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便民市場,從外邊一看熙熙攘攘雜亂不堪,但人們卻都樂意到那個地方去。早晨,就顯得非常熱鬧了。里面賣什么的都有,賣菜的總要不停地吆喝著,賣小吃的在熱氣騰騰中手忙腳亂地應對著,賣肉的師傅最為麻利,掄起斧頭狠狠地砍著堅硬的骨頭。---這些,都有人類生活的必需品,他們前去購物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沒有興趣,就慢慢地經過,滿不在乎地走著。
“哎!哥們!慢慢走!”
我正在走著,后面?zhèn)鱽砹艘宦暫魡韭?。我轉過身子一看,是一直體型中等,不胖也不瘦的黃狗。它看見我,顯得很熱情地說:“要到哪里去?這兒繼續(xù)往前走,就是郊區(qū),那個地方不值得一去?!?p> “哦,謝謝你的提醒!”這次我將傲慢的一面收斂了起來,而是誠懇兼有熱情地對它說。
“看樣子你沒有個固定的地方生活,其實不必在意,我就是四海為家的過日子!”它一聽就是率直的個性,說話不會遮遮掩掩。
“暫時還有,過幾天就要流浪街頭了?!蔽医K于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這么說,你還是幸運的,我自從進城之后,就從來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哪里方便就在哪里落腳了,反正就這樣了,人類有四海為家一說,我們就是四處為家了?!彼悬c自豪地說。
“這樣!......行嗎?”我有點猶豫地說。
“行,有什么不行的,為了活著就要忍受一些委屈甚至磨難。人類講尊嚴臉面什么的,我們不講這些,丟下了臉面,怎么都能將日子向前過著。”它繼續(xù)滔滔不絕地說。
它說著就和我蹲在大街一邊的人行道上。它問我的身世,我也就毫不保留地告訴了它。它一點都不同情我過去的曲折,而是肯定地說:“你遇上的人還都不錯,我原本能生活的很好,可誰知遇上了一個‘敗家子’,最后落得個家破人亡,不僅是我們狗類,就是他們家人也都是鳥獸散?!?p> 于是它就詳細地給我講述了它過去生活的那個家庭,是如何從興盛走向衰敗的,一家人是怎么因為金錢而反目成仇最終落得個凄慘景象的。
一位生意做得的很大、家業(yè)不錯的老人,臨終前給兩個兒子都留下了數(shù)額可觀的資產,誰知兄弟兩個在草率埋葬了他們的父親之后,就開始計較遺產分配的不公。老大說他們的父親生前一直在自己家里生活,由自己贍養(yǎng),日常開支和生活用度是自己承擔,留下的遺產平均分配可以,但埋葬費用必須由老二承擔,可老二更是強詞奪理,一口咬定,老人在老大家里生活,不知道老大私下索要了多少,老人打拼一生,留下的資產絕對不至于那個數(shù)目。在金錢的面前,他們不顧老人的尸骨未寒,就開始精于算計甚至反目成仇。
事情在他們幾位長輩的勸說之下,最終勉強平息,可誰知他們都有了一筆父親留下的遺產,過日子也就粗糙的很,他們父親刻苦、勤奮、節(jié)儉、忍耐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他們一個也沒有繼承下來。相反,他們都肆意揮霍,瀟灑人生,不是在外吃喝玩樂,就是在家里不務正業(yè)只顧好吃懶做。幾年下來,家產也漸漸空虛,他們的母親年過七十了,卻無人贍養(yǎng)。老人家最后不得已下地干活,干了不到兩年,最終因為勞累過度而吐血身亡,死之前不由地說:“造孽??!罪過??!都是錢害了這個家,讓他們成了白眼狼!”
黃狗經歷了他們家的興盛和衰敗,自從他們的母親去世之后,它就沒有心思在農村繼續(xù)生活了。它進城之后,就只能四處流浪著。至于在城里如何生活,它沒有詳細地告訴我,但從它的表情和言談中我猜測到,它為了生活,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會做出讓我感到不可接受的事情。
“活著,不是一件多么難的事情,只要想辦法,總能混下去的?!彼鼛缀跻宰院赖纳袂閷ξ艺f起了它的一些事情。什么墓地上、寺廟甚至連垃圾堆里它都定期地光顧。
生活,只能如此不堪地應付著。對于它的說法,我是滿心地排斥?;钪?,就得有個活著的樣子,不能如它所說的那樣僅僅為了生命的延續(xù)而茍且著。
離開了黃狗,我的想法是繼續(xù)向前,走一走看一看。在我的想象中,前面總會有讓自己驚喜的地方。走了好長一段路程,什么也沒有見到,結果讓我大失所望。前面沒有別的什么新鮮的了,全是高樓,從外邊一看,全是住宅小區(qū)。那些地方的人,對我是非常反感的,我明顯記得,自己曾經幾次到高檔小區(qū)的門前試探過一次,結果就被那些安保人員惡狠狠地瞪著不說,還做出兇狠的樣子對我出言不遜:“哪來的野狗,去!滾遠點,別在這里讓人惡心了!”
他們也真是的,他們明明自己不怎么的,卻一味認為我們惡心。人類的好惡真的不好說,明明是他們胡亂折騰,卻要說什么“雞犬不寧”,也明明是他們在上級或者客戶面前低頭哈腰,卻要罵道“狗奴才”,更讓我們非常生氣和不可理喻的是他們總會在嘴邊掛上一句很不文明的用語:“狗日的!”
我們到底招誰惹誰了,讓他們在自己的語言里全將我們如此不負責任地貶低,這樣做實在沒有事實依據(jù),幾乎全是用心更加險惡更加不尊重我們狗類的權利和聲譽。
隨便想著,我就在那個小區(qū)的門前等了等。里面看起來很氣派,一定是高檔的小區(qū),住在里面的人也都是有錢的人。我只是遠遠地看看,自然也不想進去查看個究竟。人類講究居住的舒適和氣派,自然在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中匠心獨運,盡力追求著完美和優(yōu)雅。
這一天出來,沒有碰到好運氣,一切都讓我沮喪和失望。垃圾場里的黃狗,對我?guī)缀跏怯悬c冷嘲熱諷,但一片誠意是可以看得出來的。至于半途遇上的黃狗,它的生活品味我實在是看不慣,怎么能那樣為了生存不擇手段呢?我和它不是一個道上的,于是也只能盡快地離開。
回到院落,一切顯得很冷清。莫非,毛毛一家返回農村了!怎么走的這樣突然呢?怎么與我不辭而別呢?怎么就不讓我再最后送毛毛一程呢?我的腦海中不由地出現(xiàn)了很多的疑問,這些疑問一個個像沉重的石塊向我砸來,讓我難以釋懷又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他們一定是回去了,再也不會進城這樣打拼了。毛毛的爸爸媽媽經常說的一句話還是變成了他們的現(xiàn)實:“不就是活這么幾十年嗎?何必把人逼得太痛苦,弄得太辛苦,能舒服一點最好?;剞r村同樣能生活的很好,何必在城市這樣苦苦地掙扎呢?”
他們回去了,也給了我深刻的啟示:“回農村,也能很好地生活,不要一直迷戀城市。”
我這樣想著,就開始籌謀在城里過完年之后,等春暖花開了,自己就行動返回農村,開始過自己舒心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