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日子如常,再巨大的波浪也有消退的時候,我和班里同學關系如初,唯獨她,成了尷尬的熟悉人,見面如不識,不見兩相安。
……
“同學們,大家來排好隊,要拍畢業(yè)照了??!”班主任咧著嘴地大喊,規(guī)整好我們班四十多人的排序。
我因個子矮被班主任安排到前排女生列,且要蹲下。我不愿意,徑直走到土森身邊。那是我第一次拍照,也是第一次違抗老師的安排。
奈何土森太高,我站他身邊的話,就像籬笆圍院里突然凹陷的的籬樁,最后我選擇了最后一排最靠邊的位置站下,拍下了人生第一張照片,定格的是我的青春。
我的表情很欠揍,小眼睛奮力瞪著,跟與人有深仇大怨似的。這是我妹看了我畢業(yè)照之后的評價。
到了高考那會,大家開始為自己的前程奔忙了,有的家長會為他們謀出路,有的拼搏高考,有的隨遇而安……而我,徹頭徹尾的一個墮落者,連高考都沒去參加報名。
學校規(guī)矩也散,不嚴格,給我們每個人發(fā)了職技畢業(yè)證和高中畢業(yè)證,高中畢業(yè)證里面有分數(shù)框一欄,隨班主任心意填,我的大概每科都是中等或上等成績,九個科目吧,共計六百四十多分。
回到家后我拿給家人看,家中的人不懂,只認數(shù)字,不明概念,以為我的成績相當不錯,但我又沒有大學可讀,經(jīng)由我大哥的嘴向外傳,不知怎的村里開始流傳出我差3分考上大學,非常遺憾。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在村里逢人就被提及此事,我沒解釋,也不細說此事,神色自若,他們便以為我云淡風輕,不汲汲于考取功名了。也不敢跟家里人解釋說我沒參加高考,就隨著流言去吧,于我也不是什么壞事。
尤記畢業(yè)后我們搞了一次大串聯(lián)的同學聚首,前期是無意之舉,后期卻是有序之行。
畢業(yè)后的那個暑假,不久的一天土森帶著一群同學搞突擊來到我家,女同學也有,她沒來,我又驚又喜,這么多同學來我家,簡直是受寵若驚啊!幸好當時我家新蓋了房子,有兩層,上下共四房,不然我家以前的泥磚屋是容不下這么多同學的。
我父親在農(nóng)地干活,聽到村民說我來了三十多個同學,浩浩蕩蕩的一群青年人,立馬放下手頭上的活,去村里一戶人家那買兩只湖鴨,又去菜地拔了兩簸箕的青菜,匆匆回家給我們煮晚飯。我很高興父親這么高興,這么熱情招待我的同學們。
父親同妹妹在家“磨刀霍霍”整晚宴的,而我?guī)е瑢W威風八面地出行“掃”村,倍兒有面,惹得村民不停駐足觀看。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與同學聊天。
那晚,他們一致地留宿我家,我買來十多副撲克牌,又備上家中煮的熟花生,大家打牌閑聊,土森很能帶動氣氛,吵著鬧著,一片歡騰,直至夜色如墨,男女同學在二樓打地鋪睡覺,有些女同學與我妹一起睡。
第二天,大家便要離開了,土森說既然來到這,不妨再去他家做客,我們也沒任何異議,于是加上我,一群青年人騎車游行之旅開始了。
去了土森家,一些同學又再提議到他家去,不然是不給面子,我們騎車每到一個同學家,大多家長都熱情招待,也都訝異居然有這么多同學拜訪。
后來只要有同學要求去他家的,我們必然行至,有些家庭留宿,有些家庭不留宿,我們不約而同地根據(jù)這同學的房屋情況而定,心照不宣,也不會讓該同學因此難堪。
不知不覺地我們的大串聯(lián)之行竟然走了半個多月,甚至騎車到30公里遠的海邊去,大家都很盡興,有種不負青春,說走就走的果敢。
我始終記得那會的美好,那是忘卻家長里短,忘卻前路迷茫,忘卻人生苦短,忘卻所有痛楚的美好。
每天帶著騎行的疲憊,游玩四方的歡愉穩(wěn)穩(wěn)地睡去,無暇追憶過往,無憂未來的日子。