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中沒見曹美鳳笑過,驚鴻一瞥的也沒見過。
他不知道傾城一笑是什么樣的讓一個男人失魂落魄,也更不清楚回眸一笑是何種的萬種風情。當曹美鳳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一展笑顏之時,很平淡,卻舒服的讓一個不相干的男人沒有了半點吊兒郎當看她笑話的欲望。
或許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又在無意中將自己苦心經營的現(xiàn)象一秒鐘破功的曹美鳳,順手攏了攏的額前的頭發(fā),恢復了一貫的清冷面孔。
“邪門歪道倒是玩的順溜,既然這么完美的點子能賺大錢,你何苦還要在小小的東陽縣撲騰那幾下不大的浪花呢?!辈苊励P的淡然不是裝出來的,本就是一個不經意的插曲,自己差點上當?shù)膶擂螌λ@種經歷過無數(shù)冷眼和嘲諷的人來說,又算得了什么。
她可以在某些事情上臉皮薄如蟬翼,也可以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厚如城墻。生活這狗娘樣的東西將她變成了如今這樣,她沒什么好抱怨的。
其實剛才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多余,不用開口曹美鳳也似乎看到了答案。如果陳望中想去做早已經付諸于實踐,何苦還要將完美的點子留給別人?
又或者更簡單的和那些騙子合作,來一場完美的騙局,得到的錢不是更多?
陳望中沒這么做,讓向來討厭這種歪門邪道,劍走偏鋒勾當?shù)牟苊励P,對陳望中沒來由的生出些許好感。
沒什么大道理,也不想說的多么正義凜然的陳望中道:“那是因為,我有能力通過正常的手段賺的錢,遠比歪門邪道賺得多。這是個簡單的算術題,怎么選擇一目了然?!?p> 恍惚中時間回到了曾經那段最艱難的歲月,大學畢業(yè)之后的曹美鳳幾次創(chuàng)業(yè)屢戰(zhàn)屢敗,差點在絕望的邊緣走上歧途。
是哥哥俞鴻亮站在她面前,冷著聲音,以近乎不近人情的語氣告訴她,別人看不起你,你也看不起自己,將自己變成以一個只會走歪門邪道,最后萬劫不復的可憐蟲嗎?你有十足的能力在正道上賺取,遠比歪門邪道多的多的錢,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神經錯亂了,一步步將自己毀滅。
似曾相似的話也不過才過去十年左右而已,曹美鳳多少有點明白這個哥哥為何和陳望中一見如故,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眼緣吧。
惜字如金的曹美鳳走了,走之前什么都沒說,留下屋中的兩個男人相視一笑。
足以一笑的事情,俞鴻亮全都歸咎于緣分,他和陳望中有緣,美鳳或許也是這樣。
陳望中確實沒想到自己當時隨口一說的點子,被葉冠林執(zhí)行的如此讓人意外,這家伙真不是騙子兩個字可以簡單概括的。
一場不小的鬧劇在笑鬧中結束,鄭永年這塊硬骨頭擺在面前,陳望中心里已經有底了。
曹美鳳并沒有急著回洛州,公司里的事情自有別人各司其職,有她和沒她也一個樣。這也得益于曹美鳳的這么多年來知人善任,以及嚴格的公司架構,才能保證不會出現(xiàn)沒有她的時候群龍無首的局面。
從哥哥俞鴻亮的失敗中她學到很多,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哪怕錯了一步也是萬丈深淵。
房間的門開了,這間房間是曹美鳳獨有的,也是他沒次來到聚香樓的住宿之地。
走進來的俞鴻亮,走過去不動聲色的坐在曹美鳳旁邊:“美鳳啊,現(xiàn)在你應該多少了解一點這個年輕人了吧?!?p> 知道曹美鳳不是那種受了一點委屈就哭鼻子的嬌滴滴女人,也不是碰到一點坎坷就打退堂鼓的鼠輩,也更不會是為了一點無關緊要的事情大發(fā)雷霆的愣頭青,剛才的鬧劇已經在他心里翻篇了,甚至連提都不需要提。
“還要看看?!辈苊励P還是她那不變的話:“鄭永年這事很棘手,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愿不愿意和我開口。不過就算開口了,我也未必能辦得了。鄭永年要是咬定了坐地起價,這種貪婪的地頭蛇也不好對付,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了。”
帶著點一笑了之的俞鴻亮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望中一臉自信,好像這事他已經勝券在握了?!?p> 也不知道信不信這話的曹美鳳忽然來了興趣:“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把人家吃進去的肉摳出來?!?p> ……
不速之客遠遠不止帶著一肚子疑問跑到聚香樓的曹美鳳,還有一個讓陳望中壓根沒想過的人。
當一身西裝革履的葉冠林出現(xiàn)在聚香樓門口,打聽著陳望中名字的時候,俞鴻亮瞅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你?!?p> 洛州一別已經過去一兩個月了,莫說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陳望中沒辦法想不起來,面前的那時候一臉深沉的俞鴻亮同樣不是說忽略的就可以忽略的。
俞鴻亮禮貌的一笑打了聲招呼:“別來無恙?!?p> 陳望中是在二樓的房間見到了突然冒出來的葉冠林,沒有寒暄客套,也沒有熱情的互相擁抱,本能的和此人保持距離的陳望中只是象征性的說:“還真是稀客?!?p> 確實稀客,稀的讓陳望中不敢相信。
并不是膽小如鼠的陳望中,也沒有見到一個騙子本能的戒心和緊張,以及因為上次洛州的事情自己受到連累的風險。這家伙能大搖大擺的來到東陽縣,他的騙局自然沒有出紕漏。這家伙沒事,完全隱匿在幕后的陳望中就更不會有事。
或許察覺到了因為自己敏感的身份引起的不必要的誤會,葉冠林嘗試解釋:“別緊張,我能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陳望中全程沒有參與,想把你供出來也沒理由?!闭f到這里,葉冠林換了種口氣:“我順道來看看你,你信嗎?”葉冠林本就帶著點禮貌笑容的臉上更多了點玩味的意味,不知道是裝的,還是下意識的自然而然。
沒有多少利益糾葛,也沒有多少交情的人來看看自己,鬼信呢?
陳望中可不是鬼!
信天翁不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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