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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傳說之百鬼夜行

第二十三章

山神傳說之百鬼夜行 長佑未央 2067 2019-02-17 18:32:28

  第一縷陽光透過紙窗戶踏進屋里的時候,小鎮(zhèn)里的人們陸續(xù)從夢中醒來,甚至有些還在回味兒自己做的美夢,卻沒有人知道他們昨晚經(jīng)歷了怎樣的兇險。

  納溪路過素卿房門前的時候,便看見一身藍衣的墨棐站在門前,不得不承認,墨棐確實是生了一張禍國殃民的絕色臉龐,有時納溪也會禁不住感慨,這樣一張臉生在男兒身上真真是浪費了,如今一襲藍衣,更是襯得他氣度不凡。納溪走過去,瞧見他肩上露氣深重,心里便有了數(shù),問,“不進去瞧一眼?”

  “不了。”

  墨棐轉身走出去,面色還是有些蒼白,納溪嘆口氣只得跟上,心里嘀咕,你不想進去看素卿可我想進去看流鶯啊,真是。

  上山的路是格外荒涼的,鎮(zhèn)子上的人很少進入深處采摘野果,一是怕碰上什么野獸之類的傷人性命,二來也怕觸碰山神,犯了忌諱,就連祭祀也是在山腳下舉行。

  去廟里的路只有一條,石階已經(jīng)長滿人高的野草,沒幾步便到了地方,破敗的廟宇看上去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墻壁殘破不堪,墨棐推開寺門,沿著石階路走過去,大殿里藏著只花貓,瞧見他們進來,從佛像后面跳出來圍著兩人蹦了幾圈,像是有意引路般往后院跑去,跑出不遠處還停下來等等他們。

  納溪笑道,“這貓還挺有靈性的?!?p>  墨棐不答,警覺地打量著四周。這廟宇確實是有些年頭了,側殿經(jīng)受風吹雨打,還剩“半個身子”搖搖欲墜,四周一片死寂,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那僧人不會是誆我們的吧?”

  納溪雖然這么問,但心里也清楚不可能。

  直到進了后面的院子,他們竟然聞到了飯香味,僧人挽著袖子將米粥盛進木碗中,瞧見他們二人前來笑彎了嘴角,“二位施主想必還未吃飯,不妨事。”

  他朝著屋里喊了一聲,“師兄,再添兩副碗筷?!?p>  還有人?

  墨棐看了納溪一眼,疑惑地歪歪頭。

  那僧人手里拿著木碗,笑道,“兩位施主進屋來吧。”

  墨棐跟在他身后,神色木然地跟在他身后,身旁的納溪早已經(jīng)滿身寒意。

  “年事已高”的木門隨著打開的動作,發(fā)出一聲悠長的“支呀”聲。屋子四周用黑色的布嚴實的封起來,密不透光,屋里放了張木床,上面躺著昨晚的黑袍人,中央還有一張木桌,上面擺著些簡單的素菜,桌子前面的木椅上坐著……不,擺著一副人的骨架。

  那僧人不以為然,念念叨叨地,“師兄,醒一醒吧,今日廟里來了人,再這么躺在椅子上可不像話了。”

  納溪聽見此話,背后冷汗直冒,忽的想起昨晚墨棐說的話,扭過頭去看他,人家倒是一臉平靜,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這位師傅如何稱呼?”墨棐撩起袍子,自顧自坐在了桌邊,神色自如。

  “這位是我大師兄,法號吾思,他不愛說話,施主不要介意?!鄙藦囊慌阅脕硗肟?,清洗干凈之后擺放在他們面前。

  這樣瞧著,是真瘋了。

  納溪腹誹,走過來坐在墨棐身邊。

  “昨夜大師在宜和居許諾的事兒,沒忘吧?”

  僧人嘆口氣,瞧了眼床上躺著的黑袍人,滿是褶皺的眼睛里露出難以言說的悲傷,“記得,這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想來仿佛昨日剛發(fā)生過般清晰?!?p>  數(shù)年前,徐府大小姐自百花節(jié)之后便昏睡不起,請了多少神醫(yī)大夫來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徐家老爺和大夫人愛女心切,三跪九叩到山上寺廟里請了大師親自來府上驅除邪祟。

  夜色漸濃,善淵一人坐在院子里不言不語,師兄們來催了幾次,說是夜里濕氣重,這樣坐下去總會著涼的,他卻不聽,只是一個勁的干坐著,像是在跟什么置氣。

  直到大師兄吾思回來,他才一下有了生氣。

  “師兄……”

  吾思拉過他走到一旁,低聲道,“這幾日晚上是我與你四師兄祈福,到時趁著其他師兄弟們睡下之后,你便來吧……”

  半響,他心里實在不安,“善淵,你可知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這可是要被亂棍打死的?”

  “知道。”善淵平靜地答道。

  吾思瞧他這般,也不再執(zhí)著,轉身離開了。

  等到夜色漸深,師兄們都睡熟之后,善淵披上事先備好的斗篷,一路摸出偏院,四師兄早就在拐角處等著他,將他帶進了院子。

  “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我和萩瀝會在門口守著,”吾思深深地看他一眼,無奈地嘆氣,“你且好自為之。”

  善淵無言,轉身進了屋里。

  這是他頭次進女兒閨閣,滿屋的脂粉香氣,到跟她帕子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他一步步地繞過屏障,時間拉長的像是過了他半生光陰,朝思暮想的人兒就躺在不遠處的床榻上,可他卻停下了腳步,就這么遠遠地望著心里便滿足了。

  滿目淚珠,滿心相思。

  明明有滿腹的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善淵看著她安靜躺在那里,不說不笑,像是抽了魂魄的人偶,心狠狠地揪起來,疼的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哽咽了半天,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清梔,你又何苦這般折磨自己呢。那日你說你要嫁人,我便以為那日一見便永生不見了,可這心里,總是時時刻刻在惦記你。”

  “……我自小在寺廟長大,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姿色的女子,一時動心慌亂不已,自覺別離便可保你一世安穩(wěn)……起碼,起碼不必讓你因我背上個壞名聲?!?p>  “可我錯了,大錯特錯,自我見你時,這緣就剪不掉了。為吾所愛,甘失性命?!?p>  不知是他哭花了眼還是怎的,他竟然瞧見清梔的手輕微的顫動。善淵趕緊抹掉眼淚,往前走了幾步湊近了看,欣喜不已。

  “梔兒,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嗎?”

  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是大師兄在提醒他該走了。

  善淵從袖里掏出那個人偶,放在她枕頭下,道,“佛祖在上,弟子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罰,只求佛祖保佑姑娘安慰度日,一生無憂。弟子粉身碎骨亦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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