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秦的坐姿變得很端正,他周圍是嘈雜鬧騰的人群,以及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但是他就這么一字一句認(rèn)真說著話,好像是坐在會議桌上開會似的。
他笑了一下,換了輕松一點的語氣開玩笑說:“直面人生?!彼@句話模糊的很,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別的。
季琰沒有躲避他的眼神,就那么直接地回看過去,平靜的一如既往,但是眼睛仿佛深潭一樣,讓人琢磨不透。
程照池在一旁沉默地看著,表情甚至帶點冷酷,不太像平時的他,程照池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臉上又掛上了不正經(jīng)的笑,說道:“去你的直面人生,我看你是要直面你媽給你安排的逼婚大局吧,哈哈哈哈哈……”
他的話成功打破了現(xiàn)在的僵局,卡座里的人也都配合他嬉笑著,跟之前并無差別,申秦目的沒有達(dá)到,順著下了臺,開始跟季琰敘起舊來。
舞臺上,許佟的樂隊正賣力唱著,他們唱了很多年,在不同的酒吧都演出過,有了不少粉絲跟追求者。
他們選的歌是輕松歡快向的,有爆點,很容易帶動氣氛,場下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尖叫聲穿過后臺的門傳了進(jìn)來,晉驍聽到驚嘆的蹦出了一句國罵,這他媽才叫演出!
正在另一邊做著熱身運動的郭佳妮嗤笑了一聲,若有所指地說:“聽聽,這唱的才像一回事嘛?!?p> 她身邊的人隨聲附和著,之后開始毫不避諱地討論起來。
胖子聽到一堆女人絮叨個沒玩,依稀分辨出來這是在講他們的不是,他陰沉著胖臉,想了很久,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合適的去跟這群女人反擊,突然靈光一閃,興致勃勃地轉(zhuǎn)頭打算找沈謹(jǐn)媛一塊罵上一頓,可是后者沒什么表情地說了聲出去透透氣,就徑直出了門。
樓道里很黑,她走出去一段路,靠著墻根蹲了下去,把臉埋在了膝蓋上,沈謹(jǐn)媛覺得有點憋屈,在唱歌這件事上她一直以來都很認(rèn)真,她不怕別人說什么,就是難過他們不懂,也怕有人把音樂當(dāng)成消遣。
外面的尖叫聲很掌聲一次次地刺激著她的耳朵,自己的樂隊剛才表演的也不錯,只不過沒有達(dá)到他們這種效果而已。
過了不久,沈謹(jǐn)媛重新站起身來,打算去前面見識一下許佟的樂隊。
她剛走到酒吧外場,就被尖叫聲給淹沒了,確實挺燥的,臺上許佟正抱著吉他solo,外套早扔一邊兒了,左臂的紋身隨著他的動作好似活了一般,他是他們樂隊的主唱,又會彈吉他,又是典型的壞小子長相,風(fēng)頭全讓他給出盡了,怪不得會有這效果,也不知道他們樂隊的其他人怎么想。
沈謹(jǐn)媛這么想著,平衡了不少,靠在大門邊休閑地看著,跟周圍的環(huán)境不太融洽。
許佟一眼就看到了她,在一群瘋狂搖擺的人群中,這個女孩實在太顯眼,他不太明顯的笑了一下,solo完之后把吉他遞給了隊員,一把脫下短T扔到了臺下,期間還露了一下同樣帶著紋身的腹腰。
那幫姑娘看見他的腹肌就瘋了,臺下爆發(fā)的尖叫聲估計街那頭的人也聽得見,沈謹(jǐn)媛聲音被嚇了一跳,她輕拍著安慰自己說,幸好這哥們兒里面穿了衣服,不然她耳朵可能就要報廢了。
許佟上身還剩一件緊身的黑色無袖衫,他朝臺下做了個wink,撩得女孩們直捂胸口,然后才結(jié)果話筒唱起歌來。
沈謹(jǐn)媛對他這種做法很是不滿,撇了一下嘴,但是還是想聽一下他的歌唱得怎么樣,于是就硬著頭皮留下了。
沈謹(jǐn)媛站直了身體,認(rèn)真地聽著,像是參加期末考核一樣,在心里分析起許佟的唱法來,他的歌唱的很穩(wěn),一首歌里用了不少的技巧,聽起來效果還是不錯的,不過,她總感覺少點什么。
又一首歌很快結(jié)束了,許佟雙手拼一塊對臺下的人比了個心,又笑了一下,臺上的燈這才熄滅掉。
沈謹(jǐn)媛在心里吐槽這哥們可真是個心機(jī)狗,套路太他媽多了,真甘拜下風(fēng),準(zhǔn)備回后臺去跟胖子好好diss一下他的不良作風(fēng),剛抬腳,就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一個滿身酒氣的人擋在她面前,沈謹(jǐn)媛嫌棄地遮了一下口鼻,往一邊繞了一下,沒想到這個醉鬼又擋住自己,冷冷地說了聲:“讓開?!?p> “妹妹,哥哥請你喝杯酒怎么樣?待會再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保證你喜歡?!彼f著,張口又是一陣難聞的酒氣。
沈謹(jǐn)媛不再理會,又換了一個方向打算快點離開,沒想到卻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正是這個人,他看上去站都站不穩(wěn)了,但卻能這么準(zhǔn)確的抓住她。
沈謹(jǐn)媛心里有點慌,她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掙不脫這個人的鉗制,她叫了幾聲,但是附近的人一副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任其發(fā)展,有幾個要上前阻止的人被男人一句“這是我女朋友”給唬了回去,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籠罩著她。
季琰是去洗手間的,正好要經(jīng)過這里,路過的時候恰好看到沈謹(jǐn)媛被人死死的拉著往樓上走,她奮力掙扎著,卻始終掙不脫,白皙的臉上寫滿了絕望。
季琰的心里有了一種異樣的情緒,接著走到了樓梯口,冷冷地說:“站住,松開她?!?p> 那個男人正在興頭上,出來一趟正好遇見這么一個極品,急著要享受去,聽見身后有人說話,不快地說:“關(guān)你什么事,別壞了老子的好事。”
季琰眼底的陰霾越發(fā)的濃烈,他動作看上去輕飄飄的,但實際上卻很有力,直接把人扯下來,厭惡地丟了下去,整個過程很快,仿佛那個人是有腐蝕性一般,生怕玷污了自己的手。
那個男人狼狽地滾下了臺階,倒坐在地上,一臉的茫然,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被人給推下來了,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雙眼因為發(fā)怒而變得猩紅,拔高了音量開始嚷嚷。
剛才漠不關(guān)心的人這會兒都湊了過來,一副看熱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