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下面那越來越近了的火海,赤兒戳了戳付離給二人周身張開的這個結(jié)界,說道:“你說我們不會被燒死,會不會被烤熟?。俊?p> 付離:“……”
火勢越來越大,赤兒此刻目之所及,唯能看到那滔天的火焰,二人在火海上空小小的結(jié)界里,仿若下一秒便會被那火舌吞噬了。
“還不快跑,等著被埋嗎?”不知何時,蠪姪已蹲坐在赤兒頭上,一個反掌,重重地拍在了她脆弱的頭皮上。
赤兒一手抬起,正要將這鬼東西扔出去,結(jié)界卻劇烈地晃動起來,差點沒將赤兒甩出去,還好付離及時抓住赤兒,沒讓她摔個狗啃泥。
“這是怎么了?”付離努力維持住結(jié)界問道。
“什么怎么了,這里之所以能在,就是因為那棵三頭樹?,F(xiàn)在樹沒了,你說這里還會在嗎?”
蠪姪優(yōu)雅地舔了舔一只前掌,慢悠悠地言道。
“什么?那我們怎么出去?。?!”赤兒急急問道,畢竟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沒有找到出口出去。
“嘿,臭丫頭,你今天死在這里,我們之間的契約就到此為止,老夫我又可重獲自由,為何要幫你?”蠪姪瞇了瞇眼,掃動這九條毛茸茸的尾巴。
“咯咯咯咯咯咯咯……”其他幾個腦袋冒了出來,咯咯咯地笑著。
聽到此處,原本還比較著急的赤兒忽然靜了下來,似茅塞頓開般點頭言道:“你此言甚是有理?!?p> 蠪姪:“……”
付離:“……”
眼見得火苗已經(jīng)竄到他們腳下了,下面的樹已經(jīng)在火海中轟然倒下,引發(fā)出一陣巨大的火焰浪潮,那烈焰四處鋪散開來,似要將他們維持著的小結(jié)界一起吸入那熊熊的火海中。
就在付離要撐不住之時,蠪姪轉(zhuǎn)了個身,重重地向下一掃那尾巴,赤兒便吃了一嘴的狐貍毛,外加那被打地生疼的臉。
還來不及要將那罪魁禍?zhǔn)讈韨€五馬分尸,他們那小小的結(jié)界便似離弦的箭般,直向上方那無邊漆黑的空曠射去。
“嘭”的一個巨響,他們的結(jié)界似是撞上了什么但卻未停下,不小會兒,在漆黑的前方傳來一絲光亮,越來越近、越來越亮,最后赤兒和付離兩人不得不用手擋住眼睛。
待到他二人適應(yīng)了周圍的光亮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逃出了方才那地方,回到了原先的地面上。而四周卻好似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過一般,還是先前那番模樣。
赤兒呆愣片刻,方后知后覺地問道:“我們,這是回來了嗎?”
“再不回來等著被那火給燒死??!”蠪姪憋著氣,就差再給赤兒再來一尾狐貍毛。
付離看了看抬頭看了看天色,言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回去罷?!?p> 聞言,赤兒想起院子里還受著重傷的那人,于是拉著付離的衣袖就往來時的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對對對,再不回去,那姑娘怕是又要招不少罪受了?!?p> 付離任赤兒拉著往回走,徒留下蠪姪在那兒吹胡子瞪眼。
當(dāng)赤兒他們回到院子里時,其他人都已經(jīng)歇下了,只剩個初五在一旁守著那女子。
見他二人從外頭回來,便問道:“怎么去這么久?這夫人雖是服下了宿丹,可卻遲遲不見轉(zhuǎn)醒,我都快懷疑她是不是服的是假宿丹了?!?p> 付離從懷中拿出之前在山上采來的兩味藥材,鬼草與焉酸放于桌上,言道:“她之所以遲遲不醒,應(yīng)是自己不愿醒來,將自己困于夢中?!?p> “所以你見她服下宿丹后還不見醒,才說要去采鬼草?那為何還要才焉酸?”赤兒恍然大悟道。
“采鬼草是為了解她之憂,至于焉酸,則順帶著采些備著,總不能每次中毒都拿宿丹救人罷?!备峨x拿過一旁的石舂準(zhǔn)備搗藥。
初五跑過來坐下,抱過付離手中的石舂就幫忙搗藥,一邊還不忘狗腿子地說道:“還是老大英明,這下既能真正救了這位夫人,又能防止某人暴殄天物,亂用宿丹。”
赤兒:“……”
折騰了一宿,大家見這夫人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就都回屋歇下了。
赤兒雖也是又累又困,但由于今晚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導(dǎo)致她此刻還不是很想睡。付離卻不肯,于是硬是被他拎著出了房間,帶去休息去了。
回到房間后的赤兒這才想起蠪姪,本想跟蠪姪道個謝,可蠪姪卻又似先前那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此時的赤兒一沾到床,才發(fā)覺自己真的太累了,躺下還沒片刻,便睡死過去,直到下午被外頭吵吵鬧鬧的聲音給吵醒。
赤兒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揉著迷蒙的眼睛打開了房間,就看到院子里十分熱鬧。一屋子人圍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嘰嘰喳喳地在說著什么。
赤兒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昨晚還躺在床上不愿醒來的那位夫人,此刻正坐在這里,被一群人圍著問東問西。
還是金錢子眼尖,一眼就瞅見不遠處還在犯迷糊的赤兒,打趣道:“這豬是睡到日曬三竿,那這直接睡到六七竿的叫什么?”
聽到此話,一旁的幾個人嗤嗤嗤地笑了起來。
赤兒抬頭看了看天,睡到三竿的是豬,那比豬睡得還久那就是比豬還不如。得,感情金錢子這家伙正拐著彎罵自己呢。
赤兒也不予計較,徑自走到他們那邊,看著正中間拘謹?shù)囟俗哪俏环蛉耍⑽Ⅻc了點頭,言道:“這位娘子,身子可是無大礙了?”
聞言,這位夫人站了起來,身子微微向前作了一揖,言道:“多謝各位的照料,已然無恙。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鄙人姓邵,單名一個嬅,還不知,諸位恩公如何稱呼?!?p> 不卑不亢,聲音雖輕,但卻勝在堅定。
想起之前付離說起這位夫人原是習(xí)武之人,赤兒心下了然,幾個人輪流自報家門了一番。
見幾個人欲言又止的模樣,邵嬅看出了大家的窘境,于是先出聲道:“如果各位有時間,不覺得無趣的話,可聽聽我的故事,就當(dāng)作一個飯后消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