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jié) 故人相見追憶往事 風云攪動集聚御敵
歐陽德徑直走過安大身邊道:“我和他沒什么好說的?!?p> 安大沒有動作,只是大聲道:“歐陽家主,既然來都來了,哪怕是上柱香也是好的吧!”
歐陽德聞言腳步一滯,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道:“帶路吧!”
半個時辰后,納賢莊中堂。
安明川坐在主位,堂下分別是易水寒、歐陽德、周龍彬、云鬼等人。安震由于與齊華對敵之時受傷過重,而后全憑一股精神力強力支撐;在敵人撤走、危難解除后,終是體力不支、暈倒在地。因此,此時其正在房內(nèi)休養(yǎng),未在此間。
“你說什么?江云他遇到雪崩,如今生死未卜?”周龍彬站起身來,不可思議地大聲道。
“的確如此,若不是金獅殿來犯,我早已帶人趕往天山了。”安明川一臉悲痛道,“如今強敵已退,待我休整一日便去尋找云兒?!?p> 易水寒聞言輕聲道:“安兄,豪杰盟雖處事不公,但此次關(guān)前營聚集也確是為了關(guān)內(nèi)武林安危,你看……”
“這……可是江云侄兒如今音信全無,叫我怎能放心的下?”
周龍彬見狀當即說道:“安莊主,你與易閣主去關(guān)前營吧!反正我也看不慣豪杰盟那幫人的做派,不如由我?guī)伺芴颂焐桨呀菩值軒Щ貋??!?p> “那怎么行?此次周當家鼎力相助,納賢莊上下已感激不盡,怎能再勞煩周當家?”
“安莊主如此說就見外了,江云也是我兄弟,我自當義不容辭!為節(jié)省時間,我即刻出發(fā)?!?p> 安明川聞言只得道:“既如此,就麻煩周當家了?!庇洲D(zhuǎn)向易水寒道,“易閣主,你且在莊上歇息幾日,帶我處理好莊內(nèi)事項,咱們一同前往關(guān)前營?!币姿c了點頭。
安明川又對云鬼道:“云師父,當下震叔有傷在身,我不在的這段期間納賢莊一應事務(wù)都由你來負責?!?p> 云鬼自金獅殿來犯之時起就戴上了一張面具,如今也是看不到其表情變化,答了聲“是”后便匆匆離堂而去。
歐陽德望其背影,眉間緊鎖起來;待安明川呼喚,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堂上只剩下他與安明川二人了。
安明川走至其身邊,拱手作禮道:“舅哥……”
歐陽德本想拒絕安明川的稱呼,卻見其衣衫凌亂、血跡斑斑、面上汗跡尚未拭去,終是于心不忍,未說出口,只道:“帶我去看看謬嫻吧!”
納賢莊外不遠處的一個山丘上,三道人影站立其上。
其中一個上前一步道:“少爺,金獅殿和烏龍會的人馬都已經(jīng)撤走了,此間沒什么熱鬧可瞧了,咱們也撤吧!”
被稱作“少爺”的人轉(zhuǎn)過頭來,赫然正是在永州相思湖邊出現(xiàn)過的郎翔天。
郎翔天笑道:“真是有意思,想不到納賢莊竟有如此實力,面對金獅殿和烏龍會的聯(lián)合發(fā)難,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那個云鬼和周龍彬?qū)嵙Χ疾蝗醢?!?p> “他們再厲害,跟咱們少爺比起來自然是不夠看的!”之前那人朗聲道。
“切,就你會說!”郎翔天嘴上罵著,輕拍其一下,卻還是笑道,“那個云鬼是納賢莊的人也就算了,另外那個周龍彬居然也能如此相救,看來這個安明川……”說到此處,突然頭痛欲裂,不禁“啊”了一聲,雙手抱頭;身后二人見狀,忙上前來,從懷中取出一樣草藥,用火折子點燃,放在其鼻息下。
半晌后,疼痛感慢慢消失,郎翔天站起身來,心自納悶:怎么今日如此情況下頭疼病還犯了?
就在此時,一只信鴿飛來,在其中一人肩上落下。那人從鴿腿上取下一個紙條,略看一眼,將鴿放飛,而后來到郎翔天身邊道:“少爺,陸教主來信了。豪杰盟上官盟主要求他、雷門主和屠首領(lǐng)帶領(lǐng)自家好手前往婁山關(guān)關(guān)前營。陸教主想問問是否前去……”
“去??!為什么不去?”郎翔天喜道,“又有好玩的事了,不光他們?nèi)?,我也要去!我倒想看看所謂的關(guān)外五子和耶律家族能有多厲害!”
三人隨即返身準備離開,只是郎翔天回頭又看了眼納賢莊,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加上之前的頭痛,他的心中更加疑惑,卻還是搖了搖頭離開了。
而在另一邊,一個美麗女子看著納賢莊的方向,緊抿雙唇;其身后一個身影走上前來道:“妹子,非是哥哥不幫你,只是這烏龍會和金獅殿哪個咱們都得罪不起?。「缈偟脼殓S局這幾十口子性命負責?。 倍苏抢做S局的樊凌霍及樊凌花。
樊凌花搖了搖頭,輕聲道:“哥,我沒怪你。只怪我能力有限,幫不到他……”言語間,神色的哀傷一目了然。
樊凌霍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又說道:“妹子,你還是忘了他吧!你們本就不是同一類人,繼續(xù)下去只會傷到自己??!”
樊凌花聞言凄然一笑,卻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哥,謝謝你為了陪我過來,推了那么大的一筆單子,咱們這就回吧!看能不能再接回來。”
樊凌霍嘆了口氣道:“今日如此危急都沒見到他,說明他應該不在莊內(nèi)……”話音未落,樊凌花卻已然想通,嘴角邊也露出了微笑。
樊凌霍看著重獲笑顏的妹妹,又重重的嘆口氣,二人一起離開了。
納賢莊后山。
安明川與歐陽德站在一座墓前,誰都沒有說話。冰涼的風吹動二人衣角,身側(cè)的枝葉也微微顫動,沙沙的聲音在此等環(huán)境下清晰可聞;墓上干凈整潔,雜草不生,一應火燭、貢果俱全,足見常有人清理、祭拜;目前一座石碑,上書“愛妻安氏歐陽謬嫻之墓”。
許久,歐陽德緩緩開口道:“麒軒......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嗎?”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可是卻毫無音訊,怕不是……”安明川低頭輕聲道。
歐陽德怒視安明川道:“哼,連謬嫻的最后一點骨血都保護不住,你可真對得起她??!”
安明川聞言卻沒有言語,只是把頭埋的更深了。
歐陽德見狀臉上閃過一絲不忍,放緩語氣道:“婧綺那丫頭還好吧?這次怎么沒見到她?”
“那丫頭好得很,只是被我慣壞了,性格有些嬌蠻。此次事態(tài)嚴重,就提前把她放走了……”安明川想了又想,還是將江云江羽的事隱瞞了下來。
歐陽德斜眼看了看安明川道:“虧你還有這個心,要是婧綺再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如何面對謬嫻?”
安明川慘然一笑道:“麒軒的事我已經(jīng)無顏面對她了。不過今日多謝舅哥出手相救,不然我納賢莊危矣?!?p> 歐陽德卻將眼光放遠道:“若不是謬嫻,誰愿趟你這趟渾水?對了,你真的要去關(guān)前營?不怕上官烏龍和卓無雙再對付你?”
“無論如何,上官烏龍此舉也是為了關(guān)內(nèi)武林,我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現(xiàn)今情況,個人恩怨理應放置一旁。不過他們?nèi)羰沁€要滅我納賢莊的話,我也要讓他們元氣大傷!”說到此處,安明川周身氣質(zhì)一變,一股桀驁的氣息散發(fā)出來。
歐陽德像是重新認識安明川一樣呆了半晌,而后道:“罷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南宮家也傳信來,要我也去關(guān)前營,我先走一步了,到時再見吧!”言罷,轉(zhuǎn)身就走。
安明川拱手道:“舅哥保重!”
歐陽德已邁出兩步,聞言卻停下來,未回頭地說道:“安明川,你給我記住,謬嫻的事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你好自為之吧!”不等安明川做出反應,大踏步離去了。
安明川聞言身體僵硬,保持著拱手的姿勢,臉朝下看著地面,卻有兩滴熱淚潸然落下。
獅王島雄獅殿暗室內(nèi)。
卓絕在階下躬身道:“父親,鎮(zhèn)北閣已為關(guān)外五子及耶律家族所滅,易水寒出逃在外;上官烏龍召集豪杰盟的人齊聚婁山關(guān)關(guān)前營,也有令至此,咱們要去嗎?”
“當然要去!現(xiàn)如今還不到與豪杰盟翻臉的時候,上官烏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卓無神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繼續(xù)說道,“納賢莊那邊有消息了嗎?”
“回父親,本來納賢莊并不是金獅殿和烏龍會的對手,怎料震龍會的周龍彬竟然帶人幫助納賢莊,解了其圍,而易水寒與上官飛也隨后趕到,烏龍會人馬一撤,二叔獨木難支,也撤走了?!?p> “哼,上官烏龍這個老狐貍,這次受利最大的還是他?!?p> “???怎么會是他呢?”卓絕不解的問道。
卓無神看了卓絕一眼,見其畏縮地低下頭,嘆口氣道:“此番上官烏龍先是答應卓無雙對納賢莊出手,夯實了金獅殿與納賢莊的恩怨,消耗了兩家的部分戰(zhàn)力;其二通過這次戰(zhàn)斗,被其試出了納賢莊的總體戰(zhàn)力,就連隱藏戰(zhàn)力也了然于胸了;至于第三嘛,自然是借著抵御外敵之由做了老好人,看似是在緩和金獅殿和納賢莊的矛盾,實則加重他們之間的嫌隙,而他又得了大義為公的美名,真是‘一石三鳥’??蓱z我那二弟,精明一世卻被上官烏龍耍的團團轉(zhuǎn)。”見卓絕一臉恍然之色,又繼續(xù)說道,“不過以二弟的精明程度,應該也已想通此節(jié),估計現(xiàn)在正氣憤的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