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鸞沉默片刻,她盯著面前低頭不語的參哥兒,又緩緩看向坐在旁邊的辛夷,沉聲道:“你們都是這么想的?”
室內(nèi)死一般的沉寂,沒人開口說話,大家都垂頭喪氣,唯有茯苓憤怒的站在那兒瞪著她,胸口起伏不定,喘氣都變得極粗,顯然是怒到極點(diǎn)。
桑鸞環(huán)顧一圈,又將目光定在茯苓身上,淡淡開口:“所以,你們心里對師父其實(shí)是有怨言的,對吧?”
眾人不語,辛夷不著痕跡的移了下視線,參哥兒低頭沉默,茯苓則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沒有開口。
責(zé)備師尊這種事大逆不道,她輕易不敢說出口。
桑鸞垂下眼簾,輕聲開口:“你們不必責(zé)怪他,要怪就怪我?!?p> 幾人的身形微微顫了下。
當(dāng)時情形危急,大家都沒有多想,只能看著眼前的形勢發(fā)呆,等待著師尊與魔族對峙的結(jié)果,但這半年來,那日的情形大家也都在不斷的回憶,越是回憶越想得清晰,師父離開雖說是為了大家,但其實(shí)更多的則是為了桑鸞的安危考慮,因?yàn)榈勰Я_當(dāng)時說過,如果師父不跟他回魔族做大魔王的話,桑鸞就時刻處于危險之中。
所以桑鸞說這句話并不為錯。
所以她當(dāng)時哭得那么傷心。
不僅是傷心,還有愧疚與無奈吧?
“憑什么?你憑什么!”茯苓第一次忍不住心中的嫉妒與憤怒,徹底暴發(fā)出來,指著桑鸞怒吼,“你憑什么讓師父做到這個地步!他為什么那么在乎你!”
桑鸞恍惚一笑,師父在乎她?
或許是吧,但師父不僅在乎她,也在乎所有的弟子,他當(dāng)日離開其實(shí)不僅僅是因?yàn)樗且颉?p> 這世間已無立足之地。
她不明白師父為何發(fā)出這樣的感慨,但他走得干脆,沒有解釋,也沒有絲毫留戀,說明他真的心灰意冷,對這個蒼皇門徹底絕望吧?
他的絕望究竟因何?
只不過,師父有苦難言,她卻不能將他的苦楚說與人聽,如果他們以為是為了她,那就為了她好了。
至少,這于她而言,也是個美麗的寬慰。
“藥宗嶺可以低調(diào),但不能忍讓到這種地步!”桑鸞開口,避開茯苓的問題,直接開口,“不論師父是否在這里,我們都不能淪落到如此難堪的地步!”
說完,桑鸞轉(zhuǎn)身就走。
幾人不由皺起眉,再怎么說都是師兄妹,在一起兩年,怎么會沒有感情?
茯苓的情緒如此復(fù)雜,也忍不住關(guān)心她,見她毅然轉(zhuǎn)身,連忙追了上去:“你給我回來!不能去!”
桑鸞幾步就消失在院落之中,哪里是他們能追上的,無奈之下,只得留下參哥兒照顧紫蘇和寧容,而茯苓和辛夷則分別往主峰與九佛堂去搬救兵。
桑鸞徑直走到劍宗大門外,盯著劍宗恢宏如一柄直插云霄的利刃般的大門,冷笑一聲,邁步上前。
兩個守門弟子互相看了看,隨即上前相攔:“還未到時辰,你不能進(jìn)去!”
“滾開!”桑鸞一揮手,兩名弟子應(yīng)聲倒飛出去,撞到大門上,發(fā)出慘叫。
而大門也發(fā)出轟隆的響聲,震徹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