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靜悄悄的,傅之雪借著門口的燈光,按了指紋,這才輕松的進(jìn)到里邊。
這幾天因為之前的事,她總會有意地晚點回來,不想與她的父親碰面。
傅之雪換好鞋,便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平時這個時候,就算是在怎么晚,管家都會在門口等的,現(xiàn)在反而不一樣了。
走到了客廳,傅之雪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為此時的,這個家里的主人就站在客廳那里,那雙怒意的臉從她一進(jìn)來便緊盯著自己,很是兇狠。
傅之雪沒想到會見著她,冷眼瞟了他一眼,便要轉(zhuǎn)身上樓,卻不想聽到他道:“那個男人是誰?”
傅之雪的腳步一滯,瞳孔驀然的睜大,倏地猛地回頭,冷聲不悅道:“你調(diào)查我?”
傅遠(yuǎn)騰不回答她,直接“啪”的一聲,把手上的東西一摔,里面的照片全數(shù)被撒了出來,“調(diào)查?難道不是你應(yīng)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傅之雪看著瓷磚上的照片,臉色都黑了,但還是抬眸對上他因為生氣而似有怒焰的眼眸,倔犟道:“我的生活無需向你報備!”
話落,便直接遭到了掌摑,還有傅遠(yuǎn)騰那怒意的聲音,“不孝女,我是你老子,還不能管你了是吧?!?p> 傅之雪捂了捂自己已經(jīng)被打偏的臉,倔犟地看向他,繼續(xù)頂嘴道:“老子?呵呵……我老子在九年前就隨著我母親的去世而亡了。”
“你……”傅遠(yuǎn)騰氣得就又抬手要甩過去,卻不想傅之雪直接把臉湊近了幾分,那模樣就是“你打??!”的模樣。
傅遠(yuǎn)騰緩緩收回手,似嘆氣一般,道:“你生在傅家,就應(yīng)該知道你的使命,你的婚姻就不是你能選擇的,它是一場交易,交易知道嗎?聽我的,和那交什么林師,分手,安安心心的準(zhǔn)備當(dāng)楚家的少奶奶?!?p> 傅之雪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眼里似不屑,還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復(fù)雜,她譏諷道:“交易?分手?你的算盤可真打的精準(zhǔn),但若我說我不呢?”
后面一句話,傅之雪咬得極重,且很倔強。
“啪”了一聲,傅遠(yuǎn)騰這次的耳光直接落在了傅之雪已經(jīng)紅腫的臉上,他胸口因憤怒而微微起伏,“不孝女,白養(yǎng)你了!”
傅之雪被打得直接坐在了瓷磚上,但她依然很倔的抬頭看他,絲毫不顧臉上的疼痛。
過了一會兒,傅之雪慢慢地站了起來,她覺得她已經(jīng)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轉(zhuǎn)身欲要上樓。
“分手,這是我給你的一個提醒,如若不然,等著那小子被毀吧!”傅遠(yuǎn)騰撂下這句話,便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在不理她。
傅之雪勾了勾唇,似嘲笑,也似自嘲,呵呵……她一直以為哪怕事情發(fā)生了,自己任性一會兒也就沒有什么,可是她不得不說,她其實很害怕,而父親正好捏住了自己的命脈,她可以被打,受委屈,可她舍不得他呀,舍不得他被毀了啊。
母親,我該怎么辦?我舍不得他啊,母親。
傅之雪靠在門后低低埋頭哭了起來。
傅之雪哭了好久,隱隱約約有聽到敲門聲,敲門的人不見她回應(yīng),便輕輕道:“小姐,你睡了嗎?小姐……”
傅之雪本不想理,但臉上卻是火辣辣的疼,這才擦了擦臉頰上的臉,走了過去。
薛姨看到傅之雪看門也是一怔,趕忙走了進(jìn)來,道:“來來,大小姐,薛姨給你敷一敷?!?p> 傅之雪關(guān)上了門,這才注意到薛姨手上的那冰塊,心里頓時五味雜全,看吧,一個不是你的親人都能比自己親生的父親還要關(guān)心自己,還真是可笑。
薛姨一邊幫傅之雪冰敷,一邊心疼道:“大小姐也不跟老爺示個弱什么的,看這腫的,著實讓人心疼。”
傅之雪吸了吸鼻子,淡淡道:“就算示弱他也不一定會手下留情,誰讓我生在傅家,總是沒有自由的?!?p> 薛姨手上的動作一滯,微愣了幾秒,才嘆氣道:“太太之前叫我們照顧好你們,如今這般……唉,老爺也不知道下手輕些,再怎么說你也是他親生的啊?!?p> 傅之雪苦笑了一下,親生嗎?恐怕就算是親生也抵不過那利益吧。
“把這個拿去給總監(jiān),讓她確定一下,七夕時全面推出。”傅之言把手里的策劃書遞給高鵬,吩咐道。
高鵬接過但有些欲言又止,在傅之言看過來時,還是硬著頭皮道:“額……那個總監(jiān)今天請假了?!?p> “請假了?”傅之言微微詫異道,她一直都是個工作狂,這會兒突然請假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總經(jīng)理呢?可來上班?”傅之言想了想,便問道。
“來了,只是臉色不大好?!?p> 傅之言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看來是出了事情了呢,只是會是什么事呢?難道還是上次那件事嗎?
傅之言抬頭看的高鵬還站在那,頓時來了氣,道:“你還杵在這做什么?趕緊給我把這個策劃書交給其他人啊,沒腦子啊。”
高鵬嚇了一跳,趕緊溜了出去,他怎么感覺小傅總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難道是因為昨天被董事長罵的緣故?
傅之言站了來,腦里想著剛剛的事情,會是什么事呢?
拿起擱在桌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等打通了電話便急急道:“你現(xiàn)在在哪?回家看看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傅之瑞愣了一下,道:“哥,我現(xiàn)在在BJ拍戲,不在家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傅之言扶了扶額,好吧,他這是關(guān)心則亂,倒是忘記了傅之瑞這個魔頭比自己還忙。
“沒事,你安心拍戲吧。”說完便掛了電話,聽得傅之瑞忍不住的蹙了蹙眉,這是啥意思?難道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傅之瑞不放心,給家里的管家打電話,卻被管家告知,其實沒有什么事,這才安心。
殊不知在另一頭的傅之雪給了管家一個眼色,而管家只好撒謊道。
“管家,這件事情不要告訴阿瑞,你仔細(xì)和其他人說一聲,別說漏嘴了?!备抵┚娴溃@才走上樓去,而管家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傅之言還在想其他事情,聽到聲響,抬頭便又看到高鵬那張臉,頓時……
“有事?”傅之言問道。
高鵬點了點頭,把身后的人讓了出來,然后走了出去。
傅之言看著來人,顏值俊俏,嘴角有些邪氣,怎么看都沒有在商場上那種成熟穩(wěn)重型,還有些輕浮。
“楚少總?”傅之言很是驚訝,這楚莊怎么會登上門來呢?
“小傅總,幸會,不介意我突然登門吧?!背f微彎了彎唇角,嘴角依舊藏不住邪氣,看著怪讓人覺得陰冷。
傅之言伸手和他握了握手,道:“歡迎至極?!?p> 過了一會兒,女秘書把茶端了上來,兩個人出奇的默契,誰都沒有先開口,過了半響,楚莊才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策劃書來,道:“小傅總可以看看,說不定咱們的意向相同呢?!?p> 傅之言瞇了瞇眼看了他一眼,這才接過他手中的策劃書,翻了翻,本想只是隨意的看看,卻不想越看越覺得這楚莊很是有才,連策劃書都寫的如此好。
“策劃書不錯,倒是可以考慮。只是……”傅之言把策劃書合上,似夸獎道。
楚莊蹙了蹙,輕抿著一口茶,倒也是個沉得住氣,他似乎在等他開口。
傅之言眼里閃過一抹驚喜,隨即彎了彎唇,道:“冒昧問一句,你這策劃書上邊沒有提到楚氏,你是想獨立創(chuàng)個品牌?”
“不愧是小傅總,一眼就能明白,沒錯,我就是要創(chuàng)一個新的品牌,而且是獨立的?!背f很認(rèn)真的說道。
“為何?我想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想創(chuàng)一個新的品牌的話,幾乎比登天還難,但若打上楚氏的標(biāo)簽的話……”傅之言道。
“我考慮過了,所以才會來找你,而且我也希望小傅總投資時要以個人來投資,而以不是傅氏。”楚莊是真的很認(rèn)真道。
傅之言微瞇了瞇眼,再拿起桌上的策劃書,翻看了一遍,似在考慮。
楚莊有些緊張,有有些驚喜,起碼他沒有直接拒絕自己,而是在認(rèn)真的考慮,這就說明還有希望不是嗎?
她說的果然沒有錯,傅之言雖然冷漠,但若是有誠意,倒也不是不可能打動他。
這么想著,覺得他這些天來為了做那份策劃書而熬的通宵,頓時覺得無比的值了。
“容我考慮一番吧,畢竟這要投資的金額可是不小的數(shù)目。”傅之言把策劃書放了下來,道。
“可以?!背f欣喜道,隨即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道:“那合作愉快!”
傅之言瞟了他一眼,只才舉杯道:“合作愉快。”
等楚莊走了,傅之言便又拿起那策劃書看了看,策劃書寫得著實不錯,只是他很好奇,他條件如此優(yōu)越,為何還會來找自己呢?以他在楚家受寵的程度,只要他開口,哪還愁沒有投資的資金啊,難道真的只是想獨立?
后來過了好些年后,他和他成好朋友后,他才知道楚莊這個人重情重義,不像他父親一般會算計,而且所創(chuàng)的這個新品牌也只是為了博美人一笑!
傅之雪看了看墻上的鐘,再看了看門口,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小姐,這都已經(jīng)很晚了,要不你先上去睡吧,老爺回來了,我在上去喊你?!毖σ剃P(guān)心道。
傅之雪搖了搖頭,道:“沒事,等一等也無妨,又不是沒有等過,稍大一些的時候也總是喜歡陪著母親等他。”
“這……”薛姨有些猶豫了。
“咔噠”了一聲,門開了,薛姨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這老爺總算回來了。
輕拍了拍傅之雪的肩,似提醒她別那么倔,這才走了下去。
傅遠(yuǎn)騰看著面前的女兒,觸及到她臉上那還來不及消的紅腫,眼里劃過一絲心疼,但還是選擇無視她,直接越過她。
傅之雪趕緊跟在他身后,開口叫道:“父親,我想和你談?wù)劇?p> 傅遠(yuǎn)騰回頭瞥了她一眼,這才又轉(zhuǎn)身走向書房。
傅之雪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