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氛圍實在讓人難以平靜,幾步的路程秦懷玉都走出了一生的錯覺,好像她已經(jīng)不屬于現(xiàn)實世界,甚至于她開始產(chǎn)生了幻覺。
場景雖然是以她的視線回放,但是每件事她都記得十分清楚,這間房子已然是以前的模樣,秦父秦母都在這間屋子內(nèi),秦父責罵她偷跑出去玩,秦母則是十分溫柔的護住她,還能清楚的看到,秦母偷偷的給被禁食的秦懷玉塞好吃的。
“難道...我眼花了?”秦懷玉看著眼前的場景,就像走馬觀花一樣,一幕一幕的在自己面前重現(xiàn),而那只手始終拉著她往前走。
以往的時光都十分溫馨,不斷播放的過往讓秦懷玉忍不住往前走,本來孤寂空洞的心一下子被填滿了,就在時間越來越接近秦府滅門的時候,秦懷玉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這個‘她’的眼中變得一片黑白,甚至于連窗外的花都失了顏色。
而且這個時候,她不是躺在床上便是坐在床邊,秦夫秦母時常一臉悲痛的坐在她旁邊,父親唉聲嘆氣,母親淚流滿面。
這個場景對于秦懷玉來說十分陌生,她根本就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生過病,更莫說她見過父親母親這般的傷心,但是那一幕幕,包括其中的人物卻十分的真實,黑白色的畫面一直在重復,床邊,窗戶,父親母親,大夫,丫鬟,讓秦懷玉沒有想到的是,畫面突然停在黑白的花園之中,而里面明顯有一個人的身影。
“那是?”
她話剛說完,四周便恢復了無窮無盡的黑,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錯覺,秦懷玉腳步一頓,有些迷惘的回頭看去,仍舊是一片漆黑,但是剛才的所見所聞卻十分真實,不是真實,而是她確實看到了。
為何那個人頻頻出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時間里?究竟是誰,為何陰魂不散的糾纏在她身邊。
由于秦懷玉停下腳步,沈邑寒也順勢被拉住了,他有些古怪的看了那雙手一眼,這一路來他這雙手一會緊緊捏著他手一會又松開,本來微涼的手此時都是汗水,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沈邑寒打量了如同墻壁的黑色空間一眼,輕輕拽了拽秦懷玉,古怪的是她忽然又緊緊捏住他的手,似乎情緒有些激動。
前面的沈玉可就沒有這么客氣了,忽然一道青光在黑暗之中炸裂,便見沈玉的身影主線現(xiàn)行:“怎么了?”
他疑惑的看了沈邑寒一眼,知道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停下來,沈邑寒正欲回答,手中突然一松,滿是汗水的一雙手如同泥鰍一般從他手心滑落。
借著青光,沈邑寒錯愕的回頭只看到秦懷玉逐漸模糊的背影。
“秦姑娘!”沈邑寒大喊一聲道,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就跑了,方才還很怕的樣子。
“什么!真是不讓人省心?!钡弥貞延裆米噪x開,沈玉是氣不打一處來,先是玉寰嫌他走的太慢被丟下,又是徒弟獨自離開,自從下山以來,他感覺自己的威望一落千丈。
玉寰獨自離去是因為她有特殊能力可以分辨方向,但是秦懷玉不同了,她和凡人的區(qū)別只是一字之差,沈玉怎么可能放心讓廢人徒弟迷失在這地方。
就算此境有法可解,但誰能保證在這段時間內(nèi)她是安全的,他甚至懷疑,秦懷玉會突然離開并非是她自己的問題,秦懷玉雖然有時讓他不是很滿意,但是一直以來都十分聽話,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想罷他認命的搖搖頭走上前,抓住沈邑寒道:“先去找她吧。”
說罷周身的青光越發(fā)明亮,已經(jīng)足以看清一丈內(nèi)的東西,也就在此時沈邑寒才得以打量四周,卻發(fā)現(xiàn)照亮的地方卻是一片荒蕪。
離開沈玉等人的秦懷玉一路小跑的跟著眼前的一團光球,她死死盯著光球,以免一個眨眼它便消失了。
“你的選擇是對的。”
又來了,秦懷玉暗道,方才她停下之后這個聲音便出現(xiàn)了,而且聽上去這個人似乎認識她,而且十分熟悉的樣子。
這個聲音雖然不男不女,但是秦懷玉還是隱隱感到一絲熟悉。
“··········你來了”.
凝神細想的秦懷玉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一跳,慌張的打量四周道:“是誰!”
“你想知道答案嗎?”古怪的聲音不緊不慢,聽上去還有些慵懶,好像根本就不管她會不會聽。
這種地方出現(xiàn)的聲音會是什么好人嗎?秦懷玉想也沒想就搖搖頭道:“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你是誰,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那人便打斷道:“你明白我所言非是這個意思,方才你所見的畫面,難道你就不好奇?”
原來不是要強行自我介紹啊,秦懷玉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再次被他的話吸引住了,方才的畫面值得是那黑白色的場景吧。
“我...我不是很想知道?!鼻貞延裼仓^皮道,上次才是被人騙,險些被人帶到什么古怪的地方,這次她可沒那么蠢了。
“你想?!蹦侨撕V定到,在秦懷玉發(fā)怒前道:“他們還沒死?!?p> 突如其來的五個字將秦懷玉的雙腳狠狠粘在地上,他們是誰秦懷玉很清楚,從方才開始給自己看畫面的目的便是如此,明明知道是陷阱,秦懷玉還是邁不開腿。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秦懷玉鼓起勇氣道,她親眼看到的場面還能有假?
“你相信?!比绱瞬痪o不慢的聲音實在讓秦懷玉感到厭惡,此人為何總有一種所有人都掌握在他手中的感覺,秦懷玉眉頭一皺便見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
滿眼的紅色讓秦懷玉忍不住瞇起眼睛,在她看清畫面時臉色驟然發(fā)白,那是一條血紅的長河,連帶著兩岸與天邊都血紅一片。
而那些熟悉的面孔,正漂浮在水面上掙扎,力氣耗盡之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血水淹沒,最終化為血水中的一部分。在這里面秦懷玉看到了她最想看到,也最不想看到的人。
風知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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