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石階上,云疏就著月光和屋檐下的燈籠,低頭望著自己的影子。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被人踩住了,她下意識地抬頭。
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望著自己,眼里全是打量和審視。
“我不是故意的?!彼ь^弱弱地說了一句,隨后便垂下腦袋去。
主要是她現(xiàn)在很暈,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墨琰蹲下身子,看著她難受的模樣,說道:“你這塊墨玉哪里來的?”
迷迷糊糊的,云疏不想搭理他,將頭歪向一邊。
墨琰也不生氣,將墨玉拿到她眼前再次問道:“這墨玉是你自己的嗎?”
云疏看著他拿墨玉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胸口更加翻涌,她突然起身抬頭正要說什么,卻不想止不住胸中的翻滾,一口污穢直接吐在他的袖子上了。
墨琰臉都黑了,但是還是強忍著沒有發(fā)作,他把墨玉收好,拉住她東倒西歪的身體。
云疏吐完之后感覺好多了,她拉著墨琰的衣袖不至于摔倒,突然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熟悉。
隨即她抱著墨琰手臂說道:“師父,你怎么才來呀?你不知道,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事情?!?p> 墨琰挑眉,師父?這女人一會兒認錯一個人的,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云疏卻只以為是優(yōu)河回來了,抱著他的手臂不撒手。
說著說著腦袋就垂下了肩膀上,墨琰低頭一看,她竟然睡著了。
他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了,將她扶在臺階上坐好,有些嫌棄地甩了甩,看著衣袖上那一片污漬,臉色十分難看。
但是為了問清楚墨玉的下落,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只好將她拉起來帶到了客棧。
凌輕塵在皇宮里與凌皇因為賜婚的事情起了爭執(zhí)。
“皇上,微臣不能做一個不講信用的人?!绷栎p塵站在下方,依舊堅持。
“煜王,丞相之女聰慧機敏,與你實乃良配,你為何非要為了一個江湖女子得罪朝廷大臣呢。”皇帝扶額,很是頭疼地說著。
他們就這個問題已經(jīng)說了兩個多時辰了,依舊沒有一個共同的觀點。
“丞相之女確實優(yōu)秀,只是皇上,難道我們皇室還要看一個大臣的臉色嗎,難道就因為她傾慕于我,便要我辜負自己的心意去娶她嗎?”凌輕塵語氣也不是很好,頗有些煩躁地說道。
凌皇望著他,不禁有些氣惱,他原本對任何事情都是云淡風輕,只是沒想到就因為這件事情,他和自己嗆聲。
何況,他說的話讓凌皇有些失面子,他是這天下的皇,還需要看誰的臉色嗎!
“煜王,這是圣旨!”凌皇不想再與他糾結(jié)在這個問題上,直接拿出身份壓人。
凌輕塵一聽,一撩衣服當場就跪下了,“若是身為煜王便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過這一生,臣請皇上將臣貶為庶民,從此以后,再與皇家沒有任何關系。”
看著他倔強的的樣子,凌皇有氣也發(fā)不出來。
他自然是聽得出來凌輕塵話里話外的無奈,身為皇室中人他們都身不由己。都要為這天下失去一些東西。
只是他這個小皇叔從小就游蕩江湖,對朝廷之事不上心,這一次也是因為太后病危才能把他找回來。
先皇在時,便告誡過他,要好好對凌輕塵。以彌補先皇對他的虧欠。自己怎么可能把他貶為庶民。
如今兩人竟因為一件事情上了火氣,凌皇望著他,氣的不想不在說話。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太后駕到!”書房外響起了公公的聲音。
隨后太后就帶著丫鬟走了進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凌輕塵,太后心下了然。
凌皇看到了太后則是暗暗松了口氣。
“母后,這么晚了您怎么過來了?”凌皇站起來扶住太后走上寶座。
“哀家聽聞你與煜王有些不愉快,特意過來看看?!碧笸怂麄円谎?。
“母后,我們并沒有什么不愉快。”凌皇說著,“煜王趕緊起來吧,地上寒涼。你說的事情朕會好好考慮的?!?p> 說著,凌輕塵還想說什么,被太后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他垂下眼眸,“謝皇上?!?p> 太后轉(zhuǎn)頭對凌皇說道:“你欲賜婚于煜王的事情哀家也聽說了,只是不知道皇兒欽定的哪家姑娘?”
“回母后,暫未欽定,只是提了丞相府千金,日前丞相婉轉(zhuǎn)跟朕提了一下他家女兒對煜王有意之事?!?p> 凌皇說著,太后了然,“也就是說皇上并未在圣旨欽定具體名字。只是和煜王商量選哪家姑娘?”
“正是?!绷杌室豢刺筮^來,就知道她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索性也就依照她的意思說下去。
“那既然如此,不知煜王可有心中人選?”太后看向凌輕塵,他則是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太后,臣已有心中人選?!?p> 太后點點頭,“皇上呀,自古姻緣都是你情我愿,佳偶天成,方才長久,若是硬生生將兩人湊在一起,那不是怨偶嘛。既然煜王心有所屬,皇兒也不必強求。只能是與丞相千金有緣無分了?!?p> 聽著太后這話,凌皇沉思了片刻以后,隨后說道:“母后說的是。只是圣旨已下,成婚之期斷不能更改,這新娘如今在哪?她是否也心屬煜王呢?”
聞言,太后則是看向凌輕塵,聽到那句她是否也心屬煜王,頓時心中有些苦澀。
他表面不露痕跡,說道:“多謝皇上關心,若是成婚之日沒有找到她,臣愿遵圣意?!?p> “好?!绷杌事勓?,不由大悅。
“既如此,夜也深了。煜王趕緊回府休息吧。”太后說著,也起身回宮。
等到太后離開以后,凌輕塵才出了御書房。
寒觴在外等著起了一身寒意,“王爺,咱們回府?”
凌輕塵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了。
他一回府里就問,“云姑娘怎么樣了?”
寒觴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我跟著您一起進宮的?!?p> “你怎么跟著我去的,不知道看著點?!绷栎p塵沒由來的沉下了聲音。
寒觴一臉冤枉,“不是您叫我去的嘛?!?p> 要不是我跟著您去了,看見事情不對勁,把太后請來,估計這會兒您還在御書房和皇上爭執(zhí)呢。
凌輕塵想起來,沒有說話,一甩袖子負手去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