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顆心,崔景棠發(fā)現每一次的疼痛似乎都與小閻君有著或多或少的聯(lián)系。究竟它有著什么樣的秘密?崔景棠決定要解開它。
逃走后的小閻君沒有回地府,而是跑去了人間。
頂著漫天的星辰與皎月一輪,想要來買醉的小閻君這才發(fā)現,所有的店面都已經打烊了。
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孤魂野鬼,隨手賜了些恩德,讓他們去投胎。偶爾有惡鬼不長眼,沖撞了她,她也沒客氣,直接打下去。
這一晚上,來引渡的鬼差都要忙瘋了。
不過小閻君對于這件事沒有什么意識,她現在滿心滿腦都是接觸到崔景棠心窩時的那種觸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會長出一顆心...”她有些失神,游晃在空蕩蕩的街道。
他們是神仙,確實可以長骨生肌??墒切拇_是唯一的,沒了就是沒了,這是所有神仙的死穴。
小閻君的腦子里亂成了一團漿糊。
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她還是尋著食心鬼死前留下的信息,來到了上楓郡顧太守家。
食心鬼說,那顆心就在這里,成了這里的二公子顧元初。
看著眼前的碧瓦高樓,小閻君想來這位顧二公子也是一生錦衣玉食,吃喝不愁。這樣也好,至少在人間的這顆心不必飽受那些風霜苦難。
門上的一雙門神察覺到了小閻君的到來,現形施禮。
“見過小閻君。”
小閻君雙手虛抬,“不必多禮?!?p> “小閻君怎么有空,來上楓郡顧太守這里?”門神問道。
“本君并無大事。只是想打聽一下,顧太守可有一子,叫顧元初,今年十九,庚午三月二十一丑時生?”
門神對視一眼,如是稟告:“確有其人。他是顧太守的二子,不過來歷確實有些奇怪?!?p> “如何奇怪?”
“現在顧元初身體里的魂魄并不是原來的。他是十九年前被塞進來的。難道小閻君是為了調查這個才來的?”
小閻君搖頭,“不是,本君就是對他感興趣,沒事。哎,本君...可以進去看他嗎?”
門神沉思了一下,“小閻君,恕我等難以從命。您身上的陰煞之氣過重,又加上夜晚的作用,恐怕會傷及生人神思。我等身負守護家宅安寧之責,怕是沒法放你進去?!?p> 小閻君懂得,也沒有強人所難。
“那好,若是我白日有時間,我再來看看吧?!?p> 門內,顧元初的屋子里燈火通明。
他正在提筆運勁,手下描繪一幅彼岸紅花。熾烈,鮮艷,燒遍了整幅白宣。
不過令人驚嘆的是,燈下那張認真的臉,與崔景棠如出一致。
世間沒有那么多巧合,有的只是沒被發(fā)現的聯(lián)系。
對于曾經小閻君不知道的顧元初來說,就是這個道理。
顧元初喜歡彼岸花的赤紅。
因為他在這個非黑即白的世道里,獨愛這種霸道的顏色。
開在地府黃泉那種窮兇極惡之地的花,絕不會是個善茬子。能讓別的花開不進地府,就一定是有能耐。
顧元初放下筆,滿意地看著手上的畫作。
突然,他心上一動,不經意間,他的眼神卻掃向了家宅的門外。
顧元初疑惑。
剛剛,是不是有一朵彼岸花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