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勢與情

　　張老深深呼吸幾口，調(diào)整好情緒說道：“無槍者，槍意融于自然，與自然成為一體，到這一步驟，槍法上已然可以傲笑江湖。”

　　張老資質(zhì)既高，又自少年遇到奇人，所學(xué)盡是第一等一功夫，也需要百年時間領(lǐng)悟，由此可見這一境之難度。

　　張老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然而第七境，無處非槍，這一境，是我生平領(lǐng)悟槍法的最高峰?！?p>　　余秋心中一動，那么，會有第八境嗎？

　　張老繼續(xù)說道：“無處非槍，天地萬物，皆可是槍，甚至敵人，都能是你的槍，運用之妙，存乎一心?！?p>　　余秋心中猛然一動。他的腦海，不知道為什么想到司馬霜。

　　他甩了甩腦袋，丟掉胡思亂想，開始集中意念，尋思張老所說之無處非槍。

　　“這一步的重點，在于藉勢的運用，凡事有其軌道痕跡，尋其跡，趁其勢，再進(jìn)一步制其勢......”余秋進(jìn)入了一種奇妙的領(lǐng)悟境界。

　　這種領(lǐng)悟的過程，充滿一種頓悟的喜悅感，讓余秋一時不想開啟逆幾率系統(tǒng)。

　　這就好比數(shù)獨游戲，自己解出來，成就感和愉悅感大了無數(shù)倍。

　　“勢不可違，又當(dāng)如何？”余秋陷入苦思。

　　記憶中許多事件，開始連結(jié)。

　　兩百年前，路晨星率領(lǐng)大軍圍困中心城......

　　戰(zhàn)神右仞，事不可違，開門投降......

　　四大將軍之首，金無雙，事不可違，消失于眾人面前......

　　這兩者都是當(dāng)時第一等一高手，但似乎都沒有成功用勢。

　　最終都在勢的壓迫下，或者屈服，或者逃避。

　　司馬霜再次浮現(xiàn)心頭，如果是她，會如何做呢？

　　這個女孩，小小年紀(jì)，精通人心之道，組織籌劃，更是一流，如果是她......

　　她肯定在路晨星崛起前，就投資于他......

　　“先見！”余秋心中一動，凡事有其軌跡，脈絡(luò)，唯有先見者......

　　但，這到底是用勢，還是被勢所用？

　　究竟是呂不韋投資子楚，還是子楚利用了呂不韋？

　　余秋又突然微微苦笑：“錯了，完全錯了。”

　　這個思考方向，似對實非。

　　如此一來，依然是勢之附隨而非主控。

　　一時之間，努力白廢，余秋有些喪氣。

　　他開啟靈視，看見張老正關(guān)懷看著自己，一張老臉，既是欣慰，又是擔(dān)憂。

　　余秋心中一暖，什么勢不勢，莫若溫暖之情。

　　對余秋來說，這些如同家人般的朋友，遠(yuǎn)比什么中心城城主重要多了！

　　突然之間，一道亮光閃過，“萬物皆有情，天地亦然，唯有至情，能控各方之勢！”

　　余秋豁然開朗，睜開眼睛，哈哈一笑。

　　“如何？”張老急切問道。

　　余秋看向張老，張老只覺得四周似乎瞬間變成槍氣環(huán)繞。

　　草木竹林，盡皆成為余秋之槍。

　　張老細(xì)細(xì)體會，這似乎是無處非槍，但又似乎不是......

　　“你這似乎已然練成，但似乎味道有一些不對，似乎多了些什么，但不見得不好。”張老納悶說道。

　　他專研槍道五百年，居然出現(xiàn)困惑。

　　“是情，我在勢中加入情?！庇嗲镎f道。

　　“情？”張老若有所思，細(xì)細(xì)咀嚼其中滋味......

　　“妙極！妙極！”

　　他也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很快就體會了幾分。

　　“可惜我時間已經(jīng)不夠了，不能看你用這套槍法稱霸江湖了。”張老惆悵說道。

　　余秋感覺到心中微微一慟，張老確實時日無多了，兩人短短相處，張老已經(jīng)帶給余秋一種家人的感覺。

　　“我認(rèn)識一個自由境的大能，或許可以跟她請教如何突破自由境。”余秋說道，拿出路壹壹送他的透明方塊。

　　張老苦笑搖搖頭：“沒有用的，要悟自由境，別人幫忙是沒用的，老頭我認(rèn)識的自由境好友，只怕有雙手之?dāng)?shù)了?！?p>　　眼見余秋眼中出現(xiàn)掛慮之色，他安慰道：“你也不需太擔(dān)心，老頭我撐一段日子還是可以?！?p>　　他繼續(xù)說道：“老夫晚年收到你們這兩個學(xué)生，也算是上天眷顧了，你與文龐，可都是好苗子！”

　　他的眼神，出現(xiàn)一絲光芒。

　　“文胖子？”余秋有些疑惑。

　　沒想到張老與諸葛烈，都對文胖子的發(fā)展性極為看好。

　　“嗯，這小子現(xiàn)在就像未開鋒的槍，潛而未發(fā)，將來有朝一日，在槍道成就必然驚人！”張老對他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

　　他又看一眼余秋說道：“你也是好苗子，但你的心，只怕不在槍之道吧？”

　　余秋靦腆一笑，這還確實是這樣。大道三千，余秋皆有興趣，并不想只投身一道。

　　張老又說道：“以你資質(zhì)，也確實不可能被任何一道綁住，光說這槍之道，你已經(jīng)登峰造極，我也無法傳授你更多了。”

　　余秋卻向張老恭敬一禮：“張老，你今日所傳授，于我大有助益，余秋確實感激無比。”

　　槍法七境，絕非只能用于槍法，用于別種武學(xué)也沒有問題，余秋現(xiàn)在戰(zhàn)斗實力比之前又強(qiáng)上一大截。

　　“但是很奇怪的事，是你這小子怎么還在練氣初期？”張老又疑惑了。

　　文龐現(xiàn)在練氣后期，資質(zhì)一般，是因為靈根尚未完全進(jìn)化。

　　余秋明明有極佳靈根，雖然古怪，沒道理只是停在練氣初期吧？

　　余秋將自己修練情形跟張老說了，張老搖了搖頭，余秋情形，他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無法提供太大建議。

　　“這么說來，你雖然是練氣初期，但內(nèi)氣質(zhì)量極高，并不輸真元境中期上下之人，所以可以真氣化形？”

　　余秋點了點頭。

　　用個比方，真元境中期者，好像有1000個工人，而余秋只有10個工人，但余秋這10人，每個都是超級大力士，一個頂百個用。

　　但若有可能，當(dāng)然還是多多益善。

　　“或許，這事你可以去請教你認(rèn)識的那位自由境大能，也許他能解答你?！睆埨险f道。

　　余秋想到竹鈴大師，沒準(zhǔn)真是這樣，畢竟當(dāng)初她可是一眼看出自己是三先天體，眼力遠(yuǎn)超過這幾個靈能境大老。

　　看來需要找個時間，再次拜訪竹鈴大師了......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張老說道。

　　余秋正要跟張老拜別，張老卻是說道：“你去將文龐叫來，我交代你們一些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