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作吧,作吧!”
薛母將身邊沙發(fā)上織了一半的毛衣,拿到手中,站起身來,輕輕捶了捶雙腿膝蓋,拖著長長的音調(diào)說道:“我去給你做飯了,你就繼續(xù)作吧!”
說罷,她就離開了大廳。
“婦道人家,知道個屁,老子這些年辛辛苦苦的供她吃喝念書,現(xiàn)在叫她分擔一下他弟弟的負擔怎么了?”
薛父氣呼呼的站了起來,背著雙手氣沖沖的離開了家。
廚房之中,薛母側(cè)著身子,探頭看看他離開的背影,聽到那被用力關(guān)上的房門,搖頭幽幽說道:“你個老東西,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非不分,不知道好歹!可憐了我寶貝女兒了哦!”
楓林別墅,三樓上的閣樓之中,薛玥從柜子的角落之中踉蹌著站了起來,她的臉色蒼白,眼角還帶著淚痕,輕輕吸了一下鼻子,眨著緋紅的眼睛,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表情。
“這些年的付出,得到的是沒完沒了的索取,這日子還能夠過下去嗎?”
她抬起手背擦拭一下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得給老公做飯了,他還等著我呢。”
她看了一眼這間小小的畫室,吸了吸鼻子,轉(zhuǎn)身離開了閣樓,她離開的背影帶著一絲蕭索的氣息。
醫(yī)院之中,馬溯看了一下時間,眼中有一縷疑惑的神色,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半了,薛玥怎么還沒有來。
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那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到薛玥那一瞬間,他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盯著她問道:“你哭過?”
“沒……沒……”
薛玥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不會說謊,每一次你說謊就會低著頭,不敢看我眼睛。”
馬溯依靠在床頭上,后背墊著一個枕頭,他動了一下身子,臉上神色微微有些沉凝,看著她說道:“是不是因為你弟弟的事情?”
“老公我……”
薛玥抬起了頭,眼中淚水又流了下來,淚水劃過臉頰,將剛剛補好的淡妝給滑出一道淚痕來。
她疾步上前,將手中提著的粉紅色保溫食盒放在了柜子上,她坐在床頭,趴在馬溯懷中,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抽泣著。
“我好累……我真的累了……”
馬溯聽到她這樣說,臉色陰晴不定起來,沉聲說道:“是不是又是我那個好老丈人,向你提出什么要求了?”
“爸打電話過來,要我給九零買房買車,說要他在蓉城定居下來。”
薛玥在他懷中幽幽的說著,淚水流淌個不停,打濕了馬溯胸口的病號服。
“呵呵!”
馬溯笑了,笑得有些嘲諷,他嘲諷的說道:“我有一個好丈人啊!我家都變成薛家的提款機了,蓋房子給錢,裝修給錢,買家具給錢,什么都要給錢,每個月還有給他們贍養(yǎng)費。如今小舅子結(jié)婚的婚房也要給錢買,還要給錢買車,真的是我地好丈人?。∷遣皇怯X的我們過得好了?是不是想要將這個家庭給拆散了?”
說道最后,馬溯語氣變的激動起來,脖子上青筋直冒,他冷笑說道:“要是再這樣下去,這個日子就不要過來,這么多年,我也過膩了,在你爸眼中我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在你弟弟眼中,我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從我們談戀愛到現(xiàn)在結(jié)婚兩周年,他沒有叫過我一次姐夫,張口就是那個誰,閉口就是廢物。哈哈……”
馬溯笑了,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角之中的淚水也流淌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趴在胸口的妻子,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顫抖,壓抑著激動的語氣,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一些。
“下午我們就去將離婚手續(xù)辦了,這些年我也累了!”
“老公……你……”
薛玥聽到這話,腦子一懵,一下子坐了起來,眼中淚水不斷的流淌著,看著馬溯激動的說道:“你不要我了嗎?”
“這么多年來,你們薛家欺人太甚,從結(jié)婚開始,你眼中就只有你弟弟,你何嘗正眼看過我這個丈夫一眼?”
馬溯瞪著雙眼,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自嘲說道:“對你來說,我的價值,或許就是一個保姆而已,不是嗎?”
“馬溯……”
薛玥聽到他偏激的話,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看著馬溯,激動地說道:“這是你這個做丈夫該說的話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很難過了,你沒有安慰我一下,卻是要和我離婚?!?p> “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馬溯眼中閃過痛苦之色,自從薛九零進入他們生活以后,他們就好久沒有在一起好好的吃過一頓飯了。
結(jié)婚兩年,也就只有這兩天,或許才是他最幸福的時候,因為她陪在他的身邊,照顧著他。
他看著受傷的手臂,眼中閃爍著嘲諷神色,他擁有短暫的幸福,還是這一條手臂所賜,他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這一條斷臂?
“就這樣吧!”
馬溯看著薛玥說道:“等下民政局開門了,我們就去走一遭,事情結(jié)束了以后,我回去收拾一下我的衣服就離開,你放心,房子車子都是你花錢買的,我不會和你爭執(zhí)這些,我凈身出戶。”
馬溯說完以后,就閉上了眼睛,不再看薛玥。
一個薛家,兩個男人,小的驕傲自大,目中無人,沒錢了沒有一點廉恥的伸手要錢,老的是一個吸血鬼,把她們家當作了提款機。
他這個妻子,這么多年,何嘗正眼看過他一眼,離了對大家都好,她愛她的弟弟已經(jīng)超越了愛他這個丈夫,他累了,這樣的日子他累了!
薛家無休止的索取,讓他從心底之中厭惡起來,他討厭薛九零,討厭薛家的一切。
試問這樣的日子過著還有什么意思?這樣的日子不過也罷!他也沒有為這個家付出過什么,凈身出戶他沒有一絲怨恨。
看著馬溯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她,她心中充滿了委屈,但是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
這個男人在嫉恨著薛家,就是兩周年的那一夜,她為了一個電話就將他丟在家里,去給她那個所謂的弟弟擦屁股去了。
他說的對,在她的眼中,他馬溯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