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兒不敢恭維,“楚神醫(yī)可真是大善人,厲害!”說罷,又善心地提醒,“不過再如何,你也得考慮考慮自己的生活。如果因為別人窮,你就不收診金,那你以什么生活,你照顧不好自己,等自己生病了,你這救死扶傷的想頭也沒什么用了?!再多慷慨也是逼迫自己入黃泉?”
楚晨汐只道風鈴兒為人率真實在,并不生氣,反倒真誠地感謝,“風姑娘說得是,下次診治,定收點兒可供生活的診金?!?p> “那鎮(zhèn)上的上官大人不挺有錢么,你……收診金沒?”
“我……”
“怎么了?”
“上官云這個人表面溫和慈祥,實際愛財如命,之所以對我恭敬幾分,只在于我現(xiàn)在還有存在的價值。倘若哪一日,他病好了,想著我曾經(jīng)收了他的銀錢,只怕……只怕會大加報復?!背肯珖@了一口氣,笑若清風,“還是不給自己找麻煩了吧?”
“天,那上官大人長得那么慈和,沒想到心這么毒辣!”風鈴兒睜大眼睛,不敢想象。而后又略感狐疑,“不過,楚神醫(yī),他這個人如此貪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晨汐怔了下,隨后笑開,他把曾經(jīng)鎮(zhèn)上的齊大夫醫(yī)治他,收了銀錢后,離奇死亡的事兒同風鈴兒講了。
風鈴兒納悶不已?
想起剛剛兩個拿刀的男人,她不由地猜想道,“照你這么說,我倒覺得,那鎮(zhèn)上的齊大夫不是被這上官大人殺死的。如若不然,今日那兩個殺手是怎么來的,你還沒把上官大人醫(yī)治好吧,他們就半道殺人,是不是顯得太奇怪?”
楚晨汐別扭,“姑娘不覺得是強盜?”
“強盜?”
風鈴兒的肚子都笑痛了,她道,這再走不遠,就是田水村了。在這么貧窮的地方,打劫村民,也真是夠愚蠢的了。
況且,他們走的那條路,算是小路,離田水村又最近,怎么可能會是強盜?
強盜打劫,也該說四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這類似的話,然后搶劫銀錢的。
為何偏偏揮舞著手中的刀,要致他們于死地?
聽完風鈴兒的分析,楚晨汐的臉色大變。他想,若不是尋錢的強盜,那只怕是今日那一出事兒了。
他為了風鈴兒,得罪了上官府的管家盧輔,會不會是那管家派人來,殺他們滅口呢?若真如此,那下回再去鎮(zhèn)上,他可一定得小心謹慎了。
自己揣測了兩下,就又囑咐跟前的風鈴兒。
風鈴兒聽罷,點頭答應,“楚神醫(yī)莫要擔心,我也就賣他們一回玉米饅頭?!闭f完,起身,抖了抖裙子,“好了,我不說了。我得回家了。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祖母母親她們真要著急了?”
楚晨汐木訥一笑,“那……那我送你?!?p> “啊哈,剛才我就是要安全送你回來,才來這山上的,你可別再送我,不然今天一晚上,我都別想回家了?!憋L鈴兒奔放地笑了下,就推開竹門,漫步離開。
身后之人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對著自己的大白狗吆喝了一聲,隨后大白狗兩爪高抬,沖著楚晨汐叫了兩聲,就追了出去。
風鈴兒看著身后跟來的大白狗納悶,“喂,小狗狗,你家主人要你送我???”
那大白狗搖晃著尾巴。
“那好啊。謝謝你了。”風鈴兒在大白狗的護送下,果然膽大如牛。
一路上,還哼起了好聽的歌曲。
我有一只小毛驢,他從來也不騎……
來到家里,便看見圍站在院子里的弟弟妹妹們。
他們都不敢睡,害怕風鈴兒出事兒??梢豢吹斤L鈴兒的身影,他們那懸著的心就都平和了下來。
幾人上前,替風鈴兒開門。
詢問對方道,“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風鈴兒便將白日發(fā)生的事兒說給他們聽。
弟弟風昭擔憂道,“姐,你得罪了鎮(zhèn)上的那壞蛋,那壞蛋會不會找上門來啊?”
祖母聽了,也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是啊。鈴兒,你干脆不要再去鎮(zhèn)上了,家里吃什么用什么,我們自己想辦法。”
“那怎么能行呢,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做生意的。何況,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再說,那上官府的人又不知道我是誰,除非他閑得無聊,想跟我這個小丫頭做對?!憋L鈴兒笑著安慰眾人。
一旁杵著的母親云氏,拉著女兒的手,瞳孔里折射出不安,“鈴兒,話雖這么說??赡赣H還是害怕啊,這幾日還是聽你祖母的,別出去了!”
一家人也是關心,她自知不能無視,便笑著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