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張志峰一起來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而這一次,他也沒帶我,我也沒纏著非要跟上他。我知道作為一只狗,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隨便去的!
如此一來,偌大的別墅里便只剩下我這一只孤獨的‘單身狗’了。盡管我有很多的想法,但卻是每一個都是有心無力,這不由讓我突然間感覺非常的郁悶!
我想去酒店見一見我的父母,想去陪陪他們。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住過酒店,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他們一定住的很不舒服!可是,我卻去不了!我想去醫(yī)院看望蕭雪,想知道她現(xiàn)在到底醒了沒有?想知道這一次酗酒對她的眼睛有沒有影響?可是,我還是去不了!
本來我還想著趁這個機會,好好地看一看蕭雪的手機,畢竟那里面藏著一個我很想知道的秘密??墒?,張志峰走的時候居然把手機帶走了!如此一來,失去了唯一能夠讓我靜下心來的手機,我不由一時間心亂如麻!我從來沒有想過,做一為只狗,居然也有如此心煩的一刻!
我忍不住開始在客廳中走來走去,完全就像是一只無頭蒼蠅一般,雖然天空很廣闊,可我就是不知道該往哪兒飛!在一種極度狂躁而又有些恐慌的情緒下,我突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怪不得當一只哈士奇獨自在家時會選擇拆家來發(fā)泄情緒,因為此刻的我,好像就要激發(fā)出我這具新身體的本能了!
看著面前的沙發(fā),我忍不住停下腳步。因為我的嘴巴和牙齒,已然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沖動了!就在我下意識地舔了舔鼻頭兒之際,我的四條腿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開始向著沙發(fā)挪動了!我突然間有一種很強的欲望,我突然間很想體會一下,瘋狂的拆家到底是一種什么感覺?
就這樣,在一股莫名其妙的強烈刺激之下,我一步步向著那具沙發(fā)走去。我的心,跳的很厲害;甚至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但是,我卻是有著一股莫名的興奮!這種興奮牽引著我的靈魂、催促著我的肉體、刺激著我的潛能,讓我一時間幾乎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只狗!
我想著,反正張志峰不差錢兒,不過是一具沙發(fā)而已,拆了也就拆了!我想著,反正我是一只狗,更是一只哈士奇,拆家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我想著,不管是人是狗,郁悶憋屈的時候總是要發(fā)泄一下的。因為這完全就是生物的本能,誰又能說些什么呢?
噌!噌!噌!
“喂?仙兒哥?”可正當我兩眼中‘邪惡’的光芒一閃,正要張著大嘴準備對沙發(fā)下口時,卻是突然間聽到一旁的窗戶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而緊接著,一個陌生男子打電話的聲音又傳入我的耳朵!
“呵呵!對對對!我是劉三兒?。 ?p> “張志峰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他家就剩下那只狗了!只要它出來,我隨時都可以動手!”
“這個您放心!那不過是一只就會犯二拆家的二哈罷了!若是論智商和戰(zhàn)斗力,我看它連一只泰迪也不如!”
“沒問題!只要您能確認是那只狗,那您就擎好吧!”
“那是當然!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仙兒哥您放一百個心,只要我得手,定然把狗皮給您帶過去!”
...
當耳朵里又傳來那‘仙兒哥’三個字時,我忍不住一下子就呆住了!這個人不就是蕭冰又討好又怒罵的那兩個神秘人之一嗎?為了達到他們罪惡的目的,蕭冰甚至不惜給蕭雪下藥,甚至還一心想要送我上西天!我怎么也沒想到,居然在這里也會出現(xiàn)他的‘陰魂’!
若說那個幕后的老板在酒店對付我那是為了蕭雪,那我還可以理解,畢竟蕭雪確實有那個資本!因為我知道,這世上的確有些人為了美色會干出許多惡心的事兒來。但是這一次,他居然因為張志峰的關系而對付我,這就讓我有點兒匪夷所思了!
一時間我的腦子有點兒亂,拆家的念頭也在一瞬間消失了!大怒之下,我緩緩地合上了嘴巴,一邊繼續(xù)假裝趴在那兒睡大覺,一邊仔細地聆聽著劉三兒所說的每一個字!對我來說,這是個意外、巧合,也是個不錯的機會!說不定我會從這個人身上,探出一些什么!
當他掛斷電話時,我能感覺到有一個‘鬼頭’隔著玻璃向客廳里張望,我也能感覺到兩道投向我注視的目光。我一動也不動、一聲也不叫,完全就是一副睡得很死的模樣。終于,過了一會兒之后,那個‘鬼頭’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便隨即消失了!
我知道,那劉三兒過一會兒還會再來,他已經(jīng)盯上了我,達不到目的他是不會罷休的。倘若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哈士奇,很可能無法逃脫他的魔掌。但是,既然老天讓我如此的不同,那我就不能不做點兒什么!套用一句影視劇中的名言:既然你們頻頻向我拔劍,那就別怪我也亮劍了!
之前薩摩毛毛已經(jīng)告訴了我那劉三兒的住處,是以我毫不猶豫地便跑了出去。田園居這個小區(qū),整體的綠化做的很是不錯,到處都是花壇和綠樹,是以我可以很容易地隱藏自己。盡管躲不過無死角的諸多監(jiān)控,但想要躲過一個人的視線,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很快,我直接來到了第三排別墅前的花池中。透過眼前的細枝縫隙,我看到了我的目標。我努力的拱了拱鼻子,當我聞到了那一絲絲熟悉的煙草味兒時,我確定毛毛說的沒錯。因為那個劉三兒的身上,便有一股與這種味道一模一樣、而且非常濃烈的煙臭味兒!
我一邊專注地聆聽著房子里的動靜,一邊專注地感受著房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氣味兒,一邊十分耐心地等待著。我已經(jīng)很確定,這棟別墅里應該只有劉三兒一個人。只要他一出來,我就會立即跑進他的家里。我要去里面搜查,我要去里面發(fā)泄,我要把一肚子的火都撒在他的家里!
大概過了十幾二十分鐘,正當我迷迷糊糊地打盹兒時,一聲開門聲傳入了我的耳朵。緊接著,劉三兒的身影便從中走出,伴隨而來的又是那一股令我忍不住有些惡心的煙臭味兒!抽煙的人我倒是見過不少,但像他身上這么重的味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一出來便直接向著張志峰的房子拐去,而他的懷里卻是鼓鼓囊囊的,我能從中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兒。只是這家伙身上的煙臭味兒實在太重,是以那股香味兒被混雜的有些怪怪的,讓我聞了之后又是有一種流口水的感覺同時又有一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由于劉三兒只是將門虛掩著,是以在他走后我很輕松的便進入了房子里。一到里面之后,頓時一股濃烈的陳年煙臭味撲面而來!這種味道,比之劉三兒的身上更加濃烈,讓我感覺整間房子就像是一個使用了一百年而從未清洗過的巨大煙灰缸一般!
客廳里很臟、很亂,到處都是快餐盒、酒瓶、方便面桶、煙盒等等似乎堆放了很久的垃圾。就這樣的環(huán)境,別說是拆家了,就是讓我多待一會兒我都不樂意!因為看上去實在太惡心了,我根本就張不開那張拆家的嘴!我很難理解,如此奢華的一棟別墅,怎么就會住成這個樣子!
當我硬著頭皮在‘垃圾場’翻找了一圈兒之后,最終還是沒能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是以我便直接跑到了二樓。這里和張志峰的家布局一樣,上面都是六個房間,但卻只有最里面的兩個房門是打開的。其他關著的房門我都一一試過,根本打不開,應該是上了鎖。
左手邊的房間比較大,里面的東西也比較多。一張雙人床上有兩個起了毛球兒的枕頭和一套散發(fā)著一股酸腐味兒的臟兮兮的被子,床邊的兩個皮座椅倒是看上去還挺不錯的。電視下方的桌子上也是又臟又亂,上面還有一桶還在冒著絲絲熱氣的方便面桶。
我檢查了一下桌子上的兩個抽屜和下方的兩個小柜子,但依舊是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删驮谖翌H有些失望地想要離開時,卻是突然間聞到一股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那種味道很特別,有點兒焦臭、又有點兒苦澀、還有點兒刺鼻。我轉過頭,順著氣味便把目光聚在了其中一個枕頭上。
好奇之下,我一下子跳到床上,隨即用爪子扒開了枕頭。只見枕頭下有一個紅色的塑料袋兒,那股怪味兒就是從這個袋子中溢出來的。由于袋子是半透明的,是以我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東西:一張泛黑的錫紙、幾顆紅色的小藥片、還有一小包白面粉一樣的東西。
在袋子的一旁,半遮半掩的有一個相框。當我把它扒拉出來時,看到上面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長得跟那個劉三兒非常像,雖然要比他現(xiàn)在的樣子年輕帥氣許多,但我卻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他。他的一條手臂搭在旁邊那名長發(fā)美女的肩上,兩人看起來都很開心的樣子,很像是一對情侶。
而正當我看著眼前的東西忍不住有些浮想聯(lián)翩時,卻是突然間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這不由讓我嚇了一跳!我知道,一定是那劉三兒發(fā)現(xiàn)我不在便直接跑回來了。有些慌亂的我趕忙將枕頭重新弄好,胡亂的踩了幾下便跳下了床。我想著反正他這里亂糟糟的,那家伙應該不會察覺什么。
隨即我跑到了右手邊的房間,因為那里有一扇窗戶正對著房前的草坪,情急之下那可是我逃命的通道。再者,只要那劉三兒不急著上來,我還是可以再搜尋一番的。雖然這個房間里只有幾個鞋盒子一類的東西,但誰知道能從中搜出些什么有用的東西呢?
我頗為緊張地站在房門口,豎起兩只耳朵仔細地監(jiān)聽著下邊的動靜。因為我早在上樓的時候便第一時間將窗戶開了一條縫,是以只要一有動靜,我便第一時間跳窗逃走。畢竟只是個二樓,就算我恐高,但也不會要了命!
撲通!
“媽蛋的!什么情況兒?那二哈居然沒在家里拆家!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只見劉三兒一回家便忍不住疑惑的怒罵一聲,隨即便一下子躺在了沙發(fā)上,卻是嘆口氣道,“唉!還是先躺一小會兒,待會兒再出去看看吧!不論如何,怎么也得趁著張志峰那王八蛋回來之前弄死那只狗!”
“哼!張志峰你個王八蛋!老子不敢弄死你,難道還不敢弄死你的狗么?”緊接著,只聽劉三兒冷哼一聲道,“老子淪落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拜你所賜!只要小萍一天不回心轉意,老子就和你這王八蛋耗上了!你有的是錢,可老子有的是時間,老子倒要看看,咱們誰能笑到最后!”
“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奇了怪了?仙兒哥那么牛叉,又那么恨張志峰,怎么就不干脆直接做了他呢?”可當劉三兒惡狠狠地罵完之后,卻是突然間話鋒一轉,甚是疑惑不解道,“若是換了我是仙兒哥,早就將那王八蛋大卸八塊了!可這仙兒哥又是讓我監(jiān)視又是讓我殺狗的,這到底是怎么個意思呢?”
叮鈴鈴!
正當劉三兒躺在那兒自言自語時,他的手機突然間響了。
“喂,仙兒哥!嗯,是我!”
“呃...還沒呢...那狗可能是突然間睡醒出去了...所以暫時就...”
“呃...是是是!我一定辦...您放心,我這就出去辦...您盡管放心,只要我碰到它...它就...”
“馬上馬上,我馬上就去!呃...仙兒哥啊...那這個月的錢您...嘿嘿!仙兒哥就是爽快!謝謝仙兒...媽蛋的!”
只見劉三兒和蕭冰的口氣幾乎一模一樣,卻是電話一掛就立馬開始變臉罵人!隨即,劉三兒猛地從沙發(fā)上起身,卻是將一個手提袋一卷揣在懷里便又急急忙忙地出了門!
二樓的拐角處,我探著腦袋目送著劉三兒離開,隨即便返回了那個還沒來得及搜索的房間。我將里面的七八個紙盒子一一檢查了個遍,可除了一個盒子里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喜糖袋子之外,其余的卻幾乎都是空的。
我本來是想著早點兒離開的,但我知道他這一走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所以一時間我又沒那么著急了!反正我這次已經(jīng)進來了,反正他鐵了心要弄死我,那我怎么著也不能就這么回去吧?所以我一時興起,腦子里一瞬間便又涌起了拆家的念頭!
還別說,這個念頭一起,我整只狗一瞬間就來了精神!我一下子沖到劉三兒睡覺的房間,隨即便爪牙并用的大肆破壞起來!
呲啦!
呲啦!
我先將那兩個皮座椅撕咬的面目全非,隨即又跳上床將那惡心的被子和枕頭也撕扯了個稀巴爛,緊接著我又跳上桌子將上面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推到地上!
當我站在門口,看著眼前滿床滿地的絲絨、海綿和羽毛,看著那被我推翻的方便面桶和流了一地的方便面湯,我還真有一種頗有成就的感覺!可當我看到一片狼藉之下的床墊兒時,這才想意識到我拆家經(jīng)驗的不足!但是,既然發(fā)現(xiàn)了,那我就一定會全力的去彌補的!
在徹底的‘蕩平’了樓上之后,我?guī)е琅f還在沸騰的狂熱來到了客廳。這一次,我已經(jīng)拆家上了癮,已經(jīng)全然顧不得什么是骯臟和惡心了!我還是先從那個大沙發(fā)下口,接著是茶幾、電視柜,而后是冰箱、花盆,最后是我所能破壞的一切物品!
直到我心滿意足之后,直到我真的感覺有些累了,直到我再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相對容易破壞的東西,我這才叼著一個手提袋,快樂地跑出了這個已經(jīng)被我拆的面目全非的家。而這個手提袋里,則是放著從枕頭下發(fā)現(xiàn)的那個紅色塑料袋以及那個相框,甚至還有那個紙盒子里的一袋子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