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在院外的樹梢上聲嘶力竭地鳴叫,赤日炎炎的光線透過緊閉的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念茲目光呆滯癱坐在地上,長發(fā)凌亂披散,額頂?shù)闹殁O也搖搖欲墜。
忽而,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傳入她的耳膜,蒼白的臉上瞬時扯出牽強的笑容。她頷首想要微微動下僵持已久的身體,卻無意間瞥到身上雪白絲綢罩衣上的血跡斑駁。
腳步聲越來越近,提醒著她即將發(fā)生什么。該來的總會要來,而此時的她甚至多了些期許,終于輪到她……
林念茲從袖口處摸索出一枚沾了血跡的玉佩,通體溫潤的白色已被血液侵蝕??缮厦骁U空的梅花圖案卻因意外之事而變得栩栩如生。她看著玉佩發(fā)呆,移不開眼。
“吱呀”的開門聲把林念茲喚回,一個掌事太監(jiān)帶著四五個小太監(jiān)破門而入。突入而來的強烈光線,讓林念茲忍不住拂袖遮眸。
林念茲看清前來的幾人,趾高氣揚的掌事太監(jiān),身后是幾個未曾謀面的小太監(jiān),而靠近掌事太監(jiān)右側(cè)的小太監(jiān)手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舉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拇指大小的青花瓷小瓶。
林念茲冷眼一笑,輕啟的薄唇卻吐出異常沙啞的女聲,“和順公公。”
被林念茲稱呼和順的人是皇帝身邊新進(jìn)的領(lǐng)事總管。他怪模怪樣的捏著鼻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呦,這什么味,這么刺鼻?!?p> 林念茲面無表情的看著居高臨上的某人,并未回應(yīng)。有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此時的她還有什么清高的資本。
和順抬手理了理衣袖,看著地上的將死之人,并沒有任何憐惜,“娘娘,您平時雖對小的不薄,但這皇命難違,您看?”
林念茲抬首,眼中滿是鄙夷,“公公,還請您公事公辦的好,有些話恐怕只有你我明白?!彼娴目赐噶诉@些表里不一的人,不正是因為他們,她才會落得此下場。
和順笑之以鼻,蘭花食指對著右側(cè)的太監(jiān)輕輕一點,小太監(jiān)會意,俯身將胸前托盤送至林念茲面前。
“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小的?!?p> 林念茲機(jī)械式的抬頭,該來的總歸要來。此生,她已經(jīng)擁有一切,榮華富貴,至尚榮耀,唯獨他,她深愛的人,看著他在自己懷里死去,她才幡然醒悟。
原來,自己看中的一切不過是過眼云煙,自己耿耿于懷的父親的死因卻與他無關(guān)。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自己荒唐的執(zhí)念。而殺死心愛人的罪魁禍?zhǔn)拙故亲约骸?p> 林念茲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手中緊緊握著玉佩,神態(tài)自若的手拿起小瓶,打開,一口飲下。
一切終將落幕,多年的的執(zhí)念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心如撕裂般疼痛,只求能早日解脫。
林念茲只覺有甜腥涌至喉嚨,心口處的扯痛讓其忍不住彎腰,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她耗盡最后一絲力氣,僵硬的栽倒在地上。嘴角噙著淡淡微笑,慢慢合上雙眼,眼角的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自由的滑落。而愛恨亦在此間消散。
和順舉起蘭花指抽出身側(cè)的帕巾,放在鼻前遮掩。“去看看?!?p> 小太監(jiān)檢查林念茲的結(jié)果時,發(fā)現(xiàn)她手中緊握的玉佩,用力扯下,呈現(xiàn)在和順面前。
玉佩上的血跡干涸,上面的字眼卻讓人刺眼。
“此心不越。呵!晦氣!上好的玉佩就讓她糟蹋了。走!“
轉(zhuǎn)而是玉佩掉落在地的聲響……
待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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