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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回眸應(yīng)如此

第048章:錦繡長安錄01嫣然不塵染

公子回眸應(yīng)如此 帝熠溟 68 2019-01-15 11:35:12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長安

  獨孤有女,喚嫣然;回眸一笑百媚生,自恃戲中第一人,昔長門論曲,操弄滿腹經(jīng)綸一敵天下女郎;著女兒紅妝,往紛爭戰(zhàn)場,白駒漠上飛揚,淹沒多少將士身亡……此女無計卻有意……

  “這小雨怎么下了整整一日還未停?”獨孤嫣然掀開馬車帷幔(車簾),“回姑娘,毛毛細(xì)雨下而不止,恐怕是走不了了?!?p>  獨孤嫣然將帷幔放下說道,“這場雨倒是讓這繁華的長安城平添了幾分秋意呢,繼續(xù)趕路,務(wù)必天黑之前抵達(dá)長安。”

  獨孤嫣然說完,從馬車?yán)镒叱鰜恚般逋?,你陪我騎馬?!豹毠骆倘蛔ブR鞍翻身便上馬了,“姑娘,這雨依舊在下,還是坐馬車吧?!?p>  “不可,這千里之程,以誤多時,披件斗笠,我們快馬前行!”獨孤嫣然握著馬鞍,“沐宛,我們走?!?p>  獨孤嫣然和曲沐宛兩人快馬加鞭,千里之程,北風(fēng)呼嘯,毛毛小雨拍打在獨孤嫣然的臉上,獨孤嫣然全然不覺。

  “呼,終于到長安了?!鼻逋鹫露敷液筇妾毠骆倘徽露敷?,雨也停了,獨孤嫣然與曲沐宛一前一后各撐著一把青傘,獨孤嫣然一身青衣,衣訣翩翩飛起,隨意束起的發(fā)髻讓獨孤嫣然多了幾分柔情仙氣,少了幾分闖蕩江湖時的豪氣。

  兩人朝長安城最大的梨園戲班方向走去,獨孤嫣然本來就是受到了梨園班主的邀請才來長安的。

  “姑娘,長安最大的梨園戲班子原來就是這,果然落地不凡。”曲沐宛說完,獨孤嫣然淡泊的看了看梨園說道,“敲門?!?p>  “來者何人?”門童問道。

  獨孤嫣然走上前說道,“在下復(fù)姓獨孤,名喚嫣然。”

  “原來是獨孤姑娘,失敬失敬,姑娘里面請?!遍T童恍然大悟的將獨孤嫣然與曲沐宛請進(jìn)去。

  班主看到獨孤嫣然后笑著說道,“嫣然姑娘和沐宛姑娘能夠受邀前來名伶園,是對我們名伶園莫大的榮幸?!?p>  獨孤嫣然笑了笑,曲沐宛開口道,“我們受邀前來只是其一,其二是我們姑娘在長安有故人也該來探望?!?p>  梨園班主百里一笑開口道,“那便也是極好的,兩位姑娘不如住在名伶園?”

  曲沐宛看著獨孤嫣然,獨孤嫣然微微俯身,“我與沐宛小住長安居,百里姐姐莫見怪。”

  獨孤嫣然本來就是帶著曲沐宛來認(rèn)認(rèn)路的,“這雨后的長安城可真冷?!?p>  獨孤嫣然最是怕冷的人,曲沐宛給獨孤嫣然披上了一件外衫,“姑娘,為何不做個順?biāo)饲樽≡诿鎴@?!?p>  “一來我們是江湖戲子,不同她們是給皇親國戚唱戲的,二來,這梨園里啊,最忌諱裝?!豹毠骆倘徽f完,嫣然一笑,果然是個禍國殃民的戲子。

  “裝,想來那班主也著實是,貧寒?!鼻逋鹫f完,獨孤嫣然看著曲沐宛說道,“我知道你最是小孩心性,長安城繁華,天黑之前得回長安居來?!?p>  曲沐宛笑著點點頭,獨孤嫣然將自己的油紙傘遞給了曲沐宛,“我先回去了。”獨孤嫣然的一身孑然驕傲讓曲沐宛都羨慕不已。

  曲沐宛只知道姑娘是天底下最會唱戲的人,也是天底下最怕冷的人。

  獨孤嫣然手執(zhí)油紙傘,一步一步走在青石板上,朝長安居走去,長安居門檻處一男子似以恭候多時。

  “在下顏塵染,不知道姑娘可否是獨孤嫣然?”顏塵染一身白衣,手執(zhí)素扇,扇面上是白牡丹,題字: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顏塵染嘴角勾笑,獨孤嫣然只是看了一眼,便是那一眼,足以心神蕩漾,隨后獨孤嫣然淡淡的說道,“顏公子里面請?!?p>  獨孤嫣然看了一眼長安居,什么都沒有,只有兩張床,一張桌子三張椅子,桌上的茶盞都在,“未曾備茶水,顏公子見諒?!?p>  顏塵染無妨的笑了笑,“不久便是家父生辰,聽聞獨孤有女,喚嫣然;回眸一笑百媚生,自恃戲中第一人,哪知姑娘已回長安。”

  獨孤嫣然看著顏塵染的扇子說道,“公子手中的扇子絕非凡品,棕竹扇骨,韌性較好,不易變形,竹皮光滑堅硬。

  不過這扇面卻是尋常之物,扇炳是瓶式頭,鑲嵌的是象牙,確實奇特,扇釘是黑牛角釘,唯一的敗筆就是扇面的材料,過于尋常?!?p>  “沒有想到嫣然姑娘對折扇如此了解?!鳖亯m染繼續(xù)說道,“嫣然姑娘考慮的怎么樣?”

  “顏公子有所不知,嫣然渾渾噩噩走了塵世二十年,當(dāng)名伶時,如同做了天上仙,闖蕩江湖時,遭過萬人譴,如今不想在摻和皇親國戚。”

  獨孤嫣然前面的幾句話讓顏塵染動作一頓,做過天上仙,遭過萬人譴……

  “好吧,不如在下帶嫣然姑娘去游湖?”顏塵染說完。

  獨孤嫣然仿佛都看到自己在船上凍的瑟瑟發(fā)抖的模樣,“在下可以把衣裳給嫣然姑娘穿。”

  顏塵染說完,將衣裳脫下披在獨孤嫣然的身上,獨孤嫣然點了點頭,兩人共撐一把傘前行。

  “你看,即使是下過雨的長安街現(xiàn)在也有很多攤販。”顏塵染指著鉆出說道。

  獨孤嫣然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微笑。

  “哎,嫣然姑娘甚是畏寒?”顏塵染問道。

  獨孤嫣然笑了笑,“嫣然是孤兒,兒時體弱多病畏寒,如今越發(fā)厲害。”

  “不如姑娘與在下游湖時小酌兩盞?”顏塵染提道。

  “只怕小女不甚酒量,惹公子笑話。”獨孤嫣然婉拒。

  “這又何妨?走,上船。”顏塵染將手中折扇放在腰間掛著,扶著獨孤嫣然上船。

  獨孤嫣然小酌兩杯后明顯不勝酒力的撐著腦袋歪坐著,顏塵染從小舟上找到了一琴,顏塵染輕撫琴弦唱道,“長門事,準(zhǔn)擬佳期又誤。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君莫舞,君不見、玉環(huán)飛燕皆塵土!閑愁最苦!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一個是玄宗皇帝的貴妃,“三千寵愛在一身”,安史之亂中被縊死馬嵬坡下;一個是漢成帝寵極一時的皇后,結(jié)局是被廢為庶人后自殺,呵,自古紅顏多薄命?可笑,恨不生逢太平時……”獨孤嫣然閉著眼睛開口說道。

  “可是嫣然姑娘難道不知道,有美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嗎?”顏塵染反問道。

  獨孤嫣然睜開眼說道,“那又能如何?如今放眼長安城,醉生夢死之人不少,早已是外強(qiáng)中干罷了,亂世出佳人,只不過是因為本就亂世,佳人生不逢時,皇帝不想背鍋,就說是紅顏禍了國殃了民?!豹毠骆倘徽f道。

  “嫣然姑娘亦然恨不相逢太平時嗎?”顏塵染挑眉問道。

  “自然?!豹毠骆倘徽f完,站起來走到顏塵染的對面,輕撫琴弦道,唱道,“東武望余杭,云海天涯兩杳茫。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xiāng),醉笑陪公三萬場。

  不用訴離觴,痛飲從來別有腸。今夜送歸燈火冷,河塘,墮淚羊公卻姓楊……”

  “嫣然,你的一顰一笑都是天上仙……”顏塵染癡迷的看著獨孤嫣然。

  獨孤嫣然閉上眼睛說道,“奴應(yīng)了,顏公子送奴回長安居。”

  獨孤嫣然說完,顏塵染一笑,顏塵染站起來看著獨孤嫣然說道,“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遨游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nèi)隋诙疚夷c。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p>  獨孤嫣然接著顏塵染的開頭吟完,顏塵染一笑,“曲是好曲,卻無人識?!?p>  獨孤嫣然自己下船說道,“此曲生成自有身后名!”

  獨孤嫣然回到長安居已是傍晚,曲沐宛等了獨孤嫣然好久,“姑娘怎的飲酒了?”

  “暖暖身子?!豹毠骆倘徽f完,曲沐宛笑著問道,“一定是和哪位公子去了?!?p>  “你啊?!?p>  “后日我們?nèi)ソo朝廷人唱戲?!豹毠骆倘唤庀屡L(fēng),脫下外衫說道。

  后日獨孤嫣然與曲沐宛赴顏府,讓獨孤嫣然沒有想到的是顏塵染請的坐上賓客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朝皇帝。

  獨孤嫣然唱了三曲便歇著,顏塵染依舊一身白衣,凈得惹眼,“方才做男兒時卻未走心。”

  獨孤嫣然摘下頭飾說道,“奴本女嬌娥,又不是男兒漢。”顏塵染笑著問道,“都說戲子當(dāng)紅綠,雅士配白衣,如何姑娘如此素凈?!?p>  獨孤嫣然只唱不跳,坐了三場戲賓客都被獨孤嫣然這嗓子給迷住了,女兒時媚眼如斯,男兒時俠肝義膽,裝什么像什么。

  “離家三千里,一身素衣,不留片刻金銀?!豹毠骆倘坏?。

  “可憐落花猶似墜樓人?!豹毠骆倘荒剜?。

  曲沐宛下臺,給顏塵染微微俯身,說道,“姑娘,方才一名姓秦的公子請姑娘再唱一曲?!?p>  獨孤嫣然本來就不涂裝,將眉螺丟在桌子上,走上臺說道,“今日的戲已唱完,小女子初來長安城,自知長安繁華,在坐的又是大戶人家,奈何小女子不才,一日三曲的規(guī)矩是祖上留下來的,不能改。”

  獨孤嫣然說完走下臺離開。

  當(dāng)晚,長安居迎來了不速之客。

  “承蒙厚愛,使秦公子親自拜訪。”獨孤嫣然客套道。

  “姑娘可否再來一曲?白日甚是不盡興。”

  獨孤嫣然鄙夷的回答道,“這梨園里啊,最忌諱的就是一個字,“裝”。奴本女嬌娥,并非男兒漢,你知道白日的是那一折嗎?聽過“思凡”嗎?非要學(xué)人家附庸個風(fēng)雅,倒鼓弄到我這來了,收起那腌臜地學(xué)來的勾當(dāng),我這嗓子,只給真正的爺唱。沐宛,送客?!?p>  曲沐宛一笑,當(dāng)晚秦家公子死在了瀧頭,據(jù)說是醉酒溺死。

  第七日

  顏塵染來拜訪獨孤嫣然,獨孤嫣然不見,顏塵染折下幾條楊柳說道,“嫣然姑娘一笑,便如同這楊柳隨風(fēng)舞,勾人心弦。”

  獨孤嫣然還是見了,接過顏塵染的楊柳枝說道,“我要走了……”

  “回姑蘇?”

  “自然?!?p>  “在下帶了一壺好酒,與姑娘不醉不休?”

  “沐宛昨日已走,明日我便要啟程?!?p>  “那,姑娘在名伶園答應(yīng)的……”

  “不是已經(jīng)給那位爺唱了嗎?”

  顏塵染一愣,想到獨孤嫣然的聰穎怎么會不知道底下坐的是誰呢。

  “小酌?”

  “嫣然累了,要歇息了。”獨孤嫣然下了逐客令,顏塵染也不好在留。

  獨孤嫣然想連夜騎馬駕離長安城,“駕?!?p>  “恨不相逢太平時,一眼便傾心?!豹毠骆倘荒剜馈?p>  顏塵染站在長安居的隴頭吹笛,笛聲婉轉(zhuǎn)凄涼,獨孤嫣然自然能夠聽出離別之意。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fēng)滿洛城。此夜曲中聞?wù)哿?,何人不起故園情……”獨孤嫣然看著手中的折楊柳輕輕吟道。

  一天一夜獨孤嫣然追上了曲沐宛,兩人回到了姑蘇,那天夜里,獨孤嫣然耳邊不斷的只有笛聲。

  后來再見顏塵染時,是敵軍來襲,顏塵染作為大將軍帶兵出征。

  那天,獨孤嫣然袖中一柄匕首,顏塵染與獨孤嫣然將軍對戰(zhàn),獨孤嫣然一把匕首刺進(jìn)了顏塵染的胸膛,“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

  獨孤嫣然,獨孤家長女,來探長安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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