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桑憤怒咆哮:“你休想!”
焚天笑了起來,笑得身子直顫:“我這不就想了,你又能如何?”
可惡!秦有桑像只被扔到石板上的泥鰍,奮力地想彈跳起來,卻沒有絲毫力氣。
焚天撇了撇嘴,秋后的螞蚱,再蹦噠又有什么用?
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秦有桑放棄了。封他的修為,用真氣壓制他。這個無恥的女人!他惡毒地罵道:“只敢在烏漆麻黑的地方對爺爺下手!”
話音才落,蒙在眼前的黑暗像剝?nèi)チ送鈿?,褪掉了顏色?p> 似乎躺在一間紅色的帳蓬里,有朦朧的光線透進來。
秦有桑屏住了呼吸,終于能看見她了!
然而他馬上又失望了。秦有桑盯著她的臉,冷笑道:“丑八怪見不得人?”
她戴著一只紅色的面具。兩片展翅的羽翼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嘴唇。薄薄的兩片唇,小巧如菱角,胭脂的顏色紅如烈焰。她笑的時侯,像一朵花自花萼中綻裂盛放,盡態(tài)極妍。在如霧一般的朦朧光線下,分外美麗。
秦有桑認定了自己定是占了便宜的那個:“青山宗外圩場的蔡記包子味道雖然不錯。道爺早吃膩了。”
焚天淡然:“有機會我定去嘗嘗。”
秦有桑難以擺脫她,脫口罵道:“無恥!”
焚天愣了愣,悶聲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模樣極美。黑發(fā)如緞鋪在紅色的地上,下巴單薄,仰起的脖頸纖細優(yōu)美,呼吸時鎖骨突出,形成玲瓏小巧的渦。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慌。他嘴唇嗡動誦起了清心咒。
焚天的聲音輕得像風(fēng):“不去想你的身份,我的身份。可好?”
秦有桑額頭的汗順著下巴滴下:“你這個妖女!”
他眼前一黑,再次沉睡過去。
秦有桑充盈的元力被焚天悉數(shù)吸進丹田經(jīng)脈,飛速地運轉(zhuǎn)周天轉(zhuǎn)換為真氣又自丹田溢出散入身體的竅穴之中。
感覺到竅穴中充盈的真氣,焚天睜開了眼睛。
秦有桑沉睡未醒。她低頭看他:“謝謝?!?p> 收了幻影赤蓮。焚天朝霧陣外清冷說道:“進來吧。”
赤鯉沉默地進來,抬頭看到焚天已換了身黑袍,戴了頂黑紗斗笠遮住了面目。
“看好他。天明前我必回來。”將翼衛(wèi)的面甲扔給赤鯉,焚天吩咐道。
“如果。如果您回來前他醒了怎么辦?”
“那就和他假打一番,就說林小天被圣域抓回去了?!狈偬煺f罷,化為一道遁光飛走。
赤鯉攤開手,掌心浮現(xiàn)出一朵殷紅似血的蓮花印記。從此,他忠心的尊主再不是圣尊聶悠悠了。
秦有桑的身邊以元玉設(shè)下了陣法。絲絲精純的天地之氣從元玉中散出灌入到他體內(nèi)。
赤鯉收攏手指緊握成拳,盯著秦有桑面若桃花的睡顏道:“也許,你也是最不幸的人。一個玄門元嬰,受人敬仰。卻習(xí)了憎厭的‘魔功’。在我眼中,你卻是無垠大陸最幸運的人?!?p> ---------
寅末卯初。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侯。
隔著莫干河床,玄門大營僅有巡邏的修士隔半個時辰順著營帳飛行。圣域的大城安靜異常。城墻上站立的殿衛(wèi)如塑像一般。白瑩石燈籠投射出慘白的光,照著城墻上奄奄一息的駱氏族人和城下數(shù)具尸首。那新出生的嬰孩還未曾凍死,偶爾虛弱地哭叫幾聲,在靜寂的夜里令人磣得慌。
就在這時,護城大陣似察覺到了危險。城墻上的符字一個接一個亮起。形成一片璀璨的符墻豎起。
“敵襲!”城墻上的殿衛(wèi)大喝出聲。
玄門巡邏的修士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長嘯出聲。
就在此時,夜空中飄落下朵朵紅蓮。
吊在城墻上的駱氏族人從半昏迷中激動地醒來。駱士新如瘋魔般大哭大笑:“天不公,吾必焚天!吾必焚天!為何要來!救我何用?!”
紅蓮觸到符墻,無聲無息。符字碎裂四散,夜空中如萬千流螢飛舞,美麗之極。點點碎光映出半空中站立的黑衣人。她全身面目藏在黑袍與斗笠之下,手里托著一朵火焰般的蓮花。
“那是誰?是哪家元嬰道君趕來破了魔界護城大陣?”
“陣法已破。各位道友,咱們殺過去!”
一道道遁光自玄門升空,所有的玄修熱血沸騰,朝著莫干河對岸沖了過去。
城墻上的殿衛(wèi)第一時間飛向焚天。
紅蓮如火,就那樣輕易將他們吞噬。懸在城墻上的鐵鏈無聲融斷。一片火焰如水般漫過他們的身軀,禁制被霸道的火融了個干凈。
圣域大城燃起熊熊大火。紅石建成的城墻如沙礫般流散坍塌。
“等我重回圣域之日再見罷?!彼酉逻@句話,轉(zhuǎn)身遁入黑暗。
一句話令駱士新精神大震。他看了眼手掌,掌心一朵紅蓮印記浮現(xiàn)。駱士新瘋狂地大笑起來。眼見城內(nèi)巨鷹飛起,對面玄門修士撲來。他口中發(fā)出一聲長嘯,抓起襁褓中的嫡孫,引領(lǐng)著族人朝石山趁亂逃走。
樁樁
關(guān)于焚天如何說服赤鯉那一段,將來會寫,不在這里贅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