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盞一路追,忽然一道黑氣迎頭砸來,擋在他身前,化作一美艷女子。黑氣纏身,修的是妖術,吸的是生氣,他一眼便瞧出這女子非善類,便要繞道走,誰曾想那女子又纏了上來,姿態(tài)更加妖媚。
“神君入了凡間,便忘了仙家的禮么?見了面,問候一聲也不肯,橫眉冷眼,也不怕丟了仙家的顏面?!?p> 聞言,他不禁心驚:
“此女究竟是何來歷?我已經(jīng)歷天雷劫,淬煉出天人之軀,她竟能一眼瞧出端倪?!?p> ——
“讓開!”
青盞悶哼道。
青燕子有危險,他必須前去搭救,不想與之閑扯。
“你說讓便讓啊,我爹說了,女兒家的,不能隨便---”
說完,女子還媚笑兩聲,那笑聲格外地刻意。
“如此,便得罪了!”
青盞瞧不慣,加上心系青燕子安危,只得迅速出劍,刺向那女子。誰曾想這一劍刺去,人沒刺著,倒是栽進黑暗中,迷了方向。
——
“青盞,青盞?”
黑暗中,女子的聲音溫柔、陰森又詭異。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分不清方向。
青盞暗暗握劍,喝道:
“你究竟是誰?意欲何為?”
“我是誰?哈哈---”女子笑得頗為凄冷,“我是巧兒啊---當年青燈幻境,若非有我,你如何修煉神軀,修煉劍心?”
竟是個故人?
為何他全無印象?
“都是妙香那賤人!”女聲恨恨地罵道,“不然,你怎會忘了我,反而對青燕子那小賤人百般寵護---”
妙香?妙香又是誰?
“你休要胡攪蠻纏。速速撤了這迷霧,不然,休怪我不客氣?!?p> 聞言,女子不怒反而開心地笑了。
“你還想跟我客氣???如此說來,雖然你不記得,卻還是憐惜我的,對吧?”
“哼!厚顏無恥!”
說完,萬劍齊發(fā),劈出去后化作漩渦,漩渦中亮光逐漸擴散,而后擴散的這道光轟然炸裂,炸散了迷霧,使得真正的黑夜重現(xiàn)。
“你---”明喚巧兒的女子大驚,喃喃嘟囔道,“你竟修得了劍域---這才幾十年的光景---怎么可能---這不可能---”
青盞懶得與之廢話,萬劍嗖嗖嗖沖向巧兒,心中料道此女只怕是故意半路攔截,阻止他支援青燕子,必須速戰(zhàn)速決。
不過既然是故人,既然有膽子攔截,必然是有點本事才來的。只見她迅速召喚一道血色結界,撞開萬劍,以血氣化劍,飛速進攻青盞。青盞迅速躍入高空,避開她的同時,再次御劍進攻,還是被那血色結界全部吃了進去。那血色結界確實古怪,竟擋得了萬劍的沖擊。
他嗅到一股血腥味,不知道是否與那血色結界有關。
幾個回合下來,青盞未傷到巧兒,巧兒也沒討到什么便宜。便在此時,青盞發(fā)現(xiàn)高樓之下多了幾具枯骨行尸,跌跌撞撞地跳入空中,幫著女子攻擊青盞。這些尸骨乃凡軀,神劍一撞便碎,只是每次尸骨碎了,便有血光沾到神劍上,那神劍便不受控制,轉而攻擊青盞。
又過了幾十個回合,大概有上百把劍倒戈。
而青盞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她每次召喚血光結界,地上就會有行尸出現(xiàn),她要吸取活人的生氣,才能織就血光結界。所以青盞便想,若是將她引到遠離活人的地方,她無法吸取生氣,說不定便能破了她的功。
思及此,他繼續(xù)御劍進攻,一有機會,便御劍入空,往郊外飛。
“想救她!休想!”女子大惱,以為青盞只是急著支援青燕子,迅速御劍跟上?!疤炝_地網(wǎng),今夜青燕子必死無疑!”
——
此時的郊外,猛獸遠逃,僻靜的樹林化作修羅戰(zhàn)場,落葉滿天飛,光禿禿的樹枝尸骨不全,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且還在持續(xù)增加。黑衣郎與青燕子纏斗,黑衣郎如猛獸般急攻不止,青燕子全身上下被他抓得都找不到一塊好肉。也顧不得喊疼了,反正最后都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青燕子知道自己當下要做的便是集中精力找到對方的弱點。
黑衣郎全身被黑氣籠罩,那黑氣不是一般的邪氣,也不是晦氣,而是末路死氣,只要一靠近,就是有萬般本領,也使不出來。
“倒是跟巧兒那妖道的血光咒挺像!”血光咒有好幾種修煉方法,其中一種就是以血光生氣為媒介施展的,能抵消比自己強大數(shù)倍的攻擊。
好在青燕子的身體自愈能力強,不然還真不敢跟他耗。被擊倒后又爬起來無數(shù)回,青燕子終于在推開身上的殘枝時,恍然大悟了!
“我總算是看出來了,原來,這便是傳說中以晦氣織就的末路天衣啊?!边@時黑袍人飛速攻來,青燕子還沒站穩(wěn),便閃身避開,不幸栽進樹木堆里。見黑衣人還往這邊沖,便抓起樹枝扔了過去。黑衣人自是不管不顧地向前沖,反正再厲害的攻擊碰到他都會無力落下。
“好一件不同尋常的陌路天衣!”青燕子迅速爬起來往大樹后躲,等她換到另一顆大樹后,前邊那顆大樹便被黑衣人擊碎,如果不是躲得足夠快,被擊碎的就是她了。
喘息之余,她在心中暗暗感慨:
“還真得感謝巫山,對我百般照拂---”
記得上次,巫山派出末路天衣,害得她吃盡了苦頭。既然上次她能撕碎天衣,重回人間,這次照樣也能!
這樣想著,她也就不躲了,對方抓她一下,她就咬對方一口。一來二去,她血肉模糊,對方的黑氣衣裳也是衣衫襤褸。那身衣裳,便是死氣織成的陌路天衣。
而后只聽見砰地一聲,黑氣炸開,換作一道血光,直擊她的心口。
“噗---”
她退出十步外,口吐鮮血,死死盯著黑衣郎。
“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一個活死人,竟學會了血光咒---”
以晦氣為媒介的血光咒,實在是妙,一點也沒辜負身上的陌路天衣!
她沒時間去處理嘴角上的血,拂袖卷起地上的石頭,抵御黑衣郎的進攻。血光咒著實厲害,幾乎無堅不摧,凡間的石頭根本無法抵御,也顧不上去聽黑暗中黑氣的叫囂:
【血---肉---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砰地一聲,青燕子被對方一掌擊退數(shù)十倍。隨后便見血光化作利劍,乘勝追擊。
這次青燕子不躲不讓,恰好讓那血劍正中心口。濺起的血跡,開出一朵美麗的血花,那花泛著紅色的光暈,甚是好看。
黑衣郎以為得逞,放慢步伐靠近。
便在此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青燕子忽然抬起頭,迅速竄起,一掌劈中男子的天靈蓋。源源不斷的黑氣自她掌心和胸口溢出,涌進他的頭,竄進他的身體、血脈,撕碎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契約。
“血氣可解咒,晦氣也可解咒---”
血光之刃消失了,暴怒的紅眸漸漸轉為墨黑,重現(xiàn)神智,但只是一刻,他便暈倒了。
“還沒問你叫什么呢!傻大個!”青燕子乘人之危,又踢了他幾腳,若非是考慮到他還有用,準將對方踩成肉泥不可!
夜色迷離,青燕子坐大樹干上,擦掉臉上的血跡,摸著剛剛愈合的血肉,一臉冷笑地環(huán)顧四周,道:
“吳三,都這時候了,你還不露面吶---看戲過癮醒不過來了是吧,何不上臺來露兩手?”
——
這邊,青盞攻破了沒有血光死氣支撐的血光結界,刺傷了女子,女子大為惱怒,罵道:
“你竟為了那賤人傷我!”
血光轟然炸裂,化作血刃噼里啪啦撞上萬劍?;鸹ㄋ臑R,青盞于火光中,仿佛看見了殘缺的片段。
曾有個女子,在桃花樹下舞劍。身姿婀娜綽約,明艷動人。桃花如雨下,她哭得傷心,就連天也跟著烏云密布了起來。
【師父,就連桃花,都比你多情---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好像看到茫然的自己,在喃喃自問,到底何為情???又何為多情?而后,他想起青燕子。他是為了青燕子,才自甘墮落為天人,來到人間。
難道這就是情嗎?
此時躲在暗處的聽書閣主抽身離開,眼神中透著得意和心機,似乎發(fā)現(xiàn)了很了不得的東西!他飛身來到最高的樹上,遙望那被打斗蕩平的樹林,暗自呢喃:
“情是個好東西,自找麻煩,自討苦吃——”
他對著夜色摘下鬼面,露出藏在里邊的半張鬼面和半張玉面。牧九川猜對了,聽書閣主正是他心中那位不討喜的故人——花九重。
“你是不是也認出了我,青燕子?”花九重對著夜色發(fā)問,遠處的青燕子聽不見,自是沒法回應他?!翱傆X得你不可能忘了我,我畢竟是你恨之入骨的人吶,害了你那么多次——只是你為何不戳破?是故意的么?”
記得青燕子曾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誰也不敢說,那不是一只會吃黃雀的蟬吶。局中有局,不到最后,誰也不敢說自己一定會贏。
這世上本來沒有會吃黃雀的蟬,可如果把青燕子比喻成蟬,她肯定會吃了那只黃雀。
MISS腦洞
辦公室的老王,真的很自信。有一天我調侃他太矮,他說又不是原始社會,又不是長頸鹿,要伸長脖子吃葉子—— 我竟感動到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