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剛過零點十幾分。
時夜所在的治療艙艙門悄然開啟。
隨后他依舊是不留動靜的先是來到了衛(wèi)生間,在這里他取出了幾個小時前從別人手中買的然后預備在此的便行衣物。
臨近一切就緒之時,時夜摸了一下左眼之上的護鏡,隨即他自己都忍不住的悲笑著一嘆,順手將之取下丟掉了。
經(jīng)過暮語笙所在房門前稍微停頓了一下,但不敢向里投看一眼。
下到一樓。
時夜也知道夏玲雅是在這個樓層的,所以也根本不敢到處張望,只是悶頭走路。
很快來到醫(yī)院外的院子,外面雨勢依在且還有門禁,但好在斬瞳那邊派人早就在此等候接應(yīng)。
所以同樣是沒有多少阻力的讓時夜從小門處溜出。
略以瘸拐狀態(tài)的快走了一段距離,上了車。
車上似乎是沒有開暖氣,狀態(tài)不好且淋到雨的時夜坐到座位上的一瞬間便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你的物品,我反正是能看到的都給你裝上了,看少沒少什么?!睌赝驎r夜遞過去一個背包與耳機道。
時夜接過并打開背包,別的都無所謂,只要確認手鐲在就行。
斬瞳很快察覺到時夜的異常狀態(tài),先順手打開了最后排的暖氣,然后又對其開口問道:
“我不阻攔你的行為,只是我真的有些...嗯...該怎么說...驚訝吧。”
“你的朋友們?nèi)旌髸谧罱K場地進行最后一場比賽,到時候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是你們國家的隊伍獲勝,然后你就這么提前走了,后續(xù)...你有考慮過同伴們的感受么?”
斬瞳表露出疑惑的目光,她本不是喜歡問這種他人事的性格,但眼前時夜現(xiàn)在的做法是真的讓她無法忽視。
“能做的我都做的,我不想再繼續(xù)拖留下去了?!睍r夜平靜以對道。
“哦...對...如今你的名氣可是很有影響的。”同樣看過一天前比賽的斬瞳突然想到一件事的頓悟了一下。
“到時候輿論...”
“算了...”斬瞳忽然沒興的搖了一下頭,并最終撂了這么一句收尾的話:“你的性格還是真是有趣?!?p> “嗯?!睍r夜聞言暗自嘆笑,他不可能解釋具體緣由,自也不求什么理解。
半個多小時后,出了比賽周邊事物的最外圍區(qū),乘坐上了同一架直升機。
看著底下不斷遠離縮小的建筑之景,時夜自此心里才正式有了傷感的意思。
但他還是靠在窗邊對外做出了一個微笑:
“不辭...望諒。”
“有緣再會了朋友們。”
……
醫(yī)療住所。
時夜剛離開治療艙時,是有人通過監(jiān)控設(shè)施注意到的,只不過那個人當時也沒多想。
直到時夜離開了快一個小時過后,那個人才眉頭一皺的起身穿起外套向時夜所在樓層的衛(wèi)生間找去。
結(jié)果是沒有,于是監(jiān)控員又順著時夜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一一找去。
就這樣又拖了半個小時后。
找不到人的他絲毫不敢怠慢的直接在一個房間里拉起了預警機制。
機制一起,半個醫(yī)院的燈光照明瞬間亮起,院內(nèi)人員當即就躁動了起來。
“嗯?怎么回事?誰把警報打開了?”
“出什么事情了??”
臨近建筑的警衛(wèi)力量直動,一行醫(yī)療人員也紛紛開始向人流聚集之地靠去。
“誰拉的警報?”
“怎么回事?”
而這信息傳的也極為迅速,畢竟丟的人是當前公眾知名度處于峰值的選手。
“怎么了怎么了...上面出什么事情了?!?p> “啊...我聽到他們說是時夜不見了?!?p> “時夜...?丟了?”
“會不會是他自己去哪了???要是真出事丟了那這后果可不是鬧著玩的?!?p> “不知道,他們肯定已經(jīng)在調(diào)監(jiān)控了。”
時夜所在治療艙室。
從警報中驚醒的夏玲雅第一反應(yīng)就是往時夜這里奔來。
但是她不覺得時夜會出事,只是不管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夏玲雅只要確認一眼后者沒事那其他一切就跟她無關(guān),或許還能混個借口今晚在時夜旁邊守著照看。
但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熟悉的面孔沒等見到,就看見一行人聚在時夜所在艙室的門前。
夏玲雅眼皮一跳,隨后不顧一切的直撞入房間里面,而她很快看到的,也只能是人去艙空的景象。
怒由心生的夏玲雅當即回身對一行人質(zhì)喊道:“他人呢?人哪去了!?。俊?p> 無人應(yīng)答,因為夏玲雅是下意識用神州語言喊出來的。
不過其他人通過她這在意的狀態(tài)也大致能猜到她在說什么,但是依舊無人站出來給出解釋。
直到不一會兒一切跡象監(jiān)控比正成功,一名醫(yī)療人員才主動走到情緒激動的夏玲雅身前為其做出了解釋:
時夜是自己走的,衛(wèi)生間其中一個衣掛上找到了有他牌號的艙內(nèi)配套衣物,而從走廊中也發(fā)現(xiàn)了他便衣離開的畫面,所以案件到這里很簡單就告破了。
說完那名醫(yī)療人員便平靜的離開了。
反正只要不是外來侵入即是他們失責的地方,如果是對他們來說的外國選手自己要走,那可真的沒有人有權(quán)利攔住。
聽到這夏玲雅怒氣是消了,但與之伴來的是更加痛苦的悲緒表情。
時夜自主走的?還特意換了便衣。
因為什么?因為她?還是因為誰?夏玲這時想不通,但是她沒過多久便隱約察覺到時夜這次在這個時間段的走,可能是沒有后續(xù)的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為什么啊...”放下手機的夏玲雅差點身形一軟的撞向臨近的墻壁。
悲痛不解的心情更是直接寫滿在了臉上。
“到底為什么啊...”
夏玲雅半扶著墻壁走出房門,本想直接下樓離開醫(yī)院,但是她又想到暮語笙,回頭來到后者的艙室。
結(jié)果同樣發(fā)現(xiàn)暮語笙不在,問向一旁第一個路過的人,不知道,于是她又問了幾個,最后一個說是看到暮語笙下樓了。
這下夏玲雅也沒了再停留的必要,臨近打開了一個窗戶跳下后,徑直從雨中急奔向了莊園所在地。
……
直升機上。
時夜從關(guān)機的手機中取出了電話卡后毫不猶豫的將其掰碎了。
這個動作證明他是鐵了心要一個人走完在藍星最后的這段時間了。
但對一旁看在眼里的斬瞳來說,更是令她匪夷所思了。
“你...你掰碎了電話卡?”
“至于么?還是你和隊友發(fā)生了什么?”
“啊...沒有,我掰的是不想要的,國外接受網(wǎng)絡(luò)太差,正好打算換個運營商用卡?!狈磻?yīng)夠快的時夜微笑著信口開河道。
但這個謊言在斬瞳下一秒順手打了個電話時就破了。
不過她沒再追問下去,終歸她和時夜的相處也只有最后幾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