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花花腸子咋這么多？”
李長老看著凌易，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剛才以為凌易借七級丹藥說事，目的是想再要一顆五級丹藥，可直到現(xiàn)在李長老才發(fā)覺，原來對方兜了一個圈子，竟然是在打自己功法的主意。
“你是說這個？”
他揚了揚手，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jié)上了一層冰霜，隨即又被他輕輕一震，散成冰屑紛揚飄落。
“對，就是這個！”
凌易眼睛一亮，連道：“師父這一手冰寒內(nèi)力弟子佩服至極！”
這手冰寒內(nèi)力一看就不俗，再加上李長老的身份，說不是地級功法，凌易第一個就不信。
若是能從李長老這里弄到地級功法，那便可以將他舍不得用的最后一次進入功法樓的機會用在別的方面。
“你想學？”
李長老似笑非笑問道。
“想！”
“不可能?！?p> 沒想到的是，李長老竟在一次拒絕了凌易。
“額……?。俊?p> 原以為勢在必得的凌易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即使以他的心思敏捷，也不禁大腦空白了片刻。
以凌易對李長老的了解，這老頭一心都在丹道上，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其實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功法對于李長老來說重要么？
并不重要。
凌易相信，如果不是武道方面的修為對李長老的丹道有促進作用的話，甚至對方根本都懶得修煉內(nèi)力才是。
他適才繞了個大圈子，由李長老最在意的丹藥入手，一點點地降低對方的防備，原想著對方連續(xù)拒絕了他兩次，這第三次，又是他最不在意的功法，應該是不好再拒絕才是。
沒想到這老頭油鹽不進到這種程度，似乎正如他所說，除了一滴心頭精血換一顆五級丹藥之外，他并不會再給凌易任何額外的好處。
“我他-媽又不是來賣血的！”
凌易在心中極為悲憤地想著，險些一句粗口就爆了出來。
“照說你也算是老夫的弟子，教你些武功本也是應該的，不過這玄冰神掌不是老夫不想教你，而是你學不了?！?p> 李長老卻在這時搖了搖頭，給出了他拒絕凌易的理由。
“師父，弟子想試試?！?p> 凌易咬牙堅持，玄冰神掌，光聽名字就很地級啊！
“想死的話，你倒是可以試試。”
李長老冷笑一聲，斜著看了凌易一眼。
“這……弟子不明白?！?p> 凌易愣了一下，練玄冰神掌會死？
“你乃世上罕有的火屬性體質(zhì)，更是又修煉了火屬性功法蒼炎摩訶，對不對？”
李長老問道。
“是?！?p> 凌易點頭，有赤火在，他確實算得上是火屬性體質(zhì)。
“那你可曾聽說過，水火不容這個詞？”
李長老又問道。
“弟子……聽過?！?p> 水火不容，這凌易當然知道，原本他也在遲疑，以自己目前的情況，還能不能修煉屬性相反的冰寒內(nèi)功心法。
不過當看著李長老施展出那玄冰神掌時，這份疑惑便被打消了。
李長老都能，為什么他不能？
猶記得，當初李長老將他帶到這丹室時，為了收他為徒，當時用來逼迫他就范的氣氛壓迫，分明就是濃郁的熾烈高溫。
而今日李長老卻又施展出了屬性相反的冰寒屬性內(nèi)功，由此可見，一個人修煉兩種屬性不同的內(nèi)功心法，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凌易這才動了心思。
看到凌易投來的疑惑目光，李長老當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既然老夫都能身兼水火兩門內(nèi)功，憑什么你就不能？”
“請師父解惑！”
這確實是凌易的疑惑之處。
“道理很簡單，老夫與生俱來的體質(zhì)便是所謂的天殘地缺！”
李長老單手撫上胡須，面色略帶感慨。
“天殘地缺？”
凌易并不明白。
“相信你該知道，人有陰陽二氣這個說法？”
李長老問道。
“弟子知道?！?p> 凌易點頭，這個他知道。
當年入門時，烈日宗統(tǒng)一下發(fā)的入氣訣上，開篇第一句便有說明，修煉武道，講求的乃是一個陰陽調(diào)和，所謂獨陽難生，孤陰難長，便是所指陰陽二氣。
“老夫一生下來便缺陰少陽，尋常人體內(nèi)的陰陽二氣本該是融合周身不分彼此，可在老夫這里卻是……”
李長老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從額頭開始，單掌往下一劃，將他的身體平均分作兩半。
“這一邊，乃是陽氣匯聚，當中沒有一絲陰氣，而這一邊卻是相反，只有陰氣并無陽氣，兩者之間并無調(diào)和的可能，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罷了?！?p> 他指著自己的左右兩邊身體，語氣平淡道：“這種體質(zhì)乃是萬中無一的天殘地缺之體，莫說修煉武道，就是壽元方面，一般也活不過二十歲?！?p> “這……”
凌易張了張口，無從接話。
“很難相信是么？可事實就是這樣?！?p> 李長老終于苦笑了一聲，目中露出回憶之色。
“這些年來，為了活命，老夫從十歲時起，就一直在苦心鉆研著醫(yī)藥之術，進而踏足了丹道，開始利用所學到的丹道知識，不斷煉制各種補陰壯陽的丹藥，希望能令自己多活幾年?！?p> “可沒想到的是，這些丹藥其實并沒有幫到老夫，可老夫在丹道上的進境卻越來越高，終于有一次，在偶然之下以丹藥幫助了一位武林前輩之后，他老人家給了我一個建議?！?p>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目光望向凌易。
“弟子猜測……”凌易沉吟片刻，緩緩接口道：“那位前輩高人的建議是，讓師父你修煉兩種內(nèi)功心法？”
“獨陽的半邊身邊修煉冰寒屬性功法，而孤陰的半邊身體卻反其道而行之，修煉火屬性的功法？”
“你果然聰明！”
李長老贊嘆一聲，“你小子，若是有心丹道的話，老夫倒真不介意傳你些看家本領?！?p> “你猜得不錯，那位前輩便是給出了這樣的建議，利用屬性不同的功法來為我補全體內(nèi)殘缺的陰陽二氣，由此，我才能活到今時今日?！?p> 凌易默然。
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李長老為了活命而拼命鉆研丹道，也正是因為丹道，他才在機緣巧合下得到高人指點，進而才成就了如今烈日宗的首席煉丹師。
可他呢？
他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