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貴人記起在宴席上曾見過蘇錦毓,當時她以琉璃仙曲一舞技驚四座,若非后來蘇璃玨從天而降搶去她的風采,恐怕然兒也會心儀于她。因著琉璃仙曲,青貴人對蘇錦毓懷有一絲好感,也就允了她的請求,尋了一處僻靜之地,屏退左右。
“你有何話想跟本宮說?”青貴人問道,“然兒馬上就要成親了,本宮雖看出你對然兒有意,可是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
“奴家不敢欺瞞青貴人,奴家那三妹不知為何竟無故失蹤,如今整個蘇府都找遍了,也沒尋到她的身影,茲事體大,奴家特來稟告?!碧K錦毓張口回道。
“失蹤?”青貴人如五雷轟頂般驚詫住,“她為何會失蹤?!?p> “奴家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碧K錦毓遲疑地看了一眼許螢靈,青貴人便知蘇錦毓這話或許與太子妃有關。
“你只管講,本宮恕你無罪?!贝丝糖噘F人也顧不得其它,只一心想知道蘇璃玨到底會去了哪里。
“奴家的三妹自小性情灑脫,昨日回府時,聽三妹提起…”蘇錦毓猶豫了下,才說道,“提起太子,三妹她夸贊太子英勇神武,甚為…甚為仰慕?!?p> 太子,蘇璃玨為何會在成親前一日夸贊太子,莫非…青貴人咀嚼著蘇錦毓話的意思,不自覺地朝身旁的許螢靈看了一眼。
許螢靈若有所思,說道:“那日在山神廟,夫君確實救過蘇璃玨一命?!?p> “這便是,所以三妹才會對太子那般戀戀不忘?!碧K錦毓斗膽接話道。
“大膽,”青貴人瞬時變了臉色,發(fā)怒道,“好你個蘇璃玨,竟是這般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賤人,失蹤了好,失蹤了甚好,免得攪得然兒府上鬧翻了天?!?p> “可如今這喜帖都已發(fā)出去了,整個云荻國都知曉怡親王今日將迎娶側妃,若然此時傳出新娘子失蹤的消息,似乎不妥?!痹S螢靈字字珠璣地分析道。
“太子妃說得有理,可不能讓天下看了然兒笑話,”青貴人冷靜下來,細細思索道,“可那蘇璃玨已沒了蹤影,去哪找個新娘子頂上呢?”
許螢靈伸手指向了蘇錦毓,道:“這不就有個現成的蘇家小姐嘛?!?p> “你?”青貴人看向蘇錦毓,發(fā)出質疑之聲。
見狀,蘇錦毓趕緊跪下,言辭懇懇道:“奴家一直傾慕怡親王,若有幸能嫁于怡親王,必定感恩戴德,對青貴人馬首是瞻?!?p> 青貴人見蘇錦毓雖容貌平平,一番話卻說得甚得人心,娶妻當娶賢,然兒若娶了這蘇錦毓自是應當比娶那蘇璃玨好上千倍百倍,只是她想得妥帖,可依著百里陶然那脾氣,定是不愿意。
蘇錦毓仿佛看穿了青貴人心中所想,連忙說道:“青貴人不必擔心,奴家會假裝三妹先上花轎,待與怡親王拜堂成了親,一切皆成定局,至于以后怡親王的心,奴家有信心會一點點奪回?!?p> 如此,青貴人便再無顧慮,她伸手扶起蘇錦毓,道:“快些回去準備吧,莫要誤了吉時。”
“是?!碧K錦毓感激涕零地應道。
吹鑼打鼓的迎親隊伍將蘇家小姐喜迎過門,喜婆高喊一聲‘請新郎踢轎門’,百里陶然身著盛裝,胸前的紅綢花襯托地分外喜慶,他款步走向花轎,輕輕朝那轎門踢了一腳。
怡親王府外湊著看熱鬧的百姓們紛紛掩嘴輕笑,直說這怡親王可真是心疼側王妃,連踢花轎都只是輕輕一腳。
百里陶然可顧不得理會這閑言碎語,一門心思只顧著掀開轎簾,將那嬌嫩的新娘子抱出花轎。
“怡親王,抱新娘子可是亂了規(guī)矩,新娘子還要跨火盆呢?!币姞?,喜婆趕緊出聲制止道。
“這有何要緊,孤抱著她一起跨便是?!卑倮锾杖粍C然地說道,一面抱著新娘子就跨過了火盆。
打從下轎到入正堂,百里陶然就一直橫抱著新娘子,沒讓她腳沾地,喜婆雖覺得不合規(guī)矩,但見怡親王心疼這側王妃心疼得緊,也就閉嘴不說話了。
入了正堂,兩人才對立著拜了天地,高堂上坐著百里熹和長孫皇后,旁邊才是百里陶然的生母青貴人,百里熹和長孫皇后笑意宴宴,反倒是一旁的青貴人臉色有些緊張。
許螢靈一直留意著百里溟寒的神色,他始終是一副萬年冰山的模樣,只是在見著百里陶然與新娘子互拜的那一幕時,嘴角輕微抽搐了些。
“夫君,您瞧,四皇弟與蘇姑娘可真是一對兒璧人。”許螢靈笑著同百里溟寒耳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