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不,不是冷,是熱,好熱!
意識模糊中,凌易感覺自己的身體忽冷忽熱,冰寒與灼熱交替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即使是處在昏迷中,也感覺無比的痛苦。
這種感覺不知持續(xù)了多久,在凌易來說,仿佛已是一個世紀(jì)那般漫長。
突然之間,一股溫?zé)嶙运黹g彌漫。
凌易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株大樹,那溫?zé)岬母杏X就像是浸潤入樹干中的養(yǎng)分,讓他幾近干涸的身體瘋狂地吸收著這份久旱甘霖。
冰寒在升溫,灼熱在平穩(wěn),引起凌易痛苦感覺的種種,都在這溫?zé)嶂聺u漸得到平復(fù)。
甚至于他都能感覺到,精神世界中岌岌可危的那絲小火苗,竟然都在這溫?zé)嶂?,漸漸有了復(fù)蘇的架勢。
總之,他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恢復(fù)著。
“唔……”
凌易皺著眉頭悶哼一聲,身體的好轉(zhuǎn)總算讓他的神智不再那么模糊,漸漸有了醒轉(zhuǎn)的架勢。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在夢中除了痛苦之外別無他物,而現(xiàn)在,也是到了他應(yīng)該醒來的時候了。
于是凌易睜開了眼。
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再到清晰,再到……
刷!
凌易的雙手猛得一拍地面,借著反震力,他疾速往身后飛退。
砰!
才剛醒過來,一時間不及分辨周圍環(huán)境,甚至就連赤火瞳也沒來得及運(yùn)起,他的這一下飛退并沒有退出太遠(yuǎn),就撞到了后面的一株大樹上。
“噗——!”
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剛醒轉(zhuǎn)的意識頓時又有一些模糊。
“老老實實呆著,不好么?”
讓凌易突然作出過激反應(yīng)的,正是發(fā)出這道頗有些好笑聲音的主人。
陸星河。
他找到凌易之后并沒有離去,而是一直守在旁邊等著凌易醒來。
沒想到的是,凌易的警惕心竟然如此之強(qiáng),才一睜開眼,發(fā)現(xiàn)情況稍有不對便立即作出了反應(yīng)。
“你是誰?”
凌易順了兩口真氣,見對方似乎并沒有動手的打算,心下微松,但仍保持著警惕問道。
一抹赤芒浮現(xiàn)在他眼底,有赤火瞳在,凌易才能安心一些。
“不用那么緊張,你想想,如果我要對你不利,為何會等到你醒來之后?”
陸星河笑笑,還是將手探到腰側(cè),取出了一面令牌。
“烈日令?”
凌易雙眼大瞪,忍不住脫口而出。
被陸星河拿在手里的,正是與歐陽長老的一樣,取自火云壁內(nèi)精華所鑄的令牌,并且他的這面火云令牌才是當(dāng)中精華的精華所聚。
令牌上一輪巨大的烈日已經(jīng)足夠讓凌易認(rèn)出這面令牌。
烈日宗弟子從入門之日起,第一堂課要學(xué)的,就是烈日宗的發(fā)展歷史,以及這面代表著宗主身份的至高無上令牌。
“你是……宗主大人?”
凌易狐疑地看著陸星河。
烈日宗主是什么樣的身份,他認(rèn)識令牌,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宗主本人。
“我想,在烈日宗這一畝三分地,還沒人能從我的手中搶走烈日令?!?p> “怎么樣?可以向我行禮了么?”
陸星河將烈日令收回,雙手背負(fù)身后,平靜中隱隱帶著些許傲然。
他是烈日宗主,是東境三省內(nèi)地位最高,權(quán)勢最大的那個人!
“弟子凌易,見過宗主!”
凌易沒有遲疑,單膝跪地,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烈日宗弟子禮。
烈日令,見令如見宗主,由不得他懷疑。
“凌易?!标懶呛狱c(diǎn)點(diǎn)頭,道:“你可是李長老近日新收的那個弟子凌易?”
凌易微怔,自己的名字就連宗主都聽說過了?
連忙應(yīng)了聲是。
“好,第二個問題,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陸星河看著他,眼神突然有些凌厲。
“這個……”
凌易心念電轉(zhuǎn)。
剛才的爆炸竟然直接引來了烈日宗主,這是他怎么也沒想到的,不過凌易也相信,對方即使修為再高,當(dāng)聽到動靜再趕過來,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所以陸星河定然也是不會知道剛才林中發(fā)生的事情的。
既然死無對證……
他眼珠一轉(zhuǎn),正要開口。
“回答之前,有件事你先記好。”
不想陸星河突然又補(bǔ)充道:“我剛才沒有殺你,不代表現(xiàn)在不會殺你,所以,最好說實話!”
平靜的面容下,一抹殺意悍然可見。
他乃堂堂烈日宗主,閱人識人的本事自然不差,凌易的眼珠子只才剛剛一轉(zhuǎn),他便立時有了察覺。
凌易只能苦笑。
不說一時半會兒他沒法編造出一個能讓陸星河相信的解釋,就是能編,以對方的修為,想要去印證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而且,陸星河找到自己,并沒有帶回宗內(nèi)審問,而是站在一旁等自己蘇醒,這事情只怕沒有那么簡單。
若是自己說不出對方想要的答案,這才是真的不妙!
一念及此,凌易心下有了計較。
看來……只能實話實話了。
“稟宗主,事情是這樣的……”
凌易雙手抱拳,對陸星河說道:“之前弟子一人在后山中修煉,突然有不少核心弟子師兄們也進(jìn)入了后山,更是將弟子包圍……”
他沒有隱瞞,將他被核心弟子包圍,又受黃瑋陷害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只不過瞞去了黃瑋撿到龍鱗的事,只說對方是想拿住自己,而自己不甘,與之沖突時,被黃瑋弄傷,以至于鮮血噴濺到了黃瑋身上,由此才引發(fā)了黃瑋引火燒身。
反正陸星河定然是見過他的血跡被點(diǎn)燃的了,更何況還有李長老也知他的血有此特性,倒不怕陸星河懷疑。
陸星河靜靜地聽著,眼神不時閃爍一下,自是在分辨凌易話中的可信程度。
“弟子失手誤殺黃師兄,何師兄等人不肯再聽弟子解釋,執(zhí)意要將弟子格殺當(dāng)場,是以弟子在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逃跑!”
凌易一分假九分真的說著,將事情的經(jīng)歷大致講了出來,同時也在用赤火瞳觀察著陸星河的表情。
“然后呢?”
陸星河眉頭微皺,他聽了半晌,最關(guān)心的那部分凌易卻是一直沒有說道,不由有些不耐煩。
“你是怎么做到一個人全殲了那些核心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