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春搜由于叛軍襲擊,草草結(jié)束。
陽春三月,胤晝帶領(lǐng)龍禁尉右衛(wèi)、虎禁尉,濯清帶領(lǐng)御林軍,都回到了都中長安。
濯清把麗婭安置在柳家莊園的新建園林中,建筑按草原的氈房敖包外形設(shè)計建造,外圍還有十幾傾牧場。從草原帶回來的女侍衛(wèi)和馬匹都安置在牧場里。
麗婭對新家感到異常驚喜,沒想到濯清想得如此細致。那種到新環(huán)境里,擔(dān)憂不適應(yīng)的忐忑心情煙消云散了。
濯清安置好麗婭,答應(yīng)她每周都抽時間來陪她,才回西府。
賈敬、賈珍、賈蓉早已被處死,就地草草安葬。寧國府被除爵抄家,而賈赦則被皇上以戍邊為由,連同邢夫人一起送去庫倫放羊了。
榮寧兩府在正月十五元妃省親,烈火烹油、鮮花著錦風(fēng)光過后,才一個多月就一落千丈。
寧國府被封,榮國府大老爺變相被發(fā)配邊疆,榮國府上下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感。
賈母讓人連夜將大觀園封起來,賈家姊妹又都跟著黛玉住進了隨園。
張承恩將尤氏、秦可卿、賈惜春及寧國府眾多嬤嬤丫鬟都送到西府來了。
濯清將尤氏暫時安排在紫菱洲,與封氏住一起。興兒、喜兒等丫頭也安置在這里,方便照顧尤氏。
秦可卿則住進了納蘭寺,與妙玉作伴,法號“妙常”,帶發(fā)修行。寶珠、瑞珠自然也跟著住進去。
惜春還住隱香林,只是她不能再回榮國府了,不過惜春反而顯得很高興。
濯清安排好一切,入宮覲見太上皇。聽了濯清匯報,太上皇因為義忠郡王的事情,臉色也很難看。
太上皇嘆氣道:“義忠郡王先禁足在府吧,若還不知道悔改,那就是自取滅亡。朕對他們?nèi)手亮x盡,朕的皇太后、皇后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朕了。京營這么亂,我打算把李鴻遠調(diào)回京營,任京營節(jié)度使。戴權(quán)戰(zhàn)死了,皇上既然已經(jīng)讓張承恩做了大太監(jiān),就罷了。朕打算調(diào)御馬監(jiān)蔡志忠回朕和皇上身邊,負責(zé)內(nèi)官監(jiān)、都知監(jiān)、尚寶監(jiān)、印綬監(jiān)。夏守忠負責(zé)六宮都之外,還負責(zé)司設(shè)監(jiān)、御用監(jiān)、神宮監(jiān)。”
又聽到太上皇繼續(xù)說道:“胤弘負責(zé)虎禁尉,胤晝負責(zé)龍禁尉、御林軍。你先休養(yǎng)些時日,過段時間,掛錦衣衛(wèi)同知之職,去江南督造戰(zhàn)船,順手拔了白蓮教等邪教?!?p> 濯清跪謝行禮后退出寢宮,去拜見皇上。在紫宸殿外等了好久,才見張承恩出來,張承恩壓低聲音道:“皇上心情不好,不想見你,王爺先回府吧,有事老奴會及時告知的?!?p> 濯清拱手離開,路上見到夏守忠,他使了個眼色,濯清與他走到僻靜之處。
夏守忠笑道:“王爺,如今戴權(quán)已死,雖然張承恩做了大太監(jiān),我現(xiàn)在也負責(zé)四監(jiān)的事務(wù),與他和蔡志忠分庭抗禮,這都有賴王爺?shù)奶狳c?!?p> 濯清說道:“恭喜夏公公了!”
夏守忠輕聲說:“明日是三月十五,牟尼院后院?!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濯清回到西府,西府倒是熱鬧非凡。賈府姊妹與黛玉從大觀園搬回來,加上尤氏、秦可卿的來到,人員多了很多。
寧國府的丫鬟、嬤嬤雖是被抄家來到隨園,但是眾人都覺得濯清能幫她們擋風(fēng)遮雨,也沒有太多的愁緒與擔(dān)憂。
平兒見濯清心緒不佳,就只把府上最近情況簡單說了下,就讓香菱服侍濯清洗漱休息。
濯清躺在床上回想著此次平叛的全過程,總結(jié)得失。此次平叛,己方兵力明顯不足,沒想到義忠郡王,可以調(diào)動這么多京營士兵。另外放走馮唐、馮紫英,也許真的是錯了?濯清只深感伴君如伴虎,這句真是至理名言。
濯清想多了,感覺太陽穴的筋都隱隱作痛。這是一雙溫暖的手按上了濯清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
既然暫時無法醒掌天下權(quán),能醉臥美人膝也不錯。濯清頭枕在香菱腿上,享受著柔柔的按摩,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
濯清次日早早起來,前往西門外牟尼院。濯清進入牟尼院,正拜見靜玄師太,這時候有太監(jiān)來說,貴妃娘娘一會就來寺廟還愿,整個寺廟要清場。濯清乘靜玄不注意,躲到后院去了,靜玄師太以為濯清已經(jīng)離開,并未在意。
濯清換了一套僧服,頭戴僧帽,在后院石凳上靜靜等待。
過了一會,就聽到太監(jiān)、宮女前來檢查,看到濯清,只以為是后院打掃的尼姑,并未趕他離開。
快到巳時,只聽后院外元妃的聲音:“你們就在這院外守著,本宮要在后院獨自走一走,靜一靜?!?p> 只見元春走了進來,這一次她穿著黃色對襟襦裙,外披一件黃色披風(fēng)。
元春使個眼色,示意濯清跟著她走。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后院的觀音堂。
元春剛關(guān)上門后,眼淚就流下來。對濯清說道:“弟弟,寧國府除爵被抄,榮國府大老爺被貶去庫倫,皇上還會對榮國府動手嗎?”
濯清搖搖頭說:“姐姐勿憂,此事應(yīng)該到此為止了。這樣也好,至少保全了榮國府?!?p> 元春淚流不止道:“我怎么會不擔(dān)憂?我知道若沒有弟弟周旋,這次兩府估計都會被抄?!闭f著就要給濯清施禮。
濯清趕緊拉住元春的手臂道:“姐姐,我們都是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禮,弟弟也受不起啊。更何況你我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元春見濯清抓住自己的手臂,也不放開,臉上飛紅道:“弟弟,那今后你我該如何做,才能保全榮國府?”
濯清渾然不覺道:“只要不選錯路,像榮國府這樣的大戶人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將來寶兄弟和蘭哥兒在科舉仕途上有所見樹,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p> 元春點頭道:“弟弟所言確是肺腑之言,以后榮國府還承蒙弟弟多多看顧?!?p> 濯清笑道:“姐姐何必再說兩家話呢,弟弟還要謝謝貴妃娘娘給我做媒呢!”
元春嘆息一聲:“我那妹妹算是有福了,而我卻要去那不得見人之處,今雖富貴,卻骨肉分離,終無意趣。”說完又流淚哽咽。
濯清輕輕一帶,把元春摟在懷里,元春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過了好久,懷里的佳人才慢慢停止了顫抖。
林空色暝鶯先到,春淺香寒蝶未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