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時間太長了,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只有使命……
過去,并不值得回憶。
提取出的記憶像傷口愈合后結的痂,與他而言,丑陋不堪。
他是她撿的第一個孩子,何其有幸。
她是個迷,他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沉郁的倔強麻木外有著畏,敬畏和無畏。
她話不多語速也慢,又總是他從未聽過的事物。
他喜歡聽,甚至沒想過逃,不論她懷著何種目的。
直到他被載到瑩藍色巨大星體前,一種奇異的感覺,畏懼與著迷,使他的血液沸騰。
她只是看著他,毫無波瀾的眸。
“成,或許永生,敗,必定死亡。你真的愿意嘗試?”
“對!我愿意!”他的眸中跳躍著幽藍的火光。
白色的氧氣服在他觸碰的瞬間汽化,他跌進星體去的那一瞬間空間在他面前扭曲。
他感覺自己就像飛蛾,義無反顧地撲火,瑩藍的火吞噬了他由有機物構成的軀體,他什么也抓不住,他快要消亡了。
不,他不能,他的意識必須存在,他的使命還沒有結束,使命……
“滴——”
“滴——”
“滴——”
3600秒,夠了。
她把目光投向懸浮著的意識收集器。
沒有動靜!
難道又要失敗嗎?
后退一步扶住駕駛面板,她不自覺地緊攥拳,目光緊緊凝著星體表面。
她找到了最完美的玻璃機械軀體,遠比前幾次更精密的計算,長達數(shù)年的意識訓練.......畢生的心血呵,就這么沒了?
閃爍著的瑩藍火光吞噬了她的心血,還有那半大的孩子的生命。
那是什么?
她匆忙帶上視鏡。
有什么東西撕裂了星體,緩緩地向外,一點,又一點......
先是手,再是小臂,胳膊.......
那雙平靜到滄桑的眸子劃過一絲震驚,心臟在狂喜中震動,她成功了。
不,是他們成功了。
于是他得到了可以靜止一切(有機物)的能力。
于是他不再需要機械軀殼便可以長久的存在。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這意味著,他可以永生。
但他至今沒弄明白他們是由何種物質組成的。
他管那叫:類有機物。
后來,她消亡了,他卻仍然存在,帶著他的使命。
直到,他的到來。
——辭衷【回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