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鬧鐘響起了第三遍,她這才無奈的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與此同時,一聲頗是悲憤的嘆息自她腦袋頂上響起,讓她很是好奇,抬起腦袋瞧上了一瞧,卻發(fā)現(xiàn)安于懷正一臉哀怨的睨著她,眼里滿是殺氣。
“早……”這一聲招呼,她打得顫顫巍巍,且還掩耳盜鈴般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這樣某人就不會瞪了她一般。
可顯然,安于懷并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說出口的話刻薄到了一定程度,“你這起床的方式還真隆重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這是要參加什么晨間秒殺活動呢!怎么?秒到鉆石還是秒到黃金了?”
如此的諷刺,讓她有些尷尬,可還是開口解釋了一下,“忘了和你說了,我每天起床習(xí)慣了鬧鐘響三遍,這是一個歷史彌留問題?!?p> 對于這么一個答案,安于懷沒有接話,只是長長的嘆著氣,仿佛在努力的緩和著自己的情緒。
見狀,她不再多說什么,小心翼翼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拖鞋拿好要換的衣服,便躡手躡腳的下了樓。
果然,還是公務(wù)員比較舒服,九點才上班,不像她,明明是一個幼兒園的校醫(yī),卻大清早的就要到學(xué)校去。有時候她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那些小豆丁們上學(xué)要如此之早,就不能晚一點嘛?
這般想著,她也懶得去開燈,摸黑走進(jìn)了盥洗間。一亮燈,剛走到鏡子跟前的李沐騁,猛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唇處沾了些褐色的粉末,出于習(xí)慣,她舔了一下,當(dāng)下被苦得眉眼緊皺。
這……這味道不是給安于懷嘴上涂的那個藥粉嘛?
什么時候沾到她嘴巴上來了?莫不是昨天晚上給他上藥的時候不當(dāng)心灑到的?
對此,李沐騁沒有什么頭緒,索性晃了晃腦袋,順手拿起牙刷,閉著眼睛就開始刷起了牙。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思緒突的從她的腦海里蹦了出來,驚得她頭皮發(fā)麻。
猛的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四周圍并沒有其他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所以剛剛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觸感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夢做得太真實了,大清早的都開始發(fā)白日夢了?還是這種帶顏色的?
不能夠??!這也太墮落了吧……
想到這兒,李沐騁的臉頰不禁有些微微發(fā)燙,止不住的伸手摸上了摸??梢惶ь^,猛然發(fā)現(xiàn)安于懷不知何時走了進(jìn)來,此刻正打量著鏡子里的她,不由的臉又紅上了幾分。
“你怎么了?臉這么紅?發(fā)燒了嘛?”
安于懷有些不放心,伸手探了探李沐騁的額頭,而后者竟是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看到她如此反應(yīng),安于懷很生奇怪,強行扳過身前人的身子,一把將她的臉給捧了起來,迫使她看著自己。
“娉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
李沐騁嘴里含著牙膏沫子,眼神躲閃,完全不敢往安于懷的方向看,還努力的想把某人的手給拽下來,只可惜并沒有成功。
“怎么沒有,你自己感覺不到嘛?”
安于懷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度,讓李沐騁有些無奈。她并非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有多燙,可她總不能直接和安于懷說,說她剛剛感覺自己被人親了一口。
“哎呀,你別管了,還早呢,你再去睡會兒吧?!?p> 為了不讓他再糾結(jié)于這件事兒,她轉(zhuǎn)而開始推起了身前的人,準(zhǔn)備把他給請出去,免得在這兒跟她扯這扯那。然而盡管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某人仍舊紋絲不動。
“你又刷了我的牙刷?”安于懷全然不在乎李沐騁的動作,一把握住了正推著他的小手,輕聲的問了一句。
李沐騁對于這個疑惑,顯然很是不滿,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同樣的錯誤犯兩回呢。
“怎么可能!我刷的是……”
她的聲音到此戛然而止,理由是因為她瞥見了刷頭上的色圈。
我凸(艸皿艸)!
怎么是藍(lán)色的!
這一認(rèn)知仿佛一聲當(dāng)頭棒喝,震得她僵在了原地,徹底傻了眼。
半晌,才算是回過神來,憶起了昨晚的種種。
當(dāng)時,她處理好之后確實沒有把安于懷的刷頭給拆下來,而先前她拿的時候也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還要換刷頭這件事兒。
完了完了,這下的烏龍算是鬧大了……
她沒敢解釋,后怕的捂住了臉,只敢透過指縫偷偷的觀察著安于懷臉上的神情,卻發(fā)現(xiàn)某人不但沒有怒氣沖沖,竟還一臉平靜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不就是口水嘛,有就有唄,我又不嫌棄?!?p> 說罷,竟主動的揉了揉李沐騁的腦袋,末了還順手把她手里的牙刷給拿了過去。
看著他打開水龍頭把刷頭上的牙膏唾沫給沖了干凈,李沐騁還是有些窘,眼睛直直的盯著某人,連眨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閉上眼睛,就錯過了某人臉上嫌惡的表情。
可一直到安于懷擠好牙膏把牙刷塞進(jìn)了嘴里,他的臉上都沒有一絲絲的不爽掛出來,不由的讓李沐騁變得有些懵,以至于本來推著安于懷的手仍舊扶在他的腰際,維持著這個姿勢觀賞完了他刷牙的全過程。
“來,漱漱口?!?p> 安于懷自己刷完牙,瞧見身邊的人還是原來傻兮兮的狀態(tài),不由的笑意更盛,舉著剛剛他用過的漱口杯,就朝李沐騁遞了過去,全然不管那杯沿處還殘留著他剛剛漱口時落下的牙膏沫子。
李沐騁還沒有醒過神來,乖乖的張嘴接過了某人遞來的杯子,老老實實的就著那白白的唇印含了一口水,認(rèn)真的漱起了口,就像一個三歲的小朋友,任人擺布。
見狀,安于懷很是滿意,拿回來自己又喝了一口,再給李沐騁喂個一口,直到一杯子水見了底,才把牙刷杯子洗洗擺回了原位。
“洗臉還需要我?guī)兔β??”安于懷出聲,問起了某個還摸著他的腰沒撒手的人。而此時李沐騁總算是有些反應(yīng)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下子從他身邊彈開了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闭f著套上了束發(fā)帶便低頭開洗,可洗到半道上,正是滿臉白沫的時候,竟被身側(cè)的人一把揪著她束發(fā)帶上的耳朵給提溜了起來。
緊接著耳邊傳來咔嚓一聲,是手機拍照的聲音,嚇得李沐騁也不去管洗面奶會糊著眼,趕忙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安于懷的手機,上面赫然顯示著一張她的半身照,清晰倒是很清晰,卻辯不分明五官,只能看到一臉洗面奶和兩只倉皇無措到只能半舉著的手,模樣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