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蘇木棉房中休息,這幾日她的飯菜都是有人送進屋來。今日,是言如玉親自來送。
蘇木棉很是感激:“言姑娘辛苦了?!?p> 言如玉嫣然一笑,放下手中的餐盒,在圓桌旁坐了下來。蘇木棉見她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自然也挨著坐了下來。
“今日特意為你準備的菜食,你可多吃一些。”言如玉笑道。
蘇木棉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很是滿意:“勞煩言姑娘了,都是我愛吃的。”
言如玉朝她眨了眨眼:“愛吃便好,你現(xiàn)在跟凡人無異,多吃飯,才有力氣呢?!?p> 蘇木棉正是笑著,可一回味她說的話,頓時笑容僵在了臉上。再抬頭去看言如玉,只見她擺弄著自己頭上的釵子,表情中寫滿了得意。蘇木棉立刻明白了過來,她騰得站起來,不敢相信地看著言如玉:“你竟然…”
“我竟然知道你是誰,是嗎?”言如玉笑得邪媚,與平日里半點不相同,蘇木棉忽得想起來,這表情,與那日夜里看到的言如玉,如出一轍。
“你究竟是誰?”蘇木棉冷冷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毖匀缬窭浜咭宦?,“怕是你的真面目,才更不敢為人所知吧?!?p> 蘇木棉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先前的一樁樁一幕幕,她卻半點察覺不出來,對方道行極深,她之前沒發(fā)覺一星半點,現(xiàn)在更是看不出來。言如玉以一種勝利者之姿看著她,仿佛看著一個跳梁小丑,那種任人擺布的滋味實在不好受,蘇木棉眼神一凜,沉聲說道:“你不是言如玉?!?p> 言如玉哈哈笑出了聲:“蘇木棉,別自作聰明了,你以為你那點小伎倆,能瞞得過誰?”
眼下敵人連身份也不分,更不知道她的目的,蘇木棉只覺周身惡寒而起,眼下的無助竟然都不知道該找誰,找許清嗎?他如今一個凡人書生,保護自己都不行,何來幫她?
“你是何目的?想做什么?”蘇木棉警惕著往后退了一步,偷偷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藏在身后。這把匕首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修為盡失時便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的,如今她偷偷拿出來,也許對面前這個人毫無用處,但至少給她自己一點心理安慰吧。
言如玉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緩緩站起來扭著身子踱步到她身邊,只是一聲嗤笑,一把抓起蘇木棉藏著匕首的手,蘇木棉大驚,卻絲毫掙脫不開來。言如玉輕蔑地看著那把不起眼的匕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蘇木棉:“這樣一個破東西,你以為能傷得了我?”
蘇木棉用盡全力掙扎,言如玉卻似乎毫不費力,只輕輕一握便捏得她動彈不得?!安灰鰺o謂的掙扎,或許,我能讓你死相好看一些?!?p> “你到底何方妖怪?”蘇木棉氣得發(fā)抖,卻被控制住毫無辦法。
言如玉一把拽過了她,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你想讓誰來救你,許清?還是蘇煥?”
蘇木棉心中一振,只見她側臉笑得詭異,蘇木棉只覺得手中的力忽然一松,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握著匕首的手便失了束縛,狠狠扎了下去。
“啊?!毖匀缬耋@叫著側身一倒,門適時被推開,許清見此情景大驚失色,毫不猶豫搶前一步把言如玉攬在了懷中。
蘇木棉只覺得周身禁錮忽然消失,她踉蹌幾步才站穩(wěn),挨著桌邊大口喘著氣,再去看言如玉,她此刻正倒在許清的懷中,雪白的手腕處生生一道紅色的刀痕,不過傷得不深,絲絲血從傷口處滲了出來,言如玉見此情景,眼中藏了一絲笑意,旋即看去許清時,卻擠出了兩道楚楚可憐的淚來:“公子,她…她竟然想害我。”
許清神色猶疑,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莫名其妙,他適才未及思考先扶住了言如玉,如今再去看蘇木棉,只見她臉色煞白瞧著自己。蘇木棉拼命搖著頭:“你莫相信她,她不是言如玉。”
言如玉抽泣著:“公子,蘇姑娘是不是瘋了?我若不是我還會是誰?蘇姑娘方才瘋了一般要殺我,若不是你及時進來,若不是…”她說著,小聲低啜變成了大生哀哭。
許清斂眉看她,蘇木棉除了一個勁念叨不是的,竟然不知還有什么辦法可以自證,她若說言如玉是妖怪,又有誰能相信?只怕只會把她當作妖怪。
她如何能說,如何能說自己是妖怪呢。
“你這是為何?”許清此刻還算平靜,眼懷關切,“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許清身子才剛剛往前探了探,言如玉機警地一把抓住了他,眼角含淚,欲言又止:“公子…公子,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許清鎖眉:“如何能怪你,你受了傷,切莫再傷心了,我去給你找大夫可好?”
“公子…”言如玉心痛欲絕,“蘇姑娘她,她也不是有意的,我在這里,她心中不快,我是知道的…”
許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木棉不是這樣的人,定是有什么誤會,還是先把你的傷口包扎一下吧?!?p> “許清,她真的不是言如玉,你信我,你一定要信我啊。”蘇木棉渾身顫抖著,言如玉站在許清身側,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眼神挑釁著她。蘇木棉惱極了,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此刻,明顯是言如玉占了上風,是她割傷了她,如今真的是多說無益。
“好了,看來你真的病的不輕,腦子也糊涂了,她若不是言如玉,難道是妖怪不成。”許清倒還算鎮(zhèn)定,他是個讀書人,從來不信鬼怪之說,鬼怪只不過人心中的妄念罷了。
蘇木棉聲嘶力竭道:“她是妖怪,她就是妖怪?!?p> 言如玉哭得更厲害了:“公子,你看,蘇姑娘她…”
蘇木棉只覺得急火攻心,她講不清楚,更是理不清頭緒,此刻,怒意更甚恐懼,她虎視眈眈看著佯裝脆弱的言如玉,恨不能扒了她的皮讓她露出真面目來,她眼底一寒,想起手中握著的那柄匕首來。
蘇木棉冷笑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闭f著,忽然一閃,許清還未來得及看清她手中的東西,只見她生生舉著那東西生生朝著他胸口扎了過來。
言如玉神色一定,蘇木棉猛得像脫了力,手中一軟,許清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腕,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方才她便是用這個傷了言如玉,此刻,她竟然對自己…
許清怔怔看著她:“你…”
此刻來不及解釋,更是解釋不清楚,蘇木棉掙扎了幾下想刺下去,奈何此刻手中無力。許清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轉而驚異的神色變成了憤怒,他一把甩開了蘇木棉的手,蘇木棉重心不穩(wěn),急急倒退了幾步。
握著匕首的手控制不住的微顫,蘇木棉咬牙死死堅挺著站直了身體,她急紅了眼,此刻已經神智不清了,只有殺了許清,殺了許清或許才有希望。不然,也許她和許清,都會死在這個妖魔鬼怪手里。
“我此刻無法與你解釋,現(xiàn)在,只有你死了,只有你死了,我們才有救?!碧K木棉說著,手上暗暗使了力,她要殺了許清,如今只能祈求祖葉仙君可以救她了。
“你是不是瘋了?”許清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匕首。
言如玉趁機添油加醋:“都說江湖中人殺人不眨眼,即使你心有不滿,也不能動手就殺人啊?!?p> 許清寒著眼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眸子更深沉了?!翱磥砟阏娴氖钳偭??!彼f著,收起匕首,扶著言如玉往外走,臨了說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若你真想殺我,那便來吧,我等著你?!?p> “不,你不要走,你不要走?!碧K木棉跌跌撞撞追上前去,門卻被重重關上,她雙手剛扶上門框,只覺得兩眼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熊安是我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