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走后,君皓提議要逛逛這宅子,蕭瑾瑜便陪著他在院子里散步。
“瑾瑜買的宅子是不錯(cuò),雖然小了些,到底還是搬出來了?!?p> “二哥,這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買的,你可別聽琵琶瞎說,我怎么可能真的離家出走呢~”
“我看你連用慣的犀心筆都帶出來了,難道是為了暫住嗎?”
“呵呵,還是二哥了解我。我最近確實(shí)不想住在宮里,這才借著查唐四為由,在平康坊置辦了這個(gè)宅子。二哥也知道,永安坊都是御賜官邸,沒有能買的地方。”
“長安城這么大,你偏挑著永安坊和平康坊買,當(dāng)然只能置辦這么個(gè)小宅子了。”
“唉...這不是想離他近一些嘛~”
“瑾瑜啊~你最近真是讓我另眼相看,自從我們第一次偶遇唐四開始,你就變得不一樣了?!?p> “二哥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哪里變了?”
“之前只是覺得奇怪,后來,我喜歡了上她才明白,那是看心上人的眼神!”
“二哥......”
“瑾瑜,你是在玩火,還是真心,只有你自己知道。不管你作何選擇,二哥都支持你?!?p> “我......”
“瑾瑜,我也先走了?!?p> “二哥好走~”
君皓走后,蕭瑾瑜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言不發(fā)的思考著什么。
.............
鎮(zhèn)西侯府,蓼霆軒。
“哎呦~我還沒睡醒呢~”
“顧雨晴,你越來越懶了,這都什么時(shí)辰了還睡?”
“我睡的是午覺,午覺~”
“那你接著睡吧,我走。”
“別呀哥哥,我問完你再走唄?”
“唉...”顧懷卿起身又坐下,看著像貓一樣賴在貴妃榻上的顧雨晴,無奈的笑了笑。
“咳~問吧?!?p> “哥哥你們殿試都考什么了?聽說你見到皇上了,他長得好看嗎?你是怎么中的探花郎?快說說,我這八卦的心吶~”
“你呀~皇上的圣顏也是你能隨便議論的嘛!”
“說不說???”
“殿試的考題告訴你,你也是聽個(gè)熱鬧,皇上的圣顏不可私下議論。至于我是怎么成的探花郎,還真是跟你有關(guān)系~”
“我?我怎么了?”
“你做給我那身衣服實(shí)在是耀眼~當(dāng)日殿試的五十名學(xué)子,陛下一眼就看到我了?!?p> “買嘎~皇上是因?yàn)槟愦┑暮每?,才挑了你做探花郎的??p> “你這丫頭想什么呢!陛下豈是你想的那么膚淺~”
“??!疼!干嘛敲我的頭~”
“敲的就是你~聽我說完。那天,我在殿上走動之時(shí),你給我衣服上熏的熏香被陛下聞到了,本來我和第四名的成績是不相上下的。就因?yàn)槟巧硪路脱悖尡菹伦⒁獾轿?,多給了我一個(gè)考題的機(jī)會,陛下欽點(diǎn)我的時(shí)候還開玩笑的說,我這一身的茉莉花香,探花郎的名號最配我不過了?!?p> “哇~這也行?”
“當(dāng)然不止是衣服的功勞,你哥哥我平時(shí)讀書就很用心的?!?p> “恩恩~肯定的,你要是沒那能力,我就是給你穿一身花花綠綠的孔雀毛也沒有用?!?p> “你呀~反正,你算是讓我出了名了,前兩天我去赴宴,被同窗們好一頓聞,就連好多不認(rèn)識我的人都知道,今年的探花郎熏的是茉莉香?!?p> “哈哈哈......那是我特制的香,一直都是我自己用的,現(xiàn)在你也不得不熏了,真是好笑。”
“還笑,我一個(gè)男子漢大丈夫,一身花香算什么?”
“那我給你重制一款吧~茉莉檀香的,味道更加沉穩(wěn)些。”
“恩,也好,反正我也很喜歡茉莉花的味道。好像從小就能在你這兒,聞到茉莉花的味道,別人喝茶,你喝香片,你怎么這么喜歡茉莉?”
“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么理由......回頭我再給你做個(gè)香包,隨身戴著吧?!?p> “恩,多做兩個(gè)讓我換著戴?!?p> “呵呵~蹬鼻子上臉薅眼毛,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你這丫頭...”
“打住!我可聽說了,祖母在給你說親~”
“恩,其實(shí)任命狀并沒有下來,很多東西還不確定,我并不想這么早就成親?!?p> “我同意,哥哥今年不過十六歲,金榜題名再加上洞房花燭,要是什么好事都讓你占了,讓別人還怎么活~”
“那你幫我想想辦法吧,如何能說服祖母?!?p> “我要是沒猜錯(cuò),祖母是想讓你娶她娘家的女孩兒吧?”
“你沒猜錯(cuò),祖母正是這個(gè)想法!”
“我還真得想想辦法了,祖母的娘家王家,據(jù)說已經(jīng)加入三皇子的陣營了?!?p> “是有這回事,眼看陛下的身體越來越差,太子之位懸空,坐不住的人越來越多了。”
“看著吧,今年的選秀,就是角逐的戰(zhàn)場~畢竟,沒有什么比聯(lián)姻更堅(jiān)固的結(jié)盟了。不過,這種事兒,不是咱們這種小門小戶能參與的?!?p> “選秀的話,你好像也得參與...”
“上次不是說好了,這事兒不用你管。哥哥還是告訴我,祖母相中的是王家哪位小姐吧?”
“好像是王家四小姐,叫王靜宜。”
“知道了,你等消息吧~”
“你想做什么?”
“呵呵~既然有人想做美夢,我就送她個(gè)仲夏夜之夢?!?p> “雨晴,你可別做什么過分的事啊~”
“哥哥還是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顧懷卿走后,燕草忍不住好奇。
“小姐,您和少爺說的我都聽見了,您要做什么?燕草可能幫得上忙?”
“聽見就聽見了,但不能跟任何人說,記住嘍~”
“小姐放心,奴婢的嘴就是最結(jié)實(shí)的鎖,誰也不會說的!”
“呵呵~那你幫我找?guī)讖埡每吹募埑鰜?,要那種獨(dú)一無二又查不出來出處的?!?p> “紙...?小姐,咱們前年不是買了些特別的信紙嗎?就是有些綠,還帶香味的?!?p> “對呀!就那個(gè)吧,那個(gè)本就是手工制作的,只有十幾張全被我買了,肯定沒人知道?!?p> “哎~奴婢這就去找??赡@查不出來的紙是想...?”
“寫~情~書~”
“啊??!小姐~這樣...這樣不妥吧?”
“誰說是我寫給別人的了~是唐四公子要寫給王家四小姐的!”
“小姐是想...從王家下手?”
“對付這種情況,釜底抽薪才是上策?!?p> “可是,會不會對王家...”
“你傻不傻?王家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是祖母對我們好了,還是大伯母對我們好了?原先百般看不上我們二房,處處為難母親,如今哥哥中了探花,就想倒貼上來,哪有那么好的事~若是鬧翻了更好,免得將來出事了,連累我們顧家?!?p> “小姐說的對,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們家懷卿少爺哪是隨便什么人都配得上的~”
“燕草啊,你先別急著找紙了,拿五十兩銀票給忍冬,讓他帶上錢去北城羅泗街第十家,找包打聽把那王家和王家四小姐調(diào)查清楚嘍,告訴忍冬,越快越好!”
“哎~奴婢這就去?!?p> 第二天一早,剛過晨昏定省,顧雨晴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打算睡個(gè)回籠覺,就聽到燕草歡快的聲音從二門外開始傳來。
“小姐~小姐~”
“打住!要是不重要的事兒,讓我睡醒再說。”
“小姐~是忍冬!不是...是王家四小姐~”
“啊~是包打聽的消息回來了吧?”
“小姐請看,我一路揣在懷里,沒人看見的?!?p> “你叮囑過忍冬了吧?這事不可外傳?!?p> “小姐放心,昨日跟忍冬交代的時(shí)候,忍冬自己就說了,定會小心不讓任何人知道?!?p> “那就好,我看看啊~”
顧雨晴打開燕草遞過來的布袋,袋子很普通,和大戶人家仆人的錢袋子沒有什么分別,只是系帶末端串著的木珠上,有一個(gè)很淺的“包”字。
“包打聽不愧是包打聽,保密做的如此嚴(yán)禁?!?p> “小姐,這怎么是張白紙?”
“去拿蠟燭來,這字得火烤才能看到,沒想到,五十兩銀子竟見識到了古代的情報(bào)系統(tǒng),呵呵~”
“小姐,蠟燭來了?!?p> “給我,看著啊~這東西是這么玩兒的~”
“哇啊~小姐,真的出現(xiàn)字了,快看看寫了些什么?”
“茲有西城茵渠畔王家,祖為明倫丞相長史,今領(lǐng)戶部六品司長。子孫平庸,難堪大任,于十三年前遷東城為西畔。家主王隸之,一妻六妾,妻乃上峰幺女。得嫡子一雙,庶子有六,嫡女只一,庶女共四。王家靜宜年方二八,嫡出行四,名取宜室宜家之意。然性情乖張,常欺姊妹。擅古箏、琵琶,愛牡丹,喜詩詞,好聽書。最喜唐四公子作品,逢新必入,每七日次于未時(shí)親至四寶齋,以瞻孤本,近三日至。另,王家已入三皇子麾下,長子聘其外家庶女。閱畢焚。”
“小姐,奴婢沒太聽懂~”
“這紙上說,王家祖上在明倫年間出了一位二品大員,不過現(xiàn)在沒落了。如今的家主叫王隸之,只是戶部的一個(gè)六品司長,十三年前從東城搬到了西城,估計(jì)是家道中落過不下去,才賣了祖上的宅子?!?p> “啊~王家竟能沒落到祖產(chǎn)都保不住,那他家小姐?”
“這個(gè)王隸之啊,娶的是他頂頭上司的小女兒,還有六個(gè)妾室,這七個(gè)女人給他生了八個(gè)兒子,五個(gè)女兒。這次跟懷卿哥哥說親的,是他唯一的嫡女,家里行四,叫王靜宜。名字取得挺好,宜室宜家,可惜事與愿違,這王靜宜是個(gè)不安分的主兒,沒事兒就喜歡仗著嫡女的身份欺負(fù)姐妹們?!?p> “小姐,這王家拿我們少爺當(dāng)什么呢~這樣的脾性也敢與我們探花郎說親!”
“他王家如今入了三皇子的陣營,大兒子還娶了三皇子母族的庶女,當(dāng)然不放我們顧家二房在眼里,他們要的是整個(gè)鎮(zhèn)西侯府!不是五品大理寺丞顧二爺,更不是探花郎顧懷卿!”
“嘩啦”手里的紙被顧雨晴捏的不成模樣。
“小姐息怒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