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不清點,以金斷念的守財,斷然不會多給一錢,但也絕對不會少了分毫,沒有提及陸仟的兩斷刀,和極樂坊的過節(jié)不是當務之急。、
周梓翔為徐遠下注所得自然由周府抽絲剝繭的從極樂坊拿取。
極樂坊四周都安排有琮門眼線,不擔心金斷念使詐攜款潛逃。
馬車從極樂坊主街駛出,穿街走巷時有同樣模式的馬車等待已久,再一次從街道拐出,裝有銀兩的馬車被調(diào)換。
午后陽光微熱,梁康策馬在后,向雁、祝馗分居馬車左右,弓兵在前,一行人出城門沿官道不疾不徐的靠近向廣陽。
梁康通過,活動在后標村的嵇宿帶隊自河岸向東南移動。
殺氣也開始自秋天的午后從河岸蔓延而出。
廣陽;
自客棧窗角斜下目視,沙桐就能看到酒肆靠近門口桌位端坐的男子。
燕頷虎頸,相貌堂堂,身側(cè)斜靠門壁的長槍裹布。
沙桐認得對方就是同梁康交手的槍客。
半月前梁府外圍對招,結(jié)合陸仟的信息,梁康掌握有對方三人的大致肖像資料,其中就包括霸王槍韓楚風。
沉穩(wěn)如山的氣勢,人安安靜靜端坐在長凳上,但沙桐感官中對手已如一把亮鋒的長槍隨時能刺出致命一擊。
房間內(nèi)沙桐倒吸口涼氣。
這種氣度非庸手,絕對是槍術大家,但印象中卻絲毫提取不出對手有關任何信息。
酒肆;
韓楚風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危險氣息。
梁康精心算計,當然不會貿(mào)然到將周府、琮門、巡檢司弓兵部署到利于出手也利于被對手發(fā)現(xiàn)的環(huán)境當中。
論江湖經(jīng)驗,自己人員遜色對方,稍微的言行不當就會將一切部署至于前功盡棄當中。
所以酒肆一樓歇腳的都是進出應天府的商旅人員,不乏持有兵器的走鏢護院。
對于梁康,韓楚風已沒有任何輕視之心,但卻也不擔心眼前即將而來的戰(zhàn)局。
飛騎營十六人,如若強攻,哪怕是上元巡檢司都能拿到下來。何況梁康還失去了同喬半山交手的得力下屬。
馬車就在這個時候從官道不疾不徐的進入廣陽。
視線內(nèi)自東向西的路面上梁康等人輪廓清晰時韓楚風眼神開始變得鋒銳起來,間隔官道稍遠的距離,樹蔭下休息的費褚依舊閉目養(yǎng)神。
梁康也瞇著眼睛;
遠處客棧窗戶依次打開,不同的房間內(nèi)相同的雕花窗戶成不同的夾角。
梁康心理面開始默念;
“九點鐘,三點鐘、十二點鐘”;
嘴角忍不住又扯出一絲笑意。
然后梁康開始翻譯;
“客棧為參照,乾位、艮位置……有人”
午后許微炎熱,官道兩側(cè)的樹葉皺著偶爾在微風中相互婆娑一下,梁康一行人也靠近到酒肆。
梁康抬頭看看了懸在上方的太陽,遂即視線又落向客棧,然后向酒肆方向拱手。右手落下的時候伸向掛在馬上的包袱。
韓楚風最初的感官中梁康有到酒肆痛飲一番上路的意圖,之后便目瞪口呆的看到梁康向自己拱手。
等梁康干凈利索的從包袱中抽出短棍,韓楚風適才意識到什么。
“媽的,被認出了”
右手抄槍,霸王槍提起甩掉包裹布條,光線下槍身流轉(zhuǎn)出一抹森冷的金屬光澤,韓楚風躍向官道。
客棧內(nèi)耀眼的刀光已經(jīng)綻開旋向梁康。
搶先出手的卻是‘地絕刀’鐘宴。
酒肆靠窗的“風雷手”喬半山將桌子一推,木桌無聲無息中飛離地面轟然一聲砸開窗戶飛向梁康。
整個酒肆一樓窗戶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炸開,設伏在酒肆以及官道兩側(cè)的飛騎營數(shù)個身影緊隨其后撲向梁康、向雁、祝馗。
網(wǎng)兜同時自客棧二樓、酒肆房頂落了下來。
梁康抬頭仰望的時候藏匿在院落中的巡檢司弓兵便依照客棧二樓打出的信號手持網(wǎng)兜爬上了房檐。
弓兵兩兩分工,四人持網(wǎng),兩人揣著的則是石灰粉。
向雁、祝馗以及巡檢司五名弓兵同時持起弩弓。
韓楚風、鐘宴及其數(shù)名飛騎營精銳撲到街道自頭頂上方一張兜網(wǎng)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暴呵一聲,韓楚風霸王槍橫掃向網(wǎng)兜,側(cè)翼方向地絕刀也拉出到冷銳的弧芒撩向當頭落下的網(wǎng)兜。
弓兵的格斗能力或許還不及周府護院,但陣法的配合卻早就被千錘百煉,落地手持網(wǎng)繩的四名弓兵完全不思考自身安危,手持網(wǎng)兜逆時快速移動,兩名隨后躍下弓兵已經(jīng)投擲出石灰粉包。
乒乒乓乓的窗戶被撞擊聲,瓦片碎裂聲也自客棧二樓、街道一側(cè)房舍屋檐響起,部署在客棧、房舍的弓兵擊發(fā)出弩弓。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弩箭在地面拉出一道細微的殘影疾射向不斷從酒肆掠出或撲向梁康、或準備營救韓楚風、鐘宴的飛騎營精銳。
光線中亦有人影倏閃,喬半山和名外一名飛騎營精銳已經(jīng)撲至梁康近前方。
梁康左揚起,一包石灰粉在光線下抖開白霧蒙蒙的籠罩向喬半山和飛騎營精銳,人同時移步一腳踢出。
“嗤嗤”兩名護在梁康身側(cè)的弓兵扣動弩弓。
尖銳的箭簇破開空氣發(fā)出令人生畏的呼嘯疾射向喬半山和另外一名飛騎營精銳。
“石灰粉”喬半山寬袖連番揮舞,人急速倒退,“噗”衣袖被割裂,隨后肌肉被撕裂的痛楚便從喬半山肩部傳散開來。
另外方向,“呯”的沉悶聲響起,靠近梁康的飛騎營精銳身體旋轉(zhuǎn)著倒飛在了空中。
飛騎營精銳武學修難比喬半山,和祝馗相當,本就不是梁康對手,撲面而來的還有石灰粉以及更加無法防范的弩箭。
只來得及遮擋住眼睛,近距離疾射而來的弩箭便貫穿入身體,隨后梁康勢大力沉的側(cè)踢徑直揣在胸口。
此時的梁康已非半月之前柳林出手的梁康,同陸仟的交流雖然依舊無法將體內(nèi)的那股氣息完全利用起來,但收獲非淺。
肌肉爆破發(fā)力、對時機的把控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讓梁康踢出了有生以來最為完美的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