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忘去了工地上,自然不會看一眼接著回來,一般來說張忘總是在那邊一直待到日頭快要偏西時才往回走。
銘香閣那邊招的兩個仆人,已經(jīng)慢慢熟悉了工作,元令儀和柔娘只需要每天去轉(zhuǎn)悠一下看看情況就可以了,所以現(xiàn)在兩人回來的比較早。
在張忘的教導(dǎo)下,元令儀和柔娘的廚藝也是取得了長足的進(jìn)步,至少不是僅僅會煮和燉了,每次等張忘到家的時候一桌豐盛的飯菜便早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今天也一樣兩女下午早早的從銘香閣回來,便帶著從市場上購買到的新鮮蔬菜,一頭扎進(jìn)了廚房了開始準(zhǔn)備晚飯。
與張忘剛來時的冬季相比,雖然現(xiàn)在很多蔬菜依然沒有傳入中土,然而能夠選擇的余地也已經(jīng)大了許多。
……
張之明在張忘府上的客廳里坐了下來,孟其很快為他奉上了茶水,張之明飲了一口當(dāng)即仿若喝下去的是什么毒藥一般全部吐了出來。
待到張之明將口中的茶全部吐干凈,這才抬起了自己已經(jīng)有些變青的臉龐。
“爾等欺人太甚,竟然拿此蒼頭水厄招待于我?!睆堉髋豢缮獾臎_著孟其說道。
張忘愛茶,所以府上常備的飲品也是茗茶,這還是張忘花了大價錢從南地來的行商哪里購來的。
雖然茶在南方已經(jīng)普及開來,然而此時的北方人對茶這一飲品可是視之為洪水猛獸。
昔年劉縞專飲茗茶,北魏彭城王曾評價他道“卿不慕王侯八珍,好蒼頭水厄。海上有逐臭之夫,里內(nèi)有學(xué)顰之婦,以卿言之,即是也。”
蒼頭便是奴仆,在北方喝茶的一般都是一些蒼頭奴一類的下等人,上層人士的飲品則是上好的酪漿(度數(shù)較低的酒水)。
所以孟其習(xí)慣性的將茗茶奉上,讓張之明以為眼前張忘這奴仆是在侮辱他。
“我家少爺獨愛飲茶,族老不喜我這就為族老換上酪漿。”孟其見張之明發(fā)怒,也是解釋了一句之后,去給他換上了酪漿。
“果然是下里巴人,竟然會喜飲水厄?!睆堉鞲锌馈?p> 說著便直接坐到了大廳的首位上,自顧自的飲起來。
在他看來,張忘知道自己來了自然是屁顛屁顛的第一時間跑來見自己,然而他這一等便是從中午等到了日落。
手中的酪漿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至于伺候的孟其他早就已經(jīng)趕走了。
伺候自己怎么也得找個侍女吧,一個大老爺們站自己邊上是什么道理。
侍女張忘府上確實有,也是之前劉管事給張忘找的,然而當(dāng)一個五大三粗的婦人站到張之明身邊時,張之明同志立即沒有了一絲的想法。
索性讓孟其將一壇酪漿搬了過來,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
這一下午的時間,張之明的怒火也慢慢的積累到了頂點,自己是什么人,自己的弟弟可是堂堂北徐州刺史,而且自己這一次可不僅僅是代表這自己的弟弟,同時也代表著清河張氏的主宗。
這個張忘不過是一個張氏遠(yuǎn)支而已,竟然敢把自己晾在這里一整個下午,實在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臨近傍晚,喝了一下午酪漿的張之明肚子也滿了,雖然怒火沖天然而卻也蒸發(fā)不了他喝下的一肚子酪漿。
因為沒有其他人在的原因,張之明只得自己出去找?guī)?p> 張之明沿著連廊繞了一整圈,才找到了一個被茂密的樹木遮擋起來的茅房,解決了自己腹中之急。
從茅房出來后,張之明一邊想著待會張忘過來之后,自己怎么讓他給自己賠罪,一邊往客廳里走著。
他聽說這個張忘可是一個實打?qū)嵷斨?,這一次從他手中怎么著不也敲出十萬八萬的錢來。
就在張之明往回走著的時候,突然間一陣濃郁的香氣傳到了他的鼻子中。
張之明雖然仗著他弟弟的身份,平日里也是好吃好喝的,然而吃慣了水煮菜的他哪聞到過這等一聞就能勾起人無限食欲的香氣。
餓了一下午的張之明一聞到這一氣味頓時肚子便有些咕嚕咕嚕的亂叫,順著氣味的來源張之明便直接去了張忘的中院,也就是如今和三女住的院子。
張忘的情況他來之前已經(jīng)知道了個大概,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尚未婚配,他別說沒有妻子,就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以自己的身份那還不是想來就來。
順著香味,張之明一路來到了中院的正屋之中,此時柔娘和元令儀兩人正在一個桌案上擺放著餐食。
看到這一場景張之明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一半是因為桌子上那些他從來沒有吃過而且香味撲鼻的菜肴,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兩個在擺放著食物的美人了。
之前那個五大三粗的侍女,讓張之明以為張忘府上沒有美女,然而沒曾想到張忘竟然在這中院中藏了這么兩個絕色。
等張忘回來自己一定要讓他狠狠懲戒一番那個接待自己的仆人,這么漂亮的兩個美女竟然不知道給自己送過去。
張忘沒有結(jié)婚那是肯定的,既然沒有大婚他府上的這兩個女子就一定是他的奴婢侍女。
既然是奴婢侍女那就好辦了,在這個時代奴婢本來就是沒有一點人權(quán)的。
達(dá)官貴人們之間互相交換或者贈送奴婢的行為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些地位低下的人甚至以地位高者來自己府上時能夠看上自己的府上的奴婢而高興。
所以當(dāng)看到這兩個美麗女子時張之明當(dāng)即便忍不住了。
自己從北徐州一路奔波過來,可是憋了好久了。
“兩位美女,我來了!”張之明笑了一聲,便沖著二女撲了過去。
聽到張之明的笑聲,二女轉(zhuǎn)身一看便看到了一個滿臉猥瑣男子正沖著自己兩人撲來。
“啊……”看到這一場景,一聲高昂的尖叫聲從元令儀的嘴中傳了出來。
而年級稍大一些的柔娘則淡定了許多,順手從自己的手邊抄起一把凳子,將自己和元令儀護(hù)在了身后一臉警惕的沖著張之明說道:“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你可知道這是輕車將軍張忘的府邸?!?p> “張忘。”張之明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別說他不在,就是他在這里,他也不敢說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