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纖素離職這天悄無聲息。
除了余川和老板，幾乎沒人知道她今天走后，明天就不會再來。
也許要好幾天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在這件事。
離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余川站在公司門口目送她進了電梯。離開停車場的時候，從后視鏡里能看到余川站在大廈門口的身影。
任纖素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試圖回頭去和余川說話。
離別就該如此的悄無聲息。
沒有傷感，也不會有歡送。
只是任纖素還是失眠了，為了第二天去新公司報道。過了十二點的時候，還是吃了半片安眠藥。
李子清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站在門口迎接了任纖素。
有錢人家的孩子連創(chuàng)業(yè)的地方都選的很豪華，金利大廈。
金利地產(chǎn)可是全國排名至少前二十的地產(chǎn)公司，他們家的寫字樓不會便宜。
怪不得李子清撐不過半年。
公司在二十樓，半層樓都是創(chuàng)未科技的，說是辦公室其實是當倉庫在用。兩百多平米的辦公室，整整齊齊的堆放著一排排盒子。但看得出來李子清很愛惜他的產(chǎn)品，做了防潮和防蛀，為了避免密集堆放還做了區(qū)分。
“任纖素，其實我接觸了很多人。他們都認為我的產(chǎn)品沒有前途，或者就是直言賣不出去?！倍卫w素是第一個給出銷售路線的人，并且李子清親自試驗過可行性。
“沒有賣不出去的東西，喬布斯在做平板之前，有人說人們已經(jīng)有了電腦和只能手機，不需要平板。但是你看平板的市場，是多么的大。會做PPT嗎？”任纖素不會做，連公司需要的表格都是下載現(xiàn)成的。
她會去學習。
只不過有人會做的話，先用著比較好。
李子清卻好像并不著急，等楚甜和薛榮光來上班了，先給他們相互介紹。并且告訴他們?nèi)卫w素會成為銷售主管，盡管銷售部只有楚甜這一個人。
沒有士兵的將軍。
“韓博呢？他不是你的合伙人？”任纖素好奇的問。
“你居然記得韓博?！崩钭忧搴孟衤牭绞裁葱υ捤频膯枴?p> “很奇怪嗎？”
“你根本就是個臉盲癥，居然記得韓博。”李子清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你才臉盲，你全家都臉盲?！?p> 意識到任纖素被觸了逆鱗，李子清趕緊正色道：“他有社交恐懼癥，一般不出門。每次出門都要吃普萘洛爾來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就是心得安。你經(jīng)常進出醫(yī)院，應該了解吧？”
普萘洛爾，治療心臟的藥。心動過速，心律失常，心絞痛之類的。
很長的時間里有些考駕照的人會吃這個來控制自己的緊張。
但沒想到韓博連出門都需要吃。
看來上次在世豪酒店吃飯，是真的很重要。可惜，任纖素當時沒什么心情。
“介紹一下天知系統(tǒng)吧。”任纖素帶著點兒期待說。
只見李子清拿出手機，打開一個APP。在界面上點了一下，辦公室的等隨后熄滅。然后他帶著任纖素走到門口，對著總電閘一樣的盒子。
“小知，空調(diào)25度?！?p> 總電閘上的小燈亮了一下，然后發(fā)出聲音：“已經(jīng)好了哦?！?p> “開燈?！?p> 然后辦公室的燈光又打開了。
那個長方形的盒子做的更像是方形路由器，更大更長而已。在閃爍的小綠燈下面，寫著天知兩個字。
十分簡單粗暴，審美很直男。
邊框連個弧線都沒有，要知道現(xiàn)在就算是路由器也追求流線型身材。
而字體更是粗粗黑黑的，一點藝術(shù)字體都沒有。
真的，不是太有賣相。
這間辦公室里堆放著兩千多臺不同型號的天知系統(tǒng)。
任纖素一瞬間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又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按照李子清的說法，嚴格意義上這并不能算是個只能系統(tǒng)。他們只是將路由器、電閘和遙控器等一系列的功能融合到了這臺機器里面。
但是集成電路，特別是芯片是李子清自己研發(fā)的。這項工作他從大學開始就做了，不斷的嘗試然后不斷的失敗。程序是韓博寫的，當韓博意識到自己社交恐懼的時候就開始自學寫代碼。
都是牛人。
可惜沒經(jīng)商的頭腦。
小米手機最初也很丑，配置不高。手機界面也沒什么優(yōu)化，就像是拷貝了一套Windows系統(tǒng)。
但并不妨礙人們對它的喜愛，以及短短幾年內(nèi)就躋身國內(nèi)一線手機品牌。
其實打著智能家居的旗號，天知系統(tǒng)還是很有賣相的。
只不過任纖素覺得李子清的芯片這種高科技恐怕還有別的用處，而韓博也應該有更大的舞臺。
國內(nèi)多少計算機公司、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手機公司都盯著芯片這一塊兒研發(fā)。就是不知道李子清的芯片戰(zhàn)斗力如何，能否比得上被稱為芯片第三世界的國內(nèi)芯片市場。
那些大公司不斷的砸錢研發(fā)，一代又一代的推出。
恐怕還是有些差距的。
但如果李子清也有人力和物力來支持研發(fā)的話，未必在將來就會輸。
電腦、手機到火箭都需要芯片，只是這個市場不是任纖素有能力和頭腦去涉足的。
關(guān)于天知系統(tǒng)，兩人討論了三天。任纖素勢必要將所有功能和用處摸清楚，只有自己了解，才能想辦法去讓別人了解。
她一邊在網(wǎng)上不斷的收集裝修公司的電話留作備用。
一邊用自己偷學來的會計知識計算成本。
從合作商那邊出廠的純造假是350元左右，加上辦公場地的租賃費、人工費、運輸費、稅務甚至是水電等成本，一臺機器純成本已經(jīng)接近六百。按照市場價普遍制定規(guī)則，在成本的基礎上溢價百分之七十。
最終商量出一個零售價格為2988。
不高不低的價格，不算低價，但也不算太貴。
不同的型號指定出階梯價格，房子有一居室，需求就少一些。有別墅，需要的型號就大一些。
面對裝修公司也好，電器商場也好，也有一個彈性的價格區(qū)間。商場需要掙錢，裝修公司也要掙錢，銷售人員也需要提成。
各方的利益都要顧及到。
任纖素畢竟在會計事務所做過，她知道申請專利和商標該跑那些地方，什么時候去人會少一些，能網(wǎng)上提交的就網(wǎng)上提交。
除了第一個星期是在辦公室里，第二個星期她幾乎沒有在公司露面。還拉上楚甜，開始各方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