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想毒死的是爹你
“你!”時盼猛然一個后仰,跌坐在地,伸手指著時童,時童坐會了自己的位子,喝著茶,笑瞇瞇地看著時盼,“誒,大姐姐…我,我這不是餓嘛,又不是故意不給你吃的,明明是你說要請我吃飯的…不夠吃,不夠吃你再點(diǎn)嘛?!?p> 周圍的人從方才到現(xiàn)在,聽到的話就是時童此時說的這段,極為委屈的話。
甚至于她眼內(nèi)還有一圈圈的淚光打轉(zhuǎn)。
“切,我還真以為…”
“噓?!?p> 周圍人想議論,可是時都督家的事兒,是能夠當(dāng)著面議論的么?
“時!童!”時盼牙咬切齒,突然她覺得胸口一悶,噴出來一口血,烏黑的血,像是一個久病之人,時盼拿過手帕擦了自己的嘴角,驚恐隨之彌漫在她整個人身上?!皝恚瑏砣?!”
時盼最后被一些官家子弟派人送回了時府,但事情最后將如何被這銅洪鎮(zhèn)上的人評說,就已經(jīng)不關(guān)她的事兒了。
“找人,散出去?!睍r童佇立在酒樓的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送時盼回去的馬車,小寶一笑,扭頭離開了這家酒樓?!皶r二小姐,您…”
“照著剛才的,再上一桌?!睍r童從自己袖子里拿出一錠銀子,十分闊氣的扔給了小二。
“好勒!”
小寶的身形很快,縱然是被人跟著也是三步兩步地就甩開了,步子輕巧是一點(diǎn),最主要的還是這個丫頭小巧,在人群里穿梭一會子,就找不見她人形。
時童在酒樓喝著酒吃著肉,模樣那叫一個放浪形骸,可周圍人都沒有什么異樣。
這個時都督嫡女時童,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
只是這會子要是有人仔細(xì)觀察時童,就會發(fā)現(xiàn),她雖然吃著,可是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對面一處茶樓二樓露臺處,只是那目光隱晦不易被發(fā)現(xiàn),況且也沒有人會這般無聊地去仔細(xì)觀察一個有些傻憨的丫頭。
“主子,被發(fā)現(xiàn)了?!?p> “無妨?!?p> 露臺之上,一男子披著藏青的毛皮大氅,熱騰騰的茶霧,在他跟前升起,劍眉丹鳳,鼻似玉蔥,明眸皓齒之間那盈盈笑意仿若是在回敬時童這肆無忌憚的“盯人”策略。
男子的無妨,其實(shí)頗為無奈,發(fā)現(xiàn),早在他們出門的時候,那二小姐身邊的丫頭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澳莻€丫頭,跟丟了?!?p> 去跟蹤小寶的人回來有些懊喪,怎么連一個小丫頭也跟不住了,可身為主子的這個人,卻一點(diǎn)也不意外,反而笑意更濃?!案桓隙紵o妨?!?p> 兩個護(hù)衛(wèi)面面相覷,今日的主子似乎特別的佛系,什么都無妨?
“這二小姐,不簡單??磥淼o我定下的這門親事,倒也不差。”
此人便是時童她爹,也就是時博后同另一位都督定下娃娃親的男主人公,彌嘉譽(yù),那個“蠢兒子?!?p> 也正是因?yàn)檫@樣,時博后的態(tài)度才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待遇好了,態(tài)度好了,地位高了,錢也多了。一切都只是想把時童養(yǎng)的乖順,養(yǎng)的聽話,這樣興許時童一個高興,把人彌家都給毒死了呢,罪魁禍?zhǔn)资沁@個傻憨憨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真是一箭雙…奧,三雕。
“真是有趣?!币姷綇浖巫u(yù)對著自己舉了舉茶杯,時童雖然未有回敬但是也晃晃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確實(shí)有趣,蠢兒子不蠢,憨女兒不憨。
在時童要對最后一盤菜動手的時候,小寶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搶過時童手里的筷子就開始吃。
“辦完了?”
“我辦事…那是…”
小寶什么都好,就是有個不好的毛病,她喜歡把自己的心里話當(dāng)做已經(jīng)說出來的一般,說一半留一半。好在,時童倒也已經(jīng)能夠習(xí)慣這丫頭的脾性。
看著小寶席卷殘?jiān)频某韵?,時童挑挑眉索性看著她吃,倒也有趣。
“哎,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那個大小姐要害你的?!?p> 時童眨眨眼,酒壺空了,今日的攝入量也夠了,“我不知道啊?!?p> “那你干嘛…”干嘛欺負(fù)人家姑娘,人還給你付錢,請你吃飯的…小寶后半句話自然是又噎了回去。
“我就是想欺負(fù)她啊?!?p> 這個理由,若是被時盼和葛馨憐知道,大概是要?dú)馔卵税桑聦?shí)上,時盼此時卻是在吐血不止,那進(jìn)氣多出氣少的樣子,把護(hù)送她到時府的幾個人嚇得不輕,送到交給了葛馨憐,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走。
“??!我的盼兒!盼兒?。 ?p> 葛馨憐怎么也沒有想到,時童真的將自己女兒給毒害了。
時博后回來之時,府內(nèi)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他蹙緊眉頭來到時童的冬荷居找人,卻不見她人影。
“小姐呢?”
“回,回老爺話,小姐還在外頭逛呢。”
“去請回來?!睍r博后仍舊是個冷靜的,哪怕他的大女兒此時岌岌可危的模樣,他還是冷靜的,亦或是冷血的。
時童慢悠悠的回來,小寶還抱著一堆的東西,剛放下,就有下人急匆匆地來請。
“大小姐中了毒,老爺請小姐您…過去一趟。”
時童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小寶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喝了點(diǎn)醒酒的湯,有晃晃悠悠地散步過去。
“你,你還敢來!我要你死。”葛馨憐見到時童的時候,雙目已經(jīng)充滿了血絲,那拼命的架勢仿若真的要跟時童不死不休,可她沖過去,沒有一個人阻攔,時童也不閃躲,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葛馨憐過來掐死她。
可,葛馨憐不敢。
她只是這么說說罷了,她也就只敢兇一兇時童。
時童是個傻的,她不知道死人是什么意思,她更不會對時府上下的任何一個人有感情,死了誰對這個毒女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你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模樣,置身事外,仿若什么都與她無關(guān)一樣。
“童兒,你對你大姐姐做了什么。”
時童似乎是有些好奇,探過身子望了望在床上吐血不止的時盼,再這么下去,恐怕…撐不住了吧。
“大姐姐今天要跟我出門,說我不懂花錢,要幫著我花,然后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就這樣了?!?p> 言簡意賅,而且,全是事實(shí)。
時博后不知道么?他當(dāng)然已經(jīng)都知道了,時童每每出門都有人跟著,“大姐怎么就中毒了呢?!睍r童這天真的一問,讓葛馨憐怒火中燒,“還不是你!你這個毒女!出生就毒死了你的娘親!府內(nèi)上上下下那么多條人命全都要找你索命?!?p> “哦~是被我毒的呀,都知道我有毒,還要跟我玩,大姐心真好?!?p> 葛馨憐一噎,隨后便察覺到房內(nèi)的氣氛十分陰冷,來自于時博后的冷。
“去請神醫(yī)吧,他還在銅洪鎮(zhèn)游玩?!?p> 時童嘴角一勾,“真是奇怪,我明明更想毒死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