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謙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來人,是任雪櫻,這人麥芽糖做的吧粘的這么緊。任雪櫻的手里拿著一罐熱咖啡,她笑了一下。
還以為她又是過來質(zhì)問找麻煩的,這么平靜倒是讓陳子謙有些意外,她遞過來了一杯熱咖啡。
陳子謙接了東西垂著眼瞼道:“什么事?”
任雪櫻笑了笑,扯掉帽兜。
搖搖頭安靜的坐在了陳子謙的身邊,她打開了另外的一罐飲料,喝了一口。說道:“我是這里是來看黃月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來這里能找到你,你不是不接我電話?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p> 陳子謙抬抬眼,質(zhì)問道:“是嗎?我倒是想問問任小姐了,你這一定要找到我是想干什么?目的是什么?現(xiàn)在你見到我了是不是了可以攤開了說了。”
陳子謙的臉色越來越冷,捏的咖啡罐子變了形。
任雪櫻斂了笑容,臉上的表情凝重,空下來的右手抓著衣角手指慢慢的收緊。
陳子謙是看著她做那些小動作的,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是為了李薇薇。這一次又是因為誰?
她突然小聲的說道:“還是因為微微,我不想讓殺她的人過的那么好。黃躍升還沒有認罪你也知道吧,所以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微微?!?p> 陳子謙抬眼看了一眼任雪櫻,喝了一口咖啡。大部分,那就是還有一少部分并不是因為李薇薇了。
陳子謙莫名的有些火大,他說句實在話是真心不喜歡這種跟他截然相反的人,可以直白的把目的說出來。
而且很自然,只是因為他們不是一類人嗎?她的想法可以直接看透。不過在陳子謙看來她說的這些都不重要,說難聽的可以說這也可以是借口。
冷淡的道:“這件事撇開你不用跟我說,我說過了。事情結(jié)束一拍兩散,我想知道的是黃月的地址照片你從哪里得來的?誰告訴你她在這里的,最后一件事找我到底干什么?”
任雪櫻愣了一下,看著陳子謙笑說道:“那個啊是爸爸給我的,說是我們可能用的上。說到黃月還是王珂通知我的,說…我是他的妻子所以不用瞞著。找你干什么我現(xiàn)在沒什么好說的,起碼現(xiàn)在是?!?p> 陳子謙抬抬眼過濾了最后一個問題,任雪櫻說不說的無所謂,本來他也就不關(guān)心。陳子謙轉(zhuǎn)過頭感受任雪櫻的視線她總是無意識的偷看他,很像想說什么就是說不出來的狀態(tài)。
又想到了她的那句未婚妻,這是在提醒他嗎?陳子謙不舒服的打了個冷顫站起來,把手里的空的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垂著眼瞼側(cè)頭道:“恭喜?!?p> 任雪櫻聽到這些話只感覺心涼,這是她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她想要的是陳子謙的一句話,三天他能否找到李錦言。
他是真心的在恭喜她嗎?希望她可以嫁給王珂嗎?
這么看來她是對不起小浩,可這一步還是走對了,他怎么可以這么冷漠?
窩火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把手里的罐子砸在陳子謙的后背上,多半罐的咖啡濺出來白色的襯衫多了好多的褐色的黑塊。
任雪櫻也不管不顧的怒道:“陳子謙就對于你來說,除了小浩他是你的家人,這個世界無論是人還是別的東西都是和你沒有關(guān)系的?是嗎?”
任雪櫻眼眶泛酸,不能哭,不能在他那里哭,因為他很討厭。
陳子謙抬抬眼,漠然的看著任雪櫻,他心里也是一股子無名火沒完沒了了。
穿的白襯衣后背上上粘膩的感覺太惡心了,一股子咖啡的氣味還難受,冷淡道:“這個世界有什么是我必須要有關(guān)系的,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活包括你,自私,欲望,貪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從我嘴里得到什么,別說我現(xiàn)在不清楚清楚了又怎么樣?你憑什么?或者說你這個別人跟別人有什么區(qū)別?!?p> 陳子謙忍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極限了,一個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的女人也是讓他長見識了。一次又一次挑戰(zhàn)他的耐心,那些隱藏的問題都從他的嘴里說出來。是一無所知還是太圓滑,這種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任雪櫻的眼眶發(fā)紅,瞪著陳子謙怒道:“我跟別人的區(qū)別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跟小浩的區(qū)別在哪里。你所有的規(guī)矩會對著我,沒錯我就是那個別人??晌腋嬖V你,陳子謙!!人是善變的,總一天我在你這里不會是那個別人,我一定會讓你對待我跟小浩一樣?!?p> 陳子謙微睜大了眼睛,這個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麻煩…抓抓頭發(fā),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冰冷的道:“這是你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p> 任雪櫻已經(jīng)瘋了,一下子臉紅燥熱。她也不知道自己倒地是在說什么了,這么無恥下流的話居然從她嘴里出來了,丟人羞恥感讓她不再敢看著林子杰。
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拉回了兩個人的注意力,原來在他們爭吵的時間黃月的檢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隨著一聲拉門聲,一輛車輪床位被一推醫(yī)生圍繞著快速往外推。
陳子謙快步往前走了兩步,看到黃月帶著呼吸機的呼吸機上有白色的霧氣出現(xiàn),松了一口氣,閉眼睛從雜亂的聲音里找到黃月的聲音,‘微…’
“讓開?!贬t(yī)生不耐煩的聲音壓住了接下來的話,陳子謙受到醫(yī)生的推搡,側(cè)身讓開位置看著黃月。這是李微微的意思嗎?
任雪櫻嚇了一跳,她只是感覺沒一個人管黃月,心軟也是心疼。害怕黃月無助伸手想要握上她的手,陳子謙一驚往前跑了幾步抓住了任雪櫻的胳膊一拽,她們兩個人只是碰到了指尖。
往后退給醫(yī)生讓路,任雪櫻撞在了陳子謙的懷里,陳子謙一手環(huán)著任雪櫻的肩膀一只手抱著她的腰,越抱越緊讓她動彈不得。
任雪櫻她不能理解這是在干什么,心里一股子的怒火,窩火的道:“陳子謙你是不是有毛病,干什么阻止我?”
陳子謙抬眼,松開手同時扳著任雪櫻的肩膀迫使她轉(zhuǎn)過來,拉進一步。陳子謙凌厲的視線瞪著任雪櫻,冷漠道:“你給我聽清楚了…絕對不能去見黃月?!?p> 任雪櫻嚇了一跳,她更迷糊了。兩條胳膊剝開陳子謙的手,正好看到護士一個一個耷拉著一張臉出來了。
陳子謙松開手轉(zhuǎn)而抓著任雪櫻的胳膊往外拖,黃月她的情況居然到了這個地步。他的臉色恐怕變得很難看,真的是慶幸沒有阻止王念慈帶走黃月。
任雪櫻感覺手腕鉗制的發(fā)疼,越來越疼,陳子謙只是面色凝重把她往外拖。最后推搡出了醫(yī)院的大門,說道:“回去?!?p> 任雪櫻哪里聽他的,他一放手她就往回跑。
陳子謙不想跟任雪櫻在這里啰嗦,在她說話之前一個上前,對著她的脖子就是個手刀,攔腰直接扛在肩上。走出了醫(yī)院的大門,放在地上靠著墻,冷淡的說道:“把她給我收回去,別讓她礙事?!?p> 看似是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來說的,不過他清楚,任天行那個老狐貍肯定不會放著不管她。
黃月被安排進了隔離區(qū),怎么進去是個問題,陳子謙面色凝重。還得繞過那些個醫(yī)生,想法間陳子謙又繞回到了急診室的位置。
打算伺機而動,不過機會來的很快。接近早上的五點,正好到了清潔工清潔消毒的時間。
一個清潔工裝備整齊的推著推車經(jīng)過了他的面前,運氣很好的是,這個人不是清理的。而是負責清洗衣物的,她推的車斗上面放的東西是,衣服。
這里的白大褂也有專門的清洗人,陳子謙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張紙幣,經(jīng)過清潔工后背三步遠的時候扔在地上。
捏著喉嚨聲音高八度的道:“誰丟了錢?!?p> 清潔工一下子停下來轉(zhuǎn)頭看,陳子謙看著年近半百婦人。這樣的人襄城市也有很多,大多為了生存清潔工對于她們來說也算是好工作了。清潔工臉色變了,一張五十塊的紙幣對于窮人來說也是個極大的誘惑力。
白撿的誰不要,陳子謙垂下了眼瞼朝著這邊走過來對著清潔工點點頭,表示我知道是你的。推車正對的位置是十字通道,陳子謙快步走進左邊的通道背靠著墻壁躲了起來,閉上眼睛仔細聽外面細微的聲音。
一個轉(zhuǎn)身出去,抓住上層的一件白大褂抓過來干凈利落的穿在了身上。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個一次性口罩戴上,現(xiàn)在他就是個醫(yī)生。兩手插進口袋,與清潔工擦肩而過。
那個房間,隔離的房間離得不遠間隔有三個房間的位置。陳子謙垂著眼瞼大搖大擺的推門進去了,看見躺在病床上神情渙散的黃月。說是重癥監(jiān)護室,不過就是個單人病房,一個病床一半的位置都是醫(yī)療機器,滴滴的發(fā)著聲響聽不出來是那臺機器發(fā)出來的。
陳子謙側(cè)耳聽過去,有氣無力的聲音:“微微,你來了嗎?我有話要交代你。躍升…”
黃月的手在亂抓,陳子謙不動聲色的躲過去,嘆了一口氣恐怕你得多撐幾天了。
衣角輕微的力度扯動,還是抓到了他穿的白大褂。陳子謙看著黃月,她的意識清醒了,扯扯白大褂的衣角想扯出來。他越扯黃月無意識抓的越緊,壓根不打算放手的意思,又慢慢的閉上眼睛。
陳子謙嘆了一口氣,睡著了力氣還這么大。打開了胸前的扣子脫掉了白大褂,不惹麻煩已經(jīng)是他能辦到的最低限度了。
陳子謙出了醫(yī)院的大門,手機時間顯示夜晚十二點,已經(jīng)這么晚了。徐晃…
徐晃拿著資料頭疼的按著太陽穴,別說一個一個徹查了。就這些工作量一個月他能不能搞得定,王念慈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太好了,除了小錯沒什么大毛病了。
大苗是個直腸子,看了一眼自覺沒用,道:“這些東西根本沒用,能上人前查的肯定不會有問題,我覺得我們還是應(yīng)該在黃躍升身上下功夫?!?p> 徐晃手指敲了兩下桌面,看著左手邊案件分析白板上面訂的是李微微的死亡照片,黃躍升王念慈王珂任天行的照片,人不少上面的問號更多,等于是他們還沒有開始,還站在最原始的位置。
黃躍升…黃月升啊…徐晃頭疼的捂著臉。想想都火大,王齊打岔的那么一次。咬牙道:“你說怎么就不給一點口子,切…他媽的?!?p> 逼得徐晃爆粗口,一拍桌子跳起來拿著黑色碳素筆狂戳白板,除了一個陳子謙他是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