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裹挾著凌晨微冷的風,站在門前,整個人都帶著些許的冷氣。
“骨折得養(yǎng)兩個月,”胡修無可奈何,“你是不是不知道百城賽什么意思?!?p> “你今天比賽是清市,明天呢?后天呢?隔四五百里你還是要飛回去?”
“嗯?!闭f完之后江遲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胡修對江遲了解的不能再透徹,他決定了的,不管是多小的事,別人都無法干涉他分毫。
“車票什么的我都給你安排好,在車上給我老老實實睡覺,別再看棋譜了?!?p> 沈沉魚看著一個年紀有些大但十分和善的女人坐在她床邊,出聲打了個招呼,“阿姨好。”
“囡囡醒了啊,我?guī)湍惆汛矒u起來,這樣坐著舒服點,腿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女人彎腰慢慢的將床背升起,讓沈沉魚不那么累腰。
她笑起來一雙大眼睛彎彎的,甜甜軟軟的很討喜,“謝謝阿姨?!?p> 女人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孩子,“不用謝,囡囡要吃個橙子嗎?”
“謝謝阿姨,我可以自己來的?!闭f著沈沉魚就想從她手里接過來那個橙子。
女人趕緊扶住她,“別動了,歇著吧,剛動了場手術(shù),別再碰到。”
“醫(yī)生說,多吃點水果補充營養(yǎng)。”
她心思細,又溫柔,幾乎讓沈沉魚生出一種她母親還在的錯覺。
如果她還在,一定也是這樣的。
沈沉魚倚著床頭,窗前的菩提樹葉子寬大,將陽光分割成稀碎的光影,只留下一枝枝曼麗的枝丫舒緩伸展的影子映在她雪白的被褥上。
手里拿著一本書,《聊齋志異》,南子怡帶過來給她解悶的。
原話說的是,為了排解她長達兩個月的孤寂,給她帶了一本聊齋志異,可以時時想起自己身邊有人,噢,不,有鬼。
身后有人,床下有人,天花板上有人,等等等等,她還列舉了好多。
手機響了一聲,然后在床頭柜上看見了一只丑萌丑萌的泥塑小老虎,不禁笑出聲。
她都能想到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是如何一筆一筆的寫出來的。
我晚上來看你,是何等溫柔。
面對他時,心里總會有些不尋常的悸動。
可能他對她好的有些過分,好的讓她產(chǎn)生了些不該有的想法。
阿姨將她照顧的很好。
天色昏暗,樹枝的影子也慢慢的淡下來。
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她看了多少次門口。
門吱呀的響了一聲,她仰頭望去,撞進江遲那雙眼睛里,心跳加速,然后欲蓋彌彰的低下頭。
沈沉魚堪堪及肩的短發(fā)由著她微微低頭的動作遮掩住溫潤的眉眼,細長的手指搭在書脊上。
察覺到江遲停在離她還有些距離的時候。
沈沉魚臉有些紅,溫聲細語的喊他,“江遲,你過來些。”
“嗯?”他聽話的往前走了幾步,停在她床邊,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套在病號服下單薄的身子,單薄的想讓人一輩子把她護在羽翼之下。
她探身過去,手臂環(huán)著他勁痩的腰身,輕輕的抱了一下,顧全著禮數(shù),飛快的松開,“謝謝?!?p> 是一個沒什么份量的擁抱。
但是江遲卻喜歡的不行。
他的阿沈,從來沒這么主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