著無法靠近。
韓孝天看的清楚,頭也不回,大聲對完顏亨說道:“亨公子,還不把太上皇還給我嗎?”完顏亨卻看著他的背影,氣得早就七竅生煙了,快步來到自己的馬前,上馬的同時下令放人后,不管不顧的回城了。金兵頭領(lǐng)此時也不好說什么,把趙桓留下,也整隊回城了。
趙桓重獲自由之下,是淚流滿面,激動的已經(jīng)無法說話了,死死抓住韓孝天的手,只張開嘴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韓孝天見狀,只是輕輕笑道:“太上皇,先上車,有話以后慢慢說,之后太上皇最不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