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才退到趙汀旁邊沒多久的阮清好,直接尖聲喊了出來,一步?jīng)_到阮山河跟前,紅著眼睛紅著臉。
“明在怎么可以做阮家的五小姐?!”
她轉頭,帶著惱怒帶著埋怨地看著明在,然而那丫頭直挺挺地站在那兒,桃紅上裳輕動,不動她臉上淡然神情。
“爹,這是什么道理?”阮文皺了皺眉,“明在如何當?shù)萌罴业奈逍〗???p> 趙汀一看有人出頭,本就有些不樂意的情緒此時也嘀咕出來:“就是啊爹,阮家又不是沒有五小姐?!?p> 趙汀在阮家的幾個夫人里,算是有點地位的,畢竟生了一個難得的女嬰,而且不似蘭芝那般爭強好勝,不似馬月言那般錙銖計較,對丫鬟小廝也和氣,總體而言不是個壞心眼的人。
阮山河聽了這聲嘀咕,才冷哼一聲,招手讓明在過去,說道:“那日曝曬,是明娃發(fā)現(xiàn)了阮武和蘭芝的鞋底沾了石灰粉,及時告訴了清淵。楊寅女兒去藥鋪給她娘抓藥,恰巧遇上了明娃,明娃好心送她回家,這才看見了畫了暗道的葫蘆畫,同那女孩子買了帶了回來,我才得以發(fā)現(xiàn)那地道,余安平才能出來。皆是因為這丫頭,我如今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繼續(xù)過日子,才能清一清府內(nèi)的毒瘤,你們說,我不該賞?”
明在笑著點了點頭,意思是自然是該賞的。
四哥跟她講,只要場工一案她有功,便可以入阮家宗祠,她便是有名有姓的小姐,可以去私塾念書,可以遇見更有意思的人和事。
她期待、歡喜的緊。
阮山河挑了挑眉,看了眼趙汀,又看向阮清好,繼續(xù)道:“明娃比你大三個月,總不能行六吧?你便排末吧,六小姐,其余的少不了你什么。”
這是心意已定了。
人群里再一次起了騷動,阮家五小姐……就這么要給一個外人了?阮府管城數(shù)百年,還從未出現(xiàn)過這等子事。
“沈貴!”阮山河喊了一聲,守在宗祠門口的阮府管家便小跑過來,“筆墨伺候?!?p> 所有人候在院子里,阮山河帶著阮清淵和明在去了祠堂里面,沈貴取了族譜,恭敬地擺在桌上。
“明娃就跟著你的世系所承走了?”阮山河提著筆,側頭問阮清淵,阮清淵應了一聲。
明在揚著腦袋,看見那毛筆在阮清淵名字后面寫著:
阮清明。
“阮清明?”小丫頭撅了撅嘴,似是有些不滿意,阮清淵笑道:“需要排輩,平日里還是叫明在的。”
阮山河寫好名字,又念道:“阮清明,父阮文,母葉知秋,兄阮清淵,系阮家第二十四代五小姐?!彼c著族譜,看著明在笑道,“明娃,以后我可是你的親祖父,清淵可是你的親四哥,這阮府阮城,無人再敢欺負你了?!?p> 明在嘻嘻笑著,心里想著她就是不是這五小姐,也沒人敢欺負她的。
阮山河又改了阮清好的排行,才收了族譜,帶著兩個人出去,院子里,蘭芝和阮武已經(jīng)被姜紙硯帶走了,其余的人依然守著,已經(jīng)快天亮了,這么一會兒功夫,竟然飄起了小雪來。
“清好?!比钌胶与y得好脾氣地開口,“以后明娃就是你五姐了?!?p> 明在配合地笑笑,說道:“清好妹妹好?!?p> 阮清淵也勾了勾唇,這丫頭適應的倒快,立馬就從五小姐變成清好妹妹了。
約莫真的要天亮的時候,阮山河才將人放了回去休息,蘭芝立即被安排送去幽蘭寺,操辦冬至大節(jié)的重任以至以后的當家主母,都交給了阮武正室柳靜怡。
又是一場雪,下起來就難停,然而節(jié)前的熱鬧勁兒不減,街上下一層雪就被掃掉一層雪,鋪子里的人家里面的人該干嘛還是干嘛。
阮府多了個五小姐的消息很快被發(fā)布了出去,人擠著人看著告示欄里的告示,嚷嚷道:“咦……這不是那個在高臺上撒尿的臭丫頭嗎?”
一邊,阮清淵帶著阮明在,跟著姜紙硯,主仆兩個笑得開懷,而明在,簡直恨不得原地消失。
“四哥,我們回去?!比蠲髟跔可先钋鍦Y的手,眼淚汪汪,可憐兮兮。
姜紙硯哈哈大笑。
回了府,小丫頭直接一溜煙跑去偏苑找長命哭去了。
姜紙硯跟在阮清淵身后,看著小丫頭的背影樂得不行。
“公子不知道吧?這阮城的人知曉明在成了五小姐,各個扼腕嘆息的啊,嘖嘖嘖,說明在天性頑劣,不服管教,難成大器,實在是糟蹋了阮家的姓氏?!?p> 阮清淵回身,盯著姜紙硯半晌,遂勾笑回道:“天性頑劣?其實她比很多人懂事,不服管教,那我算是什么?至于難成大器,她想成必能成,不想成……我阮清淵護著。阮家添了她一個,是家門之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