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走出門,陽光美美噠,身體痊愈能下地,心情美美噠,看見老婆美美噠,心里美美噠。
秦星浩的身體終于痊愈了,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此時正值秋高氣爽,酷暑漸消,風(fēng)高氣爽,嗯,美美噠美美噠!
美滴很!
院落中井然有致,雜貨不多,籬笆院墻四處通風(fēng),可謂是采光良好,陽光傾灑進來,令人無比愜意。望著院角的幾只閑散的雞,想著家中還有幾畝地,雖說并非出身穿越于大富大貴之家,但咱也是有雞有田的人,再配上兩口泉水,一個美女老婆,呀!這小日子還可以哈。咦,不對,不是說開局一只狗才是新手村標(biāo)配嗎?嗯,看來還得再養(yǎng)一只狗才行。
張怡蓮在院中忙碌,咦,小丫頭怎么還拿上鋤頭了?
秦星浩忙迎了上去,“娘子這是做甚?”
“呀,大郎你怎么出屋了,你身體剛好,可要好好將養(yǎng)一番,快上屋里去躺著?!睆堚徔吹角匦呛瞥霈F(xiàn)在面前,忙得鋤頭擱在墻邊,美目先是綻放出欣喜的光彩,而后小臉焦急神色,令秦星浩心中一暖。
而后皺下眉頭,他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娘子啊,你看咱們都已經(jīng)成親了,以后就別叫我大郎了,叫我相、額,叫我官人吧?!?p> 怎么大郎這個稱喟就讓我想起那慘死的綠帽武大郎了呢,當(dāng)然了,相公這個稱呼也不能叫,這是有講究的,在宋朝,相公僅限于宰相的稱喟,比方說,范仲庵范相公,王安石王相公,這些都是德高望眾之輩的稱呼,秦星浩連忙改口。
“哦,我聽你的,官人開心就好。”張怡蓮低下頭揉搓著衣角說道。
不錯不錯,小丫頭居然這么懂事??纯矗贿€是古代的小女子聽話,秦星浩暗暗感慨。
上得庭堂,下得廚房,又這么乖巧,這趟穿越俺也趕上了!
“對了娘子,你這是要去做什么啊?”
“這些天你臥病在家,咱家田里的野草都長瘋了,我下田鋤地去?!?p> “?。磕阒涝奂业卦谀??你會鋤地?”秦星浩有點尷尬,猛然醒悟自己這個穿越者的身份轉(zhuǎn)變,自己已不是為衣食無憂的前身,而是半耕半讀的農(nóng)家讀書人??粗@個放在后世還是念高中的小女孩心疼而驚詫的問道。
“隔壁張老伯跟我說的,我昨天下午還鋤了半天呢?!鼻文槼錆M了驕傲的看著秦星浩,目中光彩流連,仿佛在說,看你娶這媳婦怎么樣,能干吧?快夸夸我!
秦星浩聞言有些感動,又有些汗顏,下田這種活在在前世,他都沒怎么做過,而這個時代這么柔弱的女子卻吃這種苦。拉過張怡蓮的小手,入手溫軟,手掌心赫然有幾個水泡,小心的扯在唇邊,輕吹口氣,輕柔的撫摸,“疼嗎?”
“不疼?!比彳璞磺匦呛评对谑种?,張怡蓮起初想將手抽回,但看到秦星浩這么貼心的舉動,竟是不舍得抽出手來任他拉著。呀,良人這么細膩啊,到底是讀書人。
想著想著,小丫頭將頭埋的更低了。
“女人的手是做女紅,拉扯孩子的,不是去地里做活的,那是男人的事情,你在家里做飯等我,我去田里鋤草。”不由分說的拿起鋤頭,秦星浩叮囑道。
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扉,張怡蓮?fù)匦呛频谋尘罢诡佉恍?,眼角彎成一道月牙,隨后小跑著也出了院門跟了上去,“官人,等等我,同去同去!”
田間莊稼長勢喜人,此時雖是入秋時節(jié),但暑意未消,正午陽光正濃,壟間陌上熱氣升騰。畢竟大病初愈,久臥在床,猛然間下田勞作,竟是揮了幾下鋤頭竟是腰酸腿痛,細汗布滿額頭。
令秦星浩欣慰的是,小丫頭倒是挺有耐心,亦步亦趨的跟著秦星浩的步伐,嬌顏始終掛笑,不厭其煩的拿著巾帕為他輕輕擦拭額頭細汗。
秦星浩將鋤頭豎在胸前,挺身伸展筋骨,看著前方青黃交接的田地,以及掌心磨的水泡隱隱痛感,一時間滿心悲憤,恨恨將鋤丟到地上,也不顧張怡蓮在側(cè),指手劃天嚷道:“賊老天,既然把我送過來,不給金手指,不給系統(tǒng)勞資忍了,你居然讓我這二十一世紀(jì)杰出青年來這鬼地方種地,你行你來種??!咳,咳——”
情緒太激動,節(jié)奏沒握好,大口咳了起來。
張怡蓮則美目圓睜,輕掩櫻口,滿臉擔(dān)憂恐懼的看著他,猛然轉(zhuǎn)身跑開了。
“娘子你干嘛去?”秦星浩不解的沖她身后喊道,沒等到對方回答,身體的脫力令他坐倒在地。
其實對于秦星浩來說,內(nèi)心是對種地有抗拒的,做為后世的大多數(shù)人的觀念中,認(rèn)為種地是沒有前景的,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烈日里揮汗如雨,做著辛勤的工作,收獲來的微薄的糊口。更何況是放在古代完全望天吃飯的職業(yè)呢。
沒多久秦星浩便遠遠看到小路上有兩個身影,正是張怡蓮手提裙擺邁著小碎步匆匆趕來,神色慌張,似乎還在不斷催促身后的人,定睛看去,可不正是那許道人嘛。
秦星浩猛然明白剛才的瘋狂舉動,一定是讓張怡蓮誤以為自己又被當(dāng)做鬼上身了。想起那日牛鼻子的針炙,心一個激凌,猛然從地上站起,整理下衣擺,慌忙撿起鋤頭,馬上小鋤頭又掄了起來。
“快,道長,我家官人...咦?好了?”背后傳張怡蓮驚奇的聲音。
“哎呀,看吧秦家娘子,貧道就說了,我定魂針施過后你家大郎不會再有事的,貧道這手段你可著勁去打聽打聽,怎么可能出過差錯?”許道人撫須傲然道。
秦星浩轉(zhuǎn)身故作詫異道:“呀,娘子,你跑哪去了,剛才喚你不應(yīng),原來卻是尋仙師來了”。
“我...我..奴家以為官人舊疾復(fù)發(fā),心中慌怕?lián)鷳n嘛?!钡皖^小手輕揉衣角吶吶道。
秦星浩看著小女兒姿態(tài)的嬌羞樣子,又見她因匆忙來往而滲出的額頭細汗,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帶著幾分自責(zé)的伸出袖口溫柔的輕拭。
不自然的朝許道人施禮道:“勞煩道長空跑一趟,得虧前些日子為小子勞心診治,中午寒舍略備薄酒,望道長勿必前來。”
許道人揮揮衣袖,眼中閃過一絲戲虐,“大郎若是感覺心神不寧以致舊疾復(fù)發(fā),貧道自是責(zé)無旁貸,當(dāng)不惜道行受損再為你施上兩針?!?p> 秦星浩暗罵:禽獸!面上作感激道:“勞道長費心,小子無礙。”
許道人一抖拂塵,瀟灑轉(zhuǎn)身道:“李寡婦家的牛今天下崽,貧道要去恭賀一番,你若有心,改天再請貧道吃酒。”而后便飄然高歌而去。
張怡蓮嘆道:“許仙長真乃得道高人??!”
秦星浩望著許道人遠去的身影,眼中漸漸充滿失望,這個神棍,怎么就不被什么東西絆倒狠摔一下,也讓他半年走不了路!
“官人,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你看我能走能說能蹦能跳能走能鋤地,安心啦!”
漸漸起了風(fēng),禾苗迎風(fēng)掀起陣陣綠色滔浪連綿翻滾,令人神清氣爽,勞作多時的疲累隨之清減,不多時天色慢慢陰暗起來,秦星浩抬首望天,遠處天邊赫然烏云向這邊蔓延而來,便將鋤頭扛在肩頭,拉上張怡蓮道:“看這天氣多半是要下雨了,我們且先回家?!?p> 二人匆忙離去,沒走多遠便聽得雷聲滾滾,頃刻暴雨傾盆而下,好在附近有所舊屋,二人便疾步跑到屋檐下避雨。
風(fēng)寒雨冷,張怡蓮曲腿抱膝,秦星浩不忍她在凄風(fēng)苦雨中瑟瑟受寒,便將外套脫下來為她披上,卻被張怡蓮慌忙拒絕。“官人不可,你病體初愈,萬萬不可招受風(fēng)寒,趕緊穿上,我不冷?!?p> 秦星浩看著她因寒而蒼白的小臉卻是慌張關(guān)切,心中既暖又慚,不容拒絕的說道:“不妨事,倒是讓你跟我受苦了,以后的日子里,你家官人為你遮風(fēng)擋雨!”
張怡蓮沒在拒絕,將頭輕輕靠在秦星浩肩頭,出神的望著眼前天地相接的雨幕,輕聲低語:“滴滴嗒嗒,冷雨稀拉,回不了家。”
秦星浩聞言心中一痛,忍不住將她輕輕攬入懷中,張怡蓮展顏一笑,接著道:“嘩嘩啦啦,良人在旁,心中不慌,處處是家!”將雙臂環(huán)在秦星浩肩頭,親昵的依偎在他懷里。
秦星浩笑道:”喲,娘子居然還會做詩了,那么為夫也吟一首吧!”
張怡蓮仰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的盯著他,眼中滿是期待嘻笑道:“好呀好呀,官人快快吟來?!?p> 秦星浩低頭思忖,吟誦:“風(fēng)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君子,云胡不夷?
風(fēng)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云胡不瘳?
風(fēng)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張怡蓮聞后歡快的拍手說道:“好好聽啊,官人果然不愧是讀書的秀才!是你作的嗎?”
秦星浩一窒,撓頭笑道:“不是,詩經(jīng)里的《風(fēng)雨》,我背的?!?p> “哦,那我家官人也厲害,這風(fēng)啊雨啊,雞鳴什么的都能記得下來,你以后一定能中進士做大官!”小丫頭初時臉上有些失望便一閃而逝,隨即便崇拜的看著他。
秦星浩哪能讓她感到失望,快速的在腦中搜索下前世記憶中的詞,終是選了首《眼兒媚.愁云淡淡雨瀟瀟》,而后眺望遠空的雨幕吟道:“愁云淡淡雨瀟瀟。暮暮復(fù)朝朝。別來應(yīng)是,眉峰翠減,腕玉香銷。
小軒獨坐相思處,情緒好無聊。一叢萱草,幾竿修竹,數(shù)葉芭蕉。”誦完后心中默默念叨:次仲兄,對不住了,反正你好詞那么多,不差這首,先給俺拿來用用吧。
秦星浩沒聽到身邊動靜,扭頭看去,小丫頭眼冒星星盯著他看,秦星浩遞過去一個肯定的眼神:為夫作的!
張怡蓮猛然撲身入懷,將他牢牢抱住,似是怕他飛走一般,輕柔而堅定的說道:“官人,蓮兒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可是官人也答應(yīng)我,不管以后你是否飛黃騰達,做多大的官,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秦星浩反手將她緊緊相擁,回道:“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子若不離,吾定不棄,生死相守,地老天荒!”
這一場好雨!
遠處田間的碧浪在風(fēng)雨中歡欣的搖曳,秦星浩遙望天際,默默念道:該想辦法弄錢??!轉(zhuǎn)念又癡想到:這天上下的雨,如果給我家里院里下滿火腿腸換成銀子多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