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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風華落

第九十章 殊死搏斗

公子風華落 寒秋暝 2003 2019-02-02 23:03:50

  “唉……”喬舒又開始嘆氣了,“也不知道宋先生現(xiàn)在怎么樣了,兩年了,也不說來看看我們……要是現(xiàn)在她在,我就不用這么沒著沒落的了。”

  “宋先生是國士,應(yīng)該很忙的吧……”申燦弱弱地說道。

  喬舒又是一個白眼過去:“讓人守好其余各處城門,以防再有人偷襲,一有消息馬上傳訊!其余人等,通通給我出去御敵!今天這場仗要是贏了,軍功、封賞、榮譽,要多少有多少!讓他們給我往死里揍!”

  他不安地在城墻頭上走來走去,那半穿半掛的盔甲被他帶得嘩嘩作響。

  喬舒還算是個模樣長得過得去的男子,臉盤略方,額頭高廣,眼睛很亮,鼻梁很挺,英氣十足,一看就是個標準的軍人。

  無奈他上了年紀,這些年當慣了頭頭,只顧著組織軍隊練兵,自己疏于鍛煉,身體便有些走樣了。臉上一有了肉,那顴骨的棱角便被磨平了,鼻子慢慢地變寬變塌,嘴唇也不再緊緊地抿著,而且經(jīng)常微微張著,以便呼吸。

  再加上軍營里都是糙漢子,大家誰也管不著誰,所以他總是一副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模樣,言談舉止也變得粗野豪放、不拘小節(jié)了起來。

  好好的一副俊臉便這么被歲月蹉跎了,再不復當年長陵城中清貴無雙的世家子弟模樣。

  但他倒是不在意這些。

  他家世代習武,是長陵城中的有命的將門世家,祖上曾因公封侯,族中弟子但凡不聾不啞不傷不缺的,基本上都當了兵。到了他這一代,爵位是族中嫡長子——他的堂長兄繼承,也沒他什么份。他在京畿大營待了幾年,便自請來了玉州,旁人都笑他傻,有安逸日子不會享,非要去邊境挨刀槍。但他卻覺得還是玉州舒服,天高皇帝遠,沒有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壓著,連微寒的空氣里都透著自由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他在那一次次的流血犧牲之中,悟到了很多在京畿大營學不到的東西。他從底層做起,勤于練習,各方考績都很優(yōu)秀,性子又灑脫率性,很快與那些地方兵打成了一片。他觀察細致,及時總結(jié),在實戰(zhàn)中將他自幼耳濡目染的兵法要領(lǐng)一一篩選應(yīng)用,取得了不少戰(zhàn)功。他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便升到了玉州邊防大營總將軍的位置,主理日常練兵和修筑防御工事以及戰(zhàn)時戰(zhàn)場總指揮。

  特別是兩年前宋遠知的到來,讓他更是耳目一新。如果說他以前的練兵方法就是沿用古法,因地制宜,那宋遠知的主意便是推陳出新,靈活變通。很多武器、陣形他幾乎是聞所未聞,在戰(zhàn)法上面更是充分闡釋了什么叫做兵不厭詐的道理,當然這是好聽點的說法,說難聽點就叫為了求勝不擇手段。

  如果現(xiàn)在宋先生在就好了,他想。

  但他馬上就開始嘲笑自己異想天開,宋先生在長陵,即便聽聞戰(zhàn)事即刻趕來,那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到了,到那個時候,誰知道戰(zhàn)況會變成如何了。

  智囊不來,援軍也不來,只能靠自己了。

  他穿好自己的盔甲,戴好頭盔,狠狠地系緊所有帶子,從侍從那里接過長槍,就準備下城頭。

  “你干什么?”申燦大驚失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住了他。

  “自然是下去戰(zhàn)斗?!眴淌婊卮鸬煤芷届o,“能做的我已經(jīng)做了,戰(zhàn)事如此膠著,我與其留在這里,還不如下去助他們一臂之力。阿燦,你不要攔我,你要么在這里替我坐鎮(zhèn),要么與我一同下去,你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p>  “我、我、我還是在這里坐鎮(zhèn)好了,戰(zhàn)事不能沒、沒有指揮?!鄙隊N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喬舒咧嘴一笑,拿起長槍一陣風似的下了城頭,召集那些還未加入戰(zhàn)斗的士兵們,隨他一起出了城。

  有水龍車負責滅火,河岸邊上的大火已經(jīng)滅了不少,只是火燒過的焦糊味道依然嗆人,滿地兩軍尸首堆積如山,根本無從下腳。喬舒帶了人艱難地跨過尸山,穿過火場,往水里撲去。

  離他不遠處,一個南平士兵被敵軍刺中胳膊,吃痛失手丟到了刀,下一瞬便有兩把雪亮大刀滅頂而至,他情知必死無疑,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卻沒想到千鈞一發(fā)之際,撲面有勁風襲過,只聽“哐啷”一聲,那兩把刀竟被硬生生挑飛了。

  “將軍!”士兵意外地睜眼,帶了點劫后余生的欣喜,和眼見將軍親自上陣的意外。

  “可別輕易認輸!”喬舒只來得及喊了這么一句,他提槍直刺,扎穿了對面其中一人的胸膛,同時飛起一腳,將另一個撂倒了。

  那士兵反應(yīng)很快,在敵軍重新爬起來之前,提起拳頭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直打得那人口吐鮮血,末了猶不解恨,又踹了一腳,那個喪失了反抗能力的士兵便很快沉入了水里,隨著水流被沖到下游去了。

  士兵起身想去邀功,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將軍早已經(jīng)不知去了何處與人殊死搏斗了,到處都是兵器相擊聲和士兵們的呼喝聲,戰(zhàn)友的死亡人數(shù)還在不斷增加,他摁了摁自己的傷口,目光堅定地又投入了戰(zhàn)斗。

  喬舒很快就感覺到了吃力,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涯讓持槍戰(zhàn)斗的動作深深地烙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可是近幾年的疏于練習讓他的肌肉記憶根本跟不上骨頭的反應(yīng)速度。他每一次與他人短兵相接,都覺得虎口發(fā)麻,胳膊酸痛,那柄素來被他舞得風生水起的紅纓槍此刻好像有千鈞重一般。

  他在戰(zhàn)斗的間隙看了一眼周邊的情況,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只是他一人如此。

  水里阻力太大,他們光讓自己站穩(wěn)不被水流沖走就耗費了不少力氣,于是到了真正戰(zhàn)斗時,兩邊都很快顯出了疲態(tài),有些力不從心,只是沒有聽到撤軍信號,不敢撤退而已。

  他輕嘶了一聲,腦子又飛快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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