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見我有反應(yīng),頓時打開了話匣子,跟我說道:“小兄弟我跟你說,別看我沒你那仙緣能領(lǐng)堂子,但是老哥我對出馬仙還是真有些了解的。我們小的時候這里被成為北大荒,到處都是荒草地,只有農(nóng)村根本就沒有城市。那個時候不說家家供仙兒也差不多吧,有本事有仙緣的領(lǐng)堂出馬做出馬仙,沒仙緣的也找出馬仙結(jié)緣,供個保家仙在家里,我家小時候就在灶臺旁供過保家仙?!?p> 我沒想到司機聽到這個話題后,竟然這么亢奮,于是試探性的問他:“那為什么現(xiàn)在人對出馬仙都有些異樣的眼光呢?雖然還是有很多信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把出馬仙當(dāng)成了騙子的代名詞?!?p> 司機瞥了瞥嘴,說道:“這么跟你說吧,那些不信的人基本分三波。第一,年紀輕歲數(shù)小,沒有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第二,外來的,不是東北人。三,被假出馬仙騙過。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你去問問,就算是不信,也不敢不敬。我小的時候就親眼見過出馬仙施展大搬運術(shù),我跟你說小兄弟,神奇著呢。當(dāng)時那位先生左手拿著空碗,右手蓋上紅布,就那么念叨了幾句,在揭開紅布后碗里全是糧食。那是真本事,跟現(xiàn)在變魔術(shù)可不一樣?!?p> 我聽得有些想笑,出馬仙里當(dāng)然有搬運術(shù)這一說,那是灰家最擅長的。但是這司機有一點說錯了,這不叫大搬運,這叫做小搬運。
一般出馬仙堂的堂單上都沒有灰家,外行人一般很少知道其中原因。灰家的本體也就是老鼠,作為狐黃白柳灰五大家的一員,它們不能上堂單的其中一個根源就與這個搬運術(shù)有關(guān)。搬運、搬運,這個運可以解釋為運送,也可以解釋為運氣運數(shù)。憑空從其他地方搬運來物事,那只是小搬運。真正的大搬運才叫逆天,可以生生的改變一個人的運勢與命數(shù),也就是逆天改命。
但是天理恢恢,豈可能縱容如此有傷天和的法門存在?所以這個搬運術(shù)是有代價的。根據(jù)搬運來的東西或者運數(shù)大小強弱,會等值的降低仙家的道行。仙家修行不易,不比人類獨具慧根,所以它們修行起來就是熬磨心性,動輒幾百上千年的時光,哪位仙家肯付出這種代價?于是一種缺德的辦法就應(yīng)運而生了,那就是借助地馬的福報施展搬運術(shù)。小搬運還好,一般果報是幾倍或者十幾倍償還,就像高利貸一樣,讓你提前用以后的福報,然后加倍破財,財不足命來補。
剛剛說的還緊緊是小搬運術(shù),大搬運就不是破財那么簡單了。比如說你生來就是一輩子做農(nóng)民的命,結(jié)果你非得要混個村長甚至縣長當(dāng)當(dāng)。這不是不可能,灰家用你以后的壽命為引,可以偷天換日。但是結(jié)果可想而知,有可能你愿望剛剛達成,結(jié)果就一命嗚呼了。本來有八十歲的壽命,結(jié)果立馬折壽大半。所以說一般正經(jīng)堂營不讓灰家上堂單,就是怕弟子抵不住誘惑,從而借助灰家天賦逆天改命。
倒不是說所有堂子上都沒有灰家,也有帶幾個灰家的,一般為了處理緊急事務(wù)。但是如果要是有灰家掌堂的堂子,那么基本上就是仇仙兒堂了。這樣的堂子一般都落在祖上殘殺灰家子弟多的后代身上,目的就是蠱惑你用它們的本事,早禍禍死你,早了恩怨。
司機剛剛說的那位大仙犯了兩個忌諱,一個是用了小搬運術(shù),一個是當(dāng)眾施展神通。世尊曾有言,一切向凡人直接顯化神通的,都是蠱惑凡人之外道。所以仙家也是明文規(guī)定,不得輕易當(dāng)著凡人的面施展神通,除非不得已時。所以有那么一句話,叫做神通不施展,施展非神通。
司機當(dāng)然不知道我心中想法,繼續(xù)自顧自的滔滔不絕道:“其實真人與騙子,好人與壞人,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我干出租車這么多年見得多了。我見過滿身文身的人,大雨里把車讓給老頭老太太的。也送過人民教師下班去夜總會跳脫衣舞的。見過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然后去酒店白吃白喝打白條的。也見過陪酒的女的天天被人灌的酩酊大醉,然后把錢寄給農(nóng)村重病的父母。所以說,現(xiàn)在這個年代打扮的英俊瀟灑的未必就是紳士,穿著暴露的也不一定就是BIAO子。”
司機說的挺激動的,我聽得也是很有感觸。是啊,對錯善惡本身就不是那么簡單,有幾個人敢說自己的人生過得完美無瑕,又有什么資格對他人品頭論足呢?
同理,我本來對出馬這件事并不反感,甚至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這東西放在我們這里是迷信,如果放在某些國家,也許就是SUPER MAN,我們稱作迷信或者不被接受的力量,換句話說不就是超能力么?歸根結(jié)底,我在乎的只是別人的目光罷了。
車子終于來到了家屬區(qū),我看了看計價器上顯示著八十九塊人民幣,于是從兜里掏出一百塊大鈔遞給司機,并讓他不要找了。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大方,司機大哥的開導(dǎo)讓我瞬間輕松了很多,也明白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了,所以我覺得我應(yīng)該感謝他,只不過我能力有限。
司機大哥比我還爽快,直接要給我免單,我說啥也沒干,把錢扔進駕駛室,然后關(guān)上門就要跑。司機大哥見推辭不過我,也就把錢揣進兜里,然后追下車扭捏的跟我說:“那個·····小兄弟,方不方便給老哥留個電話?你之前和你那女朋友聊天我都聽見了,我知道你是個有真本事的,現(xiàn)在這年頭真大仙兒不多了。我尋思以后萬一要是碰到啥事兒,到時候找你給我辦辦,你放心,該給的錢一分不會少?!?p> 我有些好笑,我這還沒出馬呢,這么快就攢下客戶了?這大哥人挺實在,我對他也挺有好感的,于是就將電話號碼告訴了他。司機大哥也從駕駛室掏出了張名片遞給我,豪爽的說道:“小兄弟是敞亮人,這次是老哥我占你便宜了。以后用車打電話,只要是我班兒上,老哥肯定給你找補回來。”
我接過名片一看,上面挺簡潔的,寫著賈師傅,下面是電話。正后面寫著,節(jié)假日包車,出市長短途,幫忙送東西,請致電,竭誠為您服務(wù)!
我哈哈一笑,跟司機老哥揮手再見后上了樓。開門的是我奶,見到我后劈頭蓋臉的問我昨晚干啥去了,我把之前跟我媽說的那套跟我奶又說了一遍。
連番的折騰后,我是真的餓了,唏哩呼嚕的干掉了三大碗米飯后,我心滿意足的打著飽嗝。然后我跟我奶說我玩累了要睡一會別打擾我,然后就在我奶的白眼下進了屋。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習(xí)慣性的先看向藥王娘娘,每次在外面不管遇到什么事兒,只要是見到藥王娘娘我就能安心。我從香筒里抽出三支香,擺了擺后插在香爐碗中,然后就一個猛子扎在了床上。
入睡很快,不知道為啥,睡夢中我就覺得自己心里美滋滋的,控制不住的直樂,卻不知道有啥好樂的。最后我實在躺不住了,干脆就坐起來樂,知道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躺在床上的另一個我。我知道了,這特么是在做夢中靈魂出竅了。
正在我琢磨怎么躺回去和肉身重合的時候,久違的賤笑聲傳來,接著就看到常相九老神在在的穿過門走了進來。我看他那不正經(jīng)的樣子竟然無比的親切,我問他:“你找我就不能把我推醒了?靈魂出竅這感覺就像暈船似的,可難受了?!?p> 常相九走過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跟我說:“別說,幾天不見九哥我還怪想你的。你小子現(xiàn)在沒開眼,醒著見你我們就的顯形,你就不想想萬一讓你爺你奶看見咋整?你要是不怕嚇死他們我也沒意見?!?p> 我連忙擺了擺手,既然如此還是這么見吧。我咋咋呼呼的問他:“九哥你這段時間干啥去了,你是不知道,我昨天碰到上次的邪教組織了,幸好菩淘姐幫我。不過菩淘姐也受傷了,你要是也在就好了,你倆在一塊肯定給她打的老老實實的?!?p> 我正說著,胡菩淘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正笑吟吟的看著我,然后鄙視的瞅了眼常相九,跟我說道:“你可快拉到吧,他要是在我得保護你倆,更完犢子了?!?p> 常相九壓根沒搭她的茬,跟我說:“昨天的事兒咱們?nèi)懒?,你放心,以后這個場子咱們肯定給你找回來。九哥我這次是去報名去了,不光我,掌堂教主帶著咱們?nèi)萌笋R都去了,你這出馬文疏也快辦下來了。以前有些事情束手束腳是因為咱們沒有正規(guī)手續(xù),以后你看看還有誰敢跟你嘚瑟。”
我聽完常相九的話大吃一驚,同時有些喜憂參半,文疏快辦下來了?我爸媽還不知道呢,我還打算跟他們循序漸進的滲透呢。
我假裝好奇的問常相九:“出馬文疏啥樣啊,能不能讓我看看啊,我聽說除了出馬文疏外,不是還得有令旗劍印么,都辦好了?”
胡菩淘狡黠一笑,哧道:“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你是怕現(xiàn)在出馬給你打個措手不及吧?你就樂意瞎操心,都跟你說了一切自有定數(shù),到時候你父母肯定能同意就是了。咱們堂子的文疏根本就沒往上面遞,就算是遞上去也批不下來。咱們上面求了地藏王菩薩,走的是佛門的手續(xù)?,F(xiàn)在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已經(jīng)點頭首肯,也就是說咱們現(xiàn)在有合法手續(xù)了。仙家都可以直接下山入住你家,但是咱們門面不能不講究,大部分仙家還是要令旗劍印下來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