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世事無常莫過于此
南傷吃過晚飯才回到小院,他不想求人,更不愿意因為一頓飯去看別人的臉色。
前腳剛進(jìn)屋,常歡后腳就跟進(jìn)來,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他啞然失笑,隨口說道:“你這里倒是敞亮,不如我也搬來,咱兄弟倆可好久沒在一起談心了?!?p> 南傷往床上一趟,整個身子橫在床沿,并沒給世子留出可以坐的地方,眼睛一閉,也不說話。
常歡也不介意,反而拿出幾張紙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你看這是什么?”
好奇心促使南傷睜開眼,把幾張紙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其中一張是地契,另一張是轉(zhuǎn)讓書,還有一張也是地契,不過是新辦的地契,上面寫著他南傷的名字。
“干嘛?想要收買我?”南傷把幾張紙隨意一扔,又躺下。
“這可是那胖老板的心意,與我無關(guān),你要是愿意要就收,不想要我就給退回去。”常歡忍著痛,彎下腰用左手去收那幾張紙。
南傷輕輕攔住了他,說道:“可不能便宜了他?!?p> 常歡笑了笑,說道:“既然這樣,不如早點過去接手,早一天開業(yè),也早一天賺錢不是?”
南傷點點頭,隨常歡出了房間,還沒走出小院,卻聽一聲嬌喝:“站住,不許去?!?p> 兩人回過頭,看到阿離臉色不善,站在那里,怒瞪著兩人。
南傷沒有說話,倒是常歡笑著走過去,說道:“弟妹啊,有事?”
聽到這個稱呼,阿離明顯一愣,不過沒有糾正的意思,只是瞪著常歡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去干嘛,你是怎么做大哥的?怎么不帶著他上進(jìn),反而去學(xué)做那些下三濫的勾當(dāng)?”
常歡尷尬一笑,想了一會說道:“弟妹啊,你不知道,男人到了他這個年紀(jì),正是情竇初開時,對女人既是好奇,又是著迷,能攔住他的人,卻攔不住他的心?!?p> 阿離冷冷的看著他,哼了一聲道:“你別來蒙我,當(dāng)我傻呀,我自有我的辦法。”
“什么辦法?”
阿離狠狠的說道:“他去一次我就打斷他一條腿,去兩次就打斷他兩條腿,去三次就……”
常歡嚇了一跳,趕緊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抹了一把冷汗說道:“你也太狠了,這樣不行的,會適得其反的。”
“我覺得行,等他幾條腿都沒了,我看他怎么蹦噠。”阿離的笑容像刀子一樣。
“弟妹啊,其實我現(xiàn)在是在幫你呢,你想想看,他如果做了這聞香閣老板,就算整天在里面廝混又如何?總有膩的那一天,到時候他就會想起你的好,會乖乖的回來給你洗腳的?!背g苦笑著勸道。
阿離美目一瞪,差點就要伸手打人,她怒道:“你這是出得什么餿主意,他要是對女人都膩了,那我呢,我不是女人那?”
常歡心想,那也比你的餿主意好,不過沒敢說出來,只是賠笑著說道:“青樓女子怎么能和你比,對她們膩了,才能明白你的好?!?p> “你這話說的我怎么這么不愿意聽呢,對她們膩了,才能想起我的好,合著我就沒點好處了是不?”阿離依舊不依不饒。
難纏啊,世子搖搖頭,有些灰心,不過他還沒放棄勸說:“弟妹啊,說句你不愿意聽的,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不行,你太兇了,對付男人其實很簡單,要溫柔些,用你的柔情似水,肯定能打動他,只要他對你動了心,保證你說啥是啥?!?p> “真的?”阿離歪著頭想了一會,似乎覺得有些道理。
“真的,而且你要顯得大度一點,不能像個妒婦一樣,就像現(xiàn)在,你就放他去,放心,有我在,我會看著他的。”常歡一看有戲,乘熱打鐵。
阿離看了他一會,冷笑道:“我就信你一次,如果敢騙我,把你的腿一起打斷?!?p> 常歡嚇得夾緊了腿,訕笑道:“肯定不敢?!?p> 看著兩人落荒而逃,阿離露出笑容,隨后摸了摸臉蛋,喃喃自語道:“我真的太兇了嗎?可是我不會溫柔啊,怎么辦?”
常歡和南傷帶著幾十名手下出了門,氣勢已然不同,看在外人眼中,世子殿下當(dāng)真是英俊瀟灑,氣質(zhì)高貴。
早一步聽到消息的胖老板,連滾帶爬迎出來,跪倒請安。
“免禮吧,常風(fēng),你帶人去交接。”世子殿下點點頭。
早有下人擺好了桌椅,奉上了茶,南傷和常歡就在聞香閣外,喝著茶耐心等待。
清點,算賬,都需要好長時間,兩人并不著急,看著傷還沒好,被遣散的保鏢護(hù)衛(wèi),心中并未半點憐憫。
世事無常,莫過于此。
前不久還被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少年,搖身一變,成了這里的老板,而他們這些當(dāng)初風(fēng)光的人,卻被掃地出門。
想想當(dāng)初的舉動,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甚至比那天挨得揍還要疼。
直到萬家燈火通明,明月高掛當(dāng)空,才清點完畢,所有物事登記在冊。
常歡和南傷進(jìn)了聞香閣,看著整齊站著的上百名少女,南傷有些眼暈,聽著她們齊喊老板,又有些得意。
再次進(jìn)入聞香閣,心境已是不同。
“我會派人打理,你就等著收錢就好?!背g笑道。
南傷點點頭,這本就理所當(dāng)然的事。
夜色漸深,兩人走出聞香閣,圍觀眾人慢慢散去,姑娘們難得睡個早覺。
一夜修煉直到天明,今天是聞香閣重新開業(yè)的大日子,按說他這個老板肯定要在場,不過南傷沒這個覺悟,早早的出了門,穿過蘭桂街,步入書院。
不管多大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會慢慢被遺忘,直到不再談?wù)撍路饛膩頉]發(fā)生過。
不過,事情雖然過去,它帶來的影響卻一時散不去,隨之的變化也是難以消散。
特別是人與人的相處,以及隨著相處,對別人看法的改變。
“南傷,來這坐吧。”嫣然笑著打招呼。
今天的她來得格外早,本就十分精致的臉,精心修飾了一番,更憑添魅力。
南傷看了她一眼,擦身而過,她的笑容僵在臉上,臉一陣紅一陣白,有些心虛的看看周圍,還好,只有王云一人在此。
“好,你等著?!辨倘恍睦锇岛?,她何曾吃過這種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